米凡使劲地揉了下脸,埋在双手后面。胸口被乔咬的部分还在隐隐作痛,她抱紧了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浴室。
乔在威尼中心用过饭,打包了一份新推出的尼哈星口味的卷肉套餐,叫来一辆飞行器,直接驶向了在诺特丹外郊的一处贫民区。
拎着分量满满的保温袋,乔走错了两个路口,才绕回了那间小屋。
门前小路上,那只半兽留下的血迹还未消失。
乔将手放在那扇薄木板的门上,还未用力,门却突然开了。
乔刚笑着抬脸,一个拳头就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闷哼一声,向旁踉跄了几步。这一拳力道十足,乔轻轻地擦掉了嘴边的血迹,然后轻轻一笑,唤道:
“哥哥。”
加莱面色压抑,眼神中的力道似山一样地压向他,眸中燃着怒意熊熊的火焰。
乔从加莱脸上掠过,看向加莱身后面色复杂的绿发少女。
“这是捎给你的房租。”他将手中的保温袋放在了一边,复又看向加莱。
“哥哥,你很生气吗?”乔笑着说,“不过一只低等生物,玩一玩而已,也不用哥哥这么激动地冲过来为她报仇吧。”
“那是我的,你既然敢背着我动她,那就别以为我会对你手软。”
加莱右臂的白衬衫忽然被顶破,瞬间膨胀出了一团在半空张牙舞爪的藤蔓怪物。
乔的脸色一凝,说道:“哥哥这样子,倒像为自己女人来讨公道的。”
加莱面色更沉,二话不说,控制藤蔓一鞭抽向乔。
烈烈的风声袭来,乔轻巧地向后一躲,同时高声道:“你何必这么生气,我又没真的动她!”
“不过一只宠物,就算我动了她又如何?哥哥要是不喜欢,把她送给我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宠物宠物!乔一口一个的宠物让加莱猛地停了下来,收回慧草,他风雨欲来地一步步走向乔。
乔躲得微微喘息,冲加莱低笑道:“哥哥若能送她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
刚说完,他还带着笑意的脸就被加莱一拳打得扭曲了。
“唔!”
加莱一字一顿地说:“警告你,别再打米饭的主意。”
“哈哈哈!哥哥!你这独占欲来自哪里?没想到像哥哥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不能说出来的龌龊心思!”乔狂放地大笑起来。
加莱忽然扭曲了面容:“闭嘴!”
“你知道的!你心里很清楚!”乔收敛了笑容,魔鬼一样幽幽吐息:“哥哥爱上她了呢。”
这是两天来第二个这样说的,而乔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伪装。加莱猛地掐住了乔的脖子压低声音:“闭上你的臭嘴。”
“心虚了呢,呵呵……”
……
绿发少女捂着嘴看着加莱将乔掼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远去,那背影,看起来似乎比乔更狼狈。
过了一会,她皱眉对乔说:“你果然没对你哥抱有什么好心思。”
乔咳了几声,微笑着摸了摸脖子上加莱留下的掐痕。“我让相爱的两人看清内心在一起,是在成全他们啊。若没有我,他们也许会逃避一辈子。”
“两人?”少女犀利道:“你哥喜欢上的那个,不是人吧?”
乔笑而不语。少女厌恶道:“你故意刺激他,把他往那条路上推,难道是好事?”
“你在报复他?”
“报复?他与我无怨无仇,说不上报复。我只是……太讨厌他了。他和我们的父亲一样,都流着肮脏冰冷的血,腐烂得都快发出臭味了。父亲死后,看他痛苦纠结就是我唯一的期望了,不,或许还有更精彩的。”他仰头微笑着看着头顶。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米凡手放在桌面上,静静地站在房中。
当加莱脚步迈进房中的那一刻,她立刻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读者对米凡处理塞林久久被抓的那件事的态度表示强烈反感,我回头看了一下,确实是没处理好,所以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好点。
☆、变态
加莱的脸色不好,去的时候杀意腾腾,可现在却沉默得像一座大山,似倾欲坠。
他垂着眼,快步走过了米凡。
一阵风带过,米凡要说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主人?”她回头看去,加莱已经关上了房门。
……乔他,究竟做了什么?!
