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摸了摸怀中的白虎，眼神一闪。
“你若是要去，这小白虎必死无疑。”朱儿转过头说道。
宝儿垂眸看着小白虎安睡，低下头，用朱唇吻了吻小白虎的额头，然后朝着朱儿点点头。
“若作为浮屠香楼之人，就要帮助龙盟对付鹧鸪台。若作为鹧鸪台之人，就要对付浮屠香楼和龙盟。宝儿，你说现在，我是谁才好？是朱儿？是杨幂？”朱儿眼神空洞，看向宝儿问道。
宝儿看着朱儿，咬了咬牙，走进了她，伸手在她脸颊边一探，一张人皮面具就这样揭下。宝儿对露出本来面目的朱儿笑了笑。
朱儿也微微笑：“宝儿，你可是将我一个上午的辛苦白费了呢……”
随即，脸色变得暗淡起来：“其实与你在一起，我何尝不愿意？朱儿有一友，杨幂有一夫，可是如今我只剩下了你。但是他的仇我不能不报！”
朱儿眼神一冷，恨声道：“宝儿，原谅我只能做杨幂！”
伸手将宝儿手中面具抢过，再度戴在了脸上，然后步出茅屋。
宝儿看着朱儿的背影久久不语。
“宝儿，对不起，可是你我都无能为力，正如你要为白豹报仇，我要为雾风报仇。只是你我其实都明白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第四章杀女之仇
蟒山之中，瘴气缭绕，即便是在白天也像是在黄昏一般昏昏暗暗，带着一种潮湿的闷热。
鬼面獒如上山的猛虎一般在前面开路，巨大的身体活生生从杂草丛生的地方挤出一条路来，而身后才是龍胥、子姜等一行人。
“吼——”
突然，先行开路的鬼面獒一声大吼，身体冲入前方的草丛，随即就是一阵撕咬。
众人上前一看，却见一条手臂粗，丈来长的花斑蟒蛇被鬼面獒咬了个正着，身体扭曲着想要缠住鬼面獒，只可惜鬼面獒的力道太大，一口咬住蛇的七寸便狠狠的甩起了脑袋，花瓣蟒蛇根本不能挣扎，最后只能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地。
鬼面獒当着众人的面一阵撕咬，将花斑蟒蛇吞食了下去。
龍胥“哈哈”一笑，说道：“好畜生！这一路上都吃了三条大虫了，还不觉得撑，看来平时是给饿着了！”
子姜也笑着说道：“鬼面獒是比狼犬还要凶狠的畜生，就是一天吃一只羊都不为过，在满月楼看家护院，的确是委屈它了。”
龍胥笑着拍了拍鬼面獒摇尾乞怜邀功也似的脑袋，说道：“走吧，在山顶上驻扎下来，想必龙盟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
一行人遂再度跟随鬼面獒而走。
蟒山山顶之上。
少言墨坐在轮椅之上，他没有了双腿，也只能如此。虽然看起来少了昔日的风采，不过也更多了一些智慧之人的味道。
燕子翎推着他四处走。
这段日子那些江湖人士也已经陆续到来，今日全部上了蟒山，只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一战。
而龙盟的成员也在蟒山扎营，与军队的营帐相似，两军约战在此，对于这营帐实在没有隐蔽的必要。而是蟒山上毒蛇猛兽众多，有个营帐也能够让手下之人过的好一些，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的伤亡。
“万事俱备，唯独东风未到。”
少言墨摇着一把折扇。
自从他坐上了轮椅，他就不在是用拂尘，而且摇着一把折扇了。
燕子翎看着紧张准备的龙盟众人，说道：“不知道少主那边怎么样，这边大战，她那边必然也不平静。”
少言墨摇了摇头，说道：“放心，一叶飞羽会照顾好她。”
“三日后大战开启，我们能否赢呢？”燕子翎担忧的说道。
说实话，与鹧鸪台相交这般多年，她知道鹧鸪台的厉害，也就更加没有底气。
“殊死一战，勇者胜。”少言墨道：“现在局势利于我们，我们更加要把握好才是。”
燕子翎点点头，默然不语。
“陈国、陶国、元国、桑国、烈阳国……那边驻守的龙盟成员回来了么？”少言墨问道，眉宇之间皆是沉稳。
“坐镇的人没有来，不过都派出了手中最厉害的武士，想来也已经足够。”燕子翎回答道。
“恩。”少言墨沉思一番，说道：“那么现在就等少主那边朝堂的势力了。秋烨黎已经开始对离火营出手，虽然声势并不大，有试探的意味，不过能够帮我们牵制一点时间就是极好的。”
燕子翎点点头。
突然，她说道：“虽然你每一件事都算无遗策，可是我还是看得出你眉心的一点担忧，你在想什么？”
少言墨看向燕子翎摇了摇头。
燕子翎放开轮椅的把手走到少言墨的前面说道：“不要将所有都自己扛了去。青萝与*儿的死并非是你之过。你也已经杀死雾风，为他们报仇雪恨，他们在天之灵会会心一笑。
