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说说你怎么不满意了。”
我颤着手夺过他手上的睡衣,紧着喉咙结巴道:“你、你、你都看光了,你让我没、没有神秘感......你出去......”
夏夕闻言嘴角的笑意扩大,随后没与我辩驳,随意闲淡地拂了拂衣角,施施然转身走了出去。
我一再确定他不会突然跑进来之后,连忙自水池里爬了出来,擦干身体胡乱地将睡衣套上,这才宽心地光着脚走了出去。
(二)
哪想一出去,看见外面的光景时,险些一个脚下不稳栽倒了去。幸而我及时稳住才不至于有可能酿成不必要的惨祸。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手指掀开一条缝。
看见夏夕的衣裳半宽不宽,背对着我,露出了后颈下方莹白的后背......衣裳还在缓缓往下滑,脱衣服亦能像他这般脱得这么有气质,简直就是祸水!
从来没这么觉得过,夏夕这厮是妖精是祸水!
夏夕闻声稍稍侧过头来,看见了我,若无其事地问:“你捂着眼睛做什么。”
我连忙并拢手指缝,道:“唔你太暴露了,这样十分不好。”
夏夕两步走到我面前,伸手移开了我捂眼睛的手,我不能控制地看见面前一大片裸露的肌肤......一股热血直往上涌,我嫌弃眼皮朝他看去,见他正柔美地冲我笑,一手拿过沾了凉水的毛巾捂上我的鼻子,道:“仰头。”
我乖乖地仰头,问:“你给我捂鼻子干什么啊?”
夏夕眼睛眯了眯,笑意不减,道:“怕你看得太多,鼻血而亡。”
他进去浴池里洗澡后,我连忙摊开毛巾一瞧,果真是有血迹......一听见浴池里传来的水声,顿时鼻子又痒痒的,似有液体流了出来......
当夏夕洗好出来时,我已经不流鼻血了,正坐在桌几前嗑瓜子。他着了一身白衣,松松散散的,十分慵懒;长眼一挑,手里拿过一条毛巾替我擦半干的发,边淡淡道:“少吃些燥热的东西,会上火。”
我无谓道:“可是我不怕上火。”
夏夕继续淡淡道:“兴许你肚子里的那个怕。”
......我顿了顿,郁卒地将手里的半把瓜子放了回去,然后漱了漱口。待他替我擦干了发,我还想顺便吃一些降火的东西,他就将我一手捞起向床榻走去。
我不满地抗议道:“我吃一些不上火的东西还不可以吗?”
夏夕看了一眼桌上几只空空的点心盘子和小果盘子,再看回我,道:“确定还要再吃吗?”
“我确定”,怎料我一对上他柔美不可方物的眼,立马气势就输了半截,“......不吃了。”
夏夕将我放在床榻上,盖上薄被,从身后搂着我入眠。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手却规矩得很,整个人亦规矩得很,没有乱动。
新房里的红色蜡烛燃着红色的火光,摇摇晃晃的。今日,是我与夏夕的大婚。
我嫁给他了。
我的英雄。
现在想来,究竟是何时心存了想要嫁给他的念想呢?其实我自己也不很清楚。约摸是从小,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他一人出现,觉得要嫁给他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当我懵懂无知时听他说,他要做许多只是来为了让我什么都不必做的时候,可能我就被打动了。然后渐渐的,就变得渴望要嫁给他。
夏夕的呼吸渐渐安稳了下来,我的心亦跟着安稳了下来。手不自觉地去抚他右边空空的衣袖,抓紧。还是有些隐隐的疼痛。(三)
我捏着他的衣袖放在唇边一吻,轻轻自言自语道:“阿夕,从今往后你就只能单手抱我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不值得会后悔呀。”我叹了口气,又道,“今夜......我们还没圆房......我听说,新婚是要圆房的,不然会不美满......”
“知道什么叫圆房吗?”突然一道声音回应了我,吓了我一大跳。
我以为夏夕是累得睡着了的。
我慌乱地嗫喏道:“就、就是一般的圆房啊......”
“一般的圆房是这样的。”说着他唇倏地贴在了我的后颈上,呼吸温热了起来,轻轻吮(蟹)吸着。一会儿往上含住了我的耳垂,一会儿又往下轻咬我的肩膀......
一波一波难以言喻的颤栗感涌遍我全身,我揪紧了他的袖子,不禁“嗯”出了声,咬着嘴唇尽量不溢出声,道:“阿、阿夕......我们睡罢......”
“不是说不圆房觉得不圆满么。”他手臂用力一勾将我翻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呼吸已然灼热了起来,熏得我面皮亦滚烫得厉害。他用肯定的语气问我道,“这样我不压着你,孩子应该没事罢。”
我干热着喉咙道:“那、那还是等以后再圆罢......”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哪个让你说那些话的。”说罢夏夕便霸道地噙住了我的唇,手向我的衣襟里探去,一点点剥掉了我的衣裳......