米凡的手抚上了胸口,心口那处乔咬得太狠,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被人随意侵犯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又冲上了心头,她咬了咬唇,将衣领拉得更紧。
口口声声地说着什么喜不喜欢,她不过是加莱养的一只只有观赏作用的宠物罢了,说那么一堆奇怪的话,他是神经病吗?加莱对她虽好,可也不过是出于一个好主人的立场。
要加莱喜欢她?他是想用这个笑话气死加莱吗?
加莱回来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定是乔的那些话把她和加莱凑到一起令加莱感到了侮辱……
她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了胳膊里。
刚才她洗了好长时间的澡,乔在她身上留下的那股粘腻感始终不能消去。她是乔的工具,用来达成他对加莱想做的事情,而加莱也许真的如了乔的愿。
她担心地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只是加莱一声不吭的擦肩而过。她以为可以得到一个解释,不然她在乔身下受到的欺辱又算什么?
赤裸身体的不堪,被一个根本不熟悉的男人毫不怜悯地肆意吻咬,她不想让加莱误会,所以极力维持着平静。
可加莱的不理会让她觉得,她一条贱命,不足以理睬。
是的是的,她知道,加莱看到她被乔扒光了衣服那么生气就证明他有在关心她,可是……还是很难受……
她埋着脸,低低地抽噎出声。
肩头剧烈地抽动,却仍努力将哭声压抑在嗓中,她哭得鼻子都堵住了,呼吸不畅,一脸泪水地低低呜咽着抬起头找手纸,却被旁边的衣影吓得打了个泪嗝。
加莱眉头拧得死紧,沉默地看着她。
米凡含着满满一眼眶的泪,他的表情在泪光中含糊不清,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看不清楚,就低下头接着抽噎了。
其实心中已经平静了一些了,可一旦哭起来仿佛不发泄彻底就停不住似的,她把头埋得更低,用黑黑的头顶对着加莱。
呜呜呜地哭了好一会儿,加莱终于忍受不了地说:“别哭了。”
本来快要停下来的,可听到加莱的声音时,就像触动了开关,米凡吸了下鼻子,泪水忽然又呼啦啦涌了上来。
她很不意思地捂住脸,转身背对着加莱,努力控制了好久情绪,才又平复下来。
听得出她哭的声音很压抑,加莱心中烦躁不安,站了一会,把一块手帕塞到了米凡手里。
米凡拿着那块帕子毫不迟疑地擦了擦即将流出来的鼻涕,仍在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泪嗝。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张花脸根本没法见人,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加莱,加莱看在眼中,反而尝到了一点苦涩——她被乔伤到了,很痛苦,是他没护好她。
他不是个好主人,不仅让她因为他而受伤,甚至他还对她,不、不是……
米凡正偷偷地试图不出声地醒鼻涕,忽然感到加莱猛地站了起来,她用手帕捂着鼻子,惊异地抬起头。
加莱顿了一下,快步走回了房间。
……
哭得痛快了,米凡洗了把脸,就觉得精神了许多。
她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弄出了一份面,端着进了加莱房间。
进去前她没有敲门,加莱抬头一怔,她立刻咧嘴笑了下,把瓷盘放在他面前:“我做的,主人,吃点吧。”
“你还会做饭?”他有些迟疑地拿起叉子。
她不会,不过天朝人应该都天生自带做饭技能,在厨房中看几次就能摸索出来。
加莱吃了两口,没说什么,却将盘子拉到了面前。
米凡摸了摸鼻尖,等加莱又吃了几口,斟酌着问道:“主人?”
手指动作一停,加莱低声问:“怎么?”
“乔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叉子尖忽然在盘底划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加莱否认道:“他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故意气我。”
米凡质疑:“就是这样吗?”
“那会是怎样?”
“他、他没有说奇怪的话吗?”
“……没有,他对你说了什么?”
“呃,”米凡想了下,乔没冲加莱乱说就好,大概只是单纯拿她来挑逗出加莱的怒气吧,如果真的只是如此,就好了,于是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米凡有点尴尬地动了动。现在换成加莱一直低着头,米凡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地问:“主人,你为什么不开心?”
“米饭,”他忽然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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