你现在担忧的，应该是杨幂吧？从你口中听过不少她的名字，知道她必定也是厉害非常。也是，能够伤你之人又怎么会简单？”
少言墨感激的看了燕子翎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战斗，她必然会针对我，我死倒是无妨，不过万一我死，龙盟众人怎样办？”
“安下心，你是少言墨，就会有你的后路，不是么？”燕子翎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少言墨的膝盖上。
这是女儿姿态，燕子翎虽然笑着说着，也在安慰着，可是她眼底的悲伤，怎么能够掩去？
少言墨看着燕子翎，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
突然，他耳中一动，说道：“龍胥的人马到了。”
话音未落，果然见到前方浓密的树林之后拨开现出了一只鬼面獒，随后是龍胥等人。
龍胥带了近百人来，看模样，每个人的伸手都是不错。
这毕竟不是沙场，无需要那多大的规模。
燕子翎收起心思，推着少言墨迎了上去。
少言墨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营帐，可让他们先去休息。三日后大战，无比养精蓄锐。”
龍胥点点头，顿时对身后的子姜说道：“你去安排。”
子姜点头告退。
鬼面獒蹲坐在龍胥的身边，狐疑的看着少言墨，眼中似有威胁。
少言墨也注意到了这只异兽，笑道：“这应该就是将军的鬼面獒了，果然勇猛非常，当是这一战之助力。”
龍胥一笑，说道：“这畜生喜欢吃人肉，带它来长长肉。”
他一拍鬼面獒的脑袋，鬼面獒顿时跑开了去。“放心，没有我的指令，它不会杀人。当然，前提是没有人去惹它。”
少言墨点头：“我会传令下去。”
“你选的地方倒是不错，不过我想知道你有几成把握灭杀鹧鸪台。”龍胥沉声问道。
“当有七成把握，去除一成可变因素，六成。”少言墨道。
“可变因素？”龍胥眉头一挑，问道：“你难道没有完全准备好？”
“不，这可变因素我想马上就能确定了，请稍后片刻。”少言墨道。
“龙首，皇宫有信传来。”一个龙盟成员跑到少言墨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少言墨接过那张细小的字条，脸上荡漾起笑意，将纸条给龍胥说道：“最后一成可变因素确定。”
龍胥一看，却是洋洋洒洒几个字：“紧握兵权，尽力拖延。”这几个字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署名却是顾相泽。
龍胥疑道：“你们能够说服顾相泽？”
“做贼心虚罢了。”少言墨道。“若接下来再说服一人，那么这一次就有十成把握！”
“是谁？”
“武丞苛！”少言墨眯起眼睛，道。
………………………………
武丞苛一路匆匆来到后宫。
男子如后宫本就有些不妥，不过有皇后的令箭，倒是不难进入。
可让他心中浮躁的是，让他进来之人，就是那位事前不显山露水的皇后——姬龍儿！
“莫非她有事交代？”
武丞苛在龍儿寝宫门口遇上了渃兰，一路无阻直接进了里面。
“老臣武丞苛，拜见皇后千岁！”
武丞苛双膝跪地，行礼道。
“起身吧。”龍儿伸手虚托，然后对渃兰使了个眼色。
渃兰当即将所有的宫女太监谴了出去，又将大门关上。
“坐。”龍儿道。
“谢皇后娘娘！”武丞苛按部就班，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龍儿看着渃兰说道：“本宫以前也有一个婢女，比本宫年长两岁，只可惜如今不在，不然上将军就能够见见她了。”
武丞苛心中一紧，隐约已经猜出了几分，口中却是说道：“娘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龍儿说道：“在本宫登位之时，上将军对本宫多有照顾，那个时候本宫就在想，或许本宫与上将军的关系并不止如此。”
在武丞苛脸色微变的时候，龍儿继续说道：“小燕儿死在那场大火中了，为了救我，帮我抵挡倒下来的大火围绕的横梁。就死在我的身上，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小……小燕儿……”武丞苛拳头骤然捏紧。
“小燕儿是上将军你的女儿，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龍儿将账簿的那一页递给武丞苛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