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执着,一念相思/神仙肉 [出版书] (一度君华)
河蚌半张右脸贴在他胸口,长发凉凉滑滑地覆盖了他的肩头:“李家集那边没事了吗?”
容尘子语态凝重:“尸体不见了,狗也没找到。不过那气息很奇怪,倒不像是妖。罗盘也没动静。”
河蚌伸手触摸他的眉,果然那眉峰又皱起来了,她慢慢将它抚平:“那知观怎么回来了?”
容尘子轻轻拍着她的背:“担心你们,睡吧。”
河蚌将身子上移一点,唇瓣相触,她轻轻舔他,容尘子的身体慢慢绷紧,他以手格住她,指腹轻抚她光洁细嫩的下巴,她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仿佛咬一口那甜汁就会吱吱地往外冒。容尘子语声很低:“睡吧。”
河蚌摇头:“睡不着,不知怎么的就害怕。知观,你说那个刘沁芳会不会是鬼呀?”
容尘子蜻蜓点水般回吻她饱满的唇,突然就有了些耳鬓厮磨的味道,他握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语声温柔:“我在这里,不怕。”
河蚌打滚:“可你明天还会走的!”
容尘子啼笑皆非:“你是妖嘛,胆子可不可以大一点?”
河蚌就不满意了:“妖又怎么样,妖就金钢不坏、长生不死啦?”这货又开始得意洋洋,“和我一起修炼的,胆子大的都死啦!只有胆子小的还活着!”
容尘子弯了弯嘴角,揉揉她的长发:“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河蚌胸无点墨:“我们不坐船,都靠游的。”
容尘子低笑:“嗯。那是小心泅得万年水?”
河蚌爬将起来,拿小脚踢他:“你在笑我?!”
容尘子很正经:“哪有?”
河蚌用力踹他:“你分明就是在笑我!!”
容尘子握住她的脚,怕她摔倒,并不拉扯,左臂向上扶住她的腰,让她坐下来,右手粗糙的掌心缓缓揉搓着她水晶般玲珑光洁的纤足。
河蚌斜躺在榻上,两个小脚索性搁在他腰间。约摸一刻,容尘子喉头微咽,向着河蚌伸出手:“来。”
河蚌合身扑过去,小狗一般就是一通乱舔。容尘子猛然翻身压住她,随后又轻吻她的额头,暗忖刘沁芳或许是行为古怪,有些吓着了她。惊悸忧思之下行_房,对她不好。
他努力控制自己,放缓了声音哄她:“好了,睡吧。明天我将刘家小姐带回刘府。”
河蚌窝在他颈窝里,微微点头:“知观回来给我带五香葵花籽吧。”
容尘子任她揽着,半晌方轻声道:“嗯,你在观里要乖,要多喝水,想要什么就跟清玄说,不要捣乱。”
河蚌模糊地应了一声,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五更天将尽,容尘子起身,也不惊醒河蚌,待梳洗停当,便直接去找刘沁芳,道先送她回家。刘沁芳收拾了衣物,真就跟他走了。
十月末的天已经亮得较晚,寅时末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河蚌被开房声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见容尘子自外回来。她摸摸身边,果然不见了容尘子,不由懵懂发问:“知观,你几时出去的?”
容尘子语声如常:“方才,继续睡吧。”
他脱了鞋袜,重新上榻,再次将河蚌揽在怀里。河蚌闭上眼睛,突然又大大睁开,再看一眼眼前的容尘子,顿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吃货的尊严
河蚌推了推半拥着自己的容尘子,笑得颇不好意思:“知观,这个时辰你该起了。你的徒子徒孙肯定在做早课了。”
容尘子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双手像蛇一样缓缓收紧,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依旧是容尘子的音色无疑:“今日不去,无妨。”
话音刚落,外面清玄便过来送水供他梳洗,看来容尘子走也没和他们打过招呼。听见他的声音,河蚌热泪盈眶——清玄你真是好样的,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容尘子”只得下床梳洗,清玄静立于旁服伺。河蚌裹着被子缩在榻里,床头的矮柜上搁着两排容尘子经常翻阅的经书,下面有容尘子收藏的一些法器。河蚌不动声色地摸到了一块古拙的八卦镜。
以被子作掩护瞄了瞄正在梳洗的容尘子,镜中只有一张腐烂的脸,这张脸似乎裹着浓稠的粘液,脸上还保持着死前的痛苦之色。两只眼睛本来瞪得极大,但此时已被粘液腐蚀,只剩下半个不见眼白的眼珠。
河蚌看得直捂眼,但她也很是好奇——这是“容尘子”胸腹一带,怎么会出现这张脸?更离奇的是,容尘子的其他地方在镜中并无异样。
河蚌默默攥紧八卦镜,那边的清玄更可爱了:“师弟们已经集合完毕,正在练功场恭候师父。”