进入我的时候,他手托住我的后腰,丝毫没有压着我,动作显得尤为轻柔。轻柔地在我身体里深深浅浅地运动着,渐渐酥麻的欢愉袭遍四肢百骸,我张开腿缠上他的腰,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潜意识地想要得到他更多......
“阿夕......夕......”
手指缝里,流泻的尽是他柔软的长发。他将我的腰托得越发高的些,让我紧紧贴着他,一遍一遍更深更有力地进入......
孩子四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开始隆了起来。我会觉得比平时更加辛苦些,动不动便会疲乏。
市井都说,生孩子这回事是有个章法的。想知道是生男生女,从看准母亲喜吃什么就能晓得。俗话说,“酸儿辣女”,要是喜吃酸的就是个男孩,要是喜吃辣的那便是个女孩。
为此,我不甚忧愁。因为我酸辣皆有吃。
终于某日,我心伤地与夏夕道:“阿夕,新近我喜吃酸的又喜吃辣的,我已经分不清我要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了。”
夏夕搂着我,浅浅笑道:“无妨,是男是女我皆喜欢。”
我看着他,不确定道:“那......要是个人妖呢?”
夏夕的面皮僵住了,继而不住地捏额角,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理所应当道:“‘酸儿辣女’呀,我酸辣皆喜,说明既是男的又是女的......呀......”
夏夕沉沉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俗语皆是不可信的。信多了会吃饭没有胃口。
......遂我没再敢多信。
(四)
到七八个月时,肚皮大得我连走路都看不见脚下了,身体沉重得很。
夏夕让我时常多走动,可我就是不想动。夏夕很忙,但他多忙都会陪着我。我躺在卧榻上吃着梅子翻着话本子时,他便坐在一边批折章。夏夕的阿爹将整个夏国的事情都交到他手上,他便让包括我阿爹在内的臣下将整个国家的大小事务奏折统统送往我的地方。只要我在哪里,哪里便是夏夕的书房。
恰巧新近我看了一本有关九尾狐女与君王的妖精和人类的爱情话本。九尾狐女惑人得很,君王招架不住,好好的大好青年楞是被调教成了一个昏君。于是臣子们都说,那九尾狐女是个实打实的红颜祸水。
因此,眼见着夏夕对我宠爱至厮,我不由得隐隐担忧,生怕迟早有一日我亦会被他的臣子们联合批斗。于是某日,夏夕看奏折之际,我挺着肚皮在他眼皮子底下来回走了两圈,忍不住喊了一句:“阿夕。”
夏夕停下了手里批注的动作,抬起头来看我:“嗯。”
他这个人就是太呆板。我每每一喊他他就只会“嗯”。
我凑了过去,问他道:“你仔细看看我,觉得我像红颜祸水吗?最近我为此觉得很忧郁。”
夏夕嘴角一抽:“你祸了哪个了?”
我道:“你呀。”
夏夕若无其事地垂头继续批奏折,道:“别胡闹。”
为了证明我没有胡闹,我让他的下人给我搬了一张软椅放在夏夕的身边,我便瘫在软椅上,看他批奏折。
虽是用的左手,可那一手字亦是写得极为好看的,力透纸背,与右手写的几乎没有差别。他该是练习地很辛苦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我摸了摸夏夕空空的右手袖子,与他闲话道:“等以后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做,换我来什么都做,你说怎么样?”
夏夕弯了弯唇,侧头挑眉看我,道:“什么都做,那你会做什么?”
我有些不满道:“现在会的是没有几样,但等我生了孩子我就慢慢有天赋了。我学会了照顾孩子,到时候就能将就着照顾你。我给你煮饭食,给你洗衣服,还给你梳头发,这些我很快就能学会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约摸是夏夕他从没见过我如此有决心,愣了。继而流光璀璨地笑。他说:“好,我对你有信心。”
后来话本子看多了,有关男女情爱这方面我了解得更多了一些。我才发现夏夕在这方面很厉害。
话本里说,女子要怀上孩子是不易的,需得男女双方一起努力才会有结果。
可我记得,就只那一夜,夏夕偷偷翻窗进入我的房间,与我缠绵了一回后,我就有孩子了。且不是我与他在共同努力,全然是他一个人把原本我该努力的那一份都努力了。可见,他是有多么的厉害。
往后,我想与他多生几个孩子也定不是什么难事。另,有关我的娘家,夏夕亦考虑得很周到。他让阿娘来陪我,将我照看得很好,而我何时想见我阿爹他也能宣我阿爹进来。尽管阿爹在我年少时很严厉,可现如今我几日不见他亦是有几分挂念的。大抵是我也即将要当母亲了,心境便不一样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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