河蚌觉得清玄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
>_<
容尘子收拾停当,真的跟随清玄去了后山的练武场,河蚌从床上坐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山下跑。她还是比较小心,只怕使用水遁会被这东西察觉,但跑了一半,她又有些踌蹰,容尘子不知几时回来,这一观的小道士只怕要当怪物的下酒菜了。
她在逃命和示警之间犹豫了一下,而令她犹豫的根本原因是——这群小道士做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啊……
这么一想,她就想一个更重要的事来,清韵说今天早餐还是吃萝卜丸子哎,人家没吃早餐也跑不快,不如回去吃了早餐再走?如果到时候还记得这事的话,嗯,就顺便提醒他们一下好了。
于是这河蚌又转身小跑回了膳堂,她不擅运动,这时候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啊啊清韵,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她一进膳堂就大声嚷,清韵正在掌勺——他厨艺不错,又肯创新,河蚌的饭菜一直都由他亲手做。
闻言他倒是答:“萝卜丸子,先坐吧,第一锅已经好了。”
河蚌大喜,赶紧在桌前坐了下来,两个火工道人不敢怠慢,忙上前将桌椅俱都擦拭干净。清玄端了三盘萝卜丸子,这个萝卜丸子同后面的做法不同,他先将嫩嫩的萝卜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然后削成球状,最后将里面刨空,塞些用盐腌好的鲜笋、香菇、莲藕等,塞好后外面裹芡粉,用清油炸,炸到颜色金黄之后捞起,统一再回锅炸一次,最后盛出,搁茴香秘制的香料。
还有甜的,甜的主要豆沙、枣泥、核桃、桂圆什么的都有,还有水果味的,主要是用时令水果什么的,苹果、橙子、梨什么的看时节,有什么搁什么。
第一锅有三盘,咸的、甜的、水果味的分开装,河蚌馋得口水直流,不由就开始狼吞虎咽。清韵炸到第七锅的时候,这货还只觉得半饱,观中弟子们的早课做完了。
看着容尘子缓步行入膳堂,河蚌被一个水果味的萝卜丸子噎住了。完了,好像把正事儿给忘了。
容尘子走到她桌边,她用力咽下那个萝卜丸子,随后又赶紧把盘子里最后一个丸子给咽下了肚——可不能便宜这怪物!这
容尘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她方才干笑着招呼:“知观,呵呵呵呵,知观。”
瞅得她噎得不轻,清韵赶紧送了汤过来,河蚌想着早上八卦镜里的脸,本来是食欲全无的,但这汤是用来煮萝卜丸子和里面的馅的,香气扑鼻,喝在嘴里也是香滑爽口的。
河蚌想着不能浪费呀,她就一口气把汤也喝光了。
清玄和清灵重新给容尘子上菜,清韵端了第八锅萝卜丸子,小心翼翼地问她:“还吃吗?”
河蚌咂咂嘴,想着反正这个容尘子已经近在身边了,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她大摇大摆地一挥手:“我是吃不了多少了,你就再炸个三四锅就行了。”
一群小道士捂着嘴,笑得全身乱抖。
吃到第九锅的时候,容尘子的饭菜端了上来,是他平素里的三菜一粥。菜虽然朴实,但河蚌不平衡呀——这妖怪不请自来也就算了,没道理还要请它吃饭吧?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这货在容尘子即将动筷子之前抢过他面前的野菜清粥,一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见众小道士目光悚然,这货一抹嘴:“知观,粥不错,呵呵,真不错。”
清玄什么话也不说,赶紧又替容尘子盛了一碗,河蚌觉得自己的肚子肯定不如锅能装,所以她立刻觉得比起菜来说,粥没有什么保卫的价值。
于是她当机立断,迅速端了眼前的三碟小菜——容尘子不食五辛,三碟菜其实也就是黄瓜炒豆芽、酱笋尖炒面筋、素烩香菇。河蚌飞速将菜刨进嘴里,在容尘子还未来得及下筷之前,她清空了三个碟子。
这时候其实已经觉得饱了,但是她眼前还放着两锅萝卜丸子——其实比起容尘子的清粥小菜来说,萝卜丸子就如同扶桑岛和中国领土一样的差别啊。
所以这大河蚌一狠心,一咬牙,她又把两锅萝卜丸子一起捍卫了……
这般英勇神速,不要说诸小道士,就连眼前的“容尘子”都目瞪口呆。最后还是清玄走了过来,悄声吩咐清韵:“师弟,辛苦一下,再……再炸几锅吧……”
河蚌耳力过人,当即泪流满面,她一手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拉着清玄的手,一脸痛苦:“先、先先别忙,捍卫尊严是个苦差事,让本座歇一会儿再接着捍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