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一旁呆了半响,只能用四个字表达此刻想法:要受苦了。
他倒是给我找了个好躯壳呀!我狠狠的咬牙切齿。
树影婆娑,飒飒风声拂过枝叶,雾中朦胧的人影如画。
恐怕唯独不入画的只有我,忿忿不平的面容,入不得这副平和静美的林中图。
☆、劫难至
我紧绷着身子,看着那狼藉的身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幼童,浑身伤痕散发着死寂气息。
这个刚死去的幼童,是来附近城里寻亲的,可惜命短,还没寻到亲戚就发生意外,碰到大雨脚打滑,从山上摔了下来。
想了半天总觉得上了这具身躯,不得不忍受满身伤痕,少说也得十来天的折磨。我且好生和他商量一下,说不定他会通融的给我一副好身躯。
我在心中细细思量一遭,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和顺的道:“仙君大人,这个身躯浑身是伤,会影响我历劫。”
仙君咳嗽了一声,缓缓道:“小东西,从你上了这孩子的身躯,历劫就开始了。”
他说的短短一句话,每一个字挤进我的耳朵。神思一下子清明起来,历劫不是儿戏,我倒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偷懒。
我抽了抽嘴角,大无畏的上前一步,闭上眼一副壮烈牺牲的模样。
仙君把我化作元神,送进了那具躯体,然后一片迷雾散开,消失在原地,那仙君丢下我跑了。
我躺在尘土之上,全身上下那儿都疼,我微微动了下手,脸一下疼的扭曲。
幸亏我识的些草药,我爬着前行,用嘴叼住一株药草。咬在嘴中涩苦滋味,令我有些干呕,却终归忍住了,嚼了几口吐在伤痕处。
过了许久,全身的伤处都敷上药物,清清凉凉的感觉减轻了疼痛。我坐在草地上,疲惫的睡了过去,要是有可能,真想睡到伤口好了为止。
我是饿醒的,说句老实话,我拖着一副行动不便的身躯要弄到活生生的食物,不亚于一只鱼跨越生物的界限,妄想和一只鸟生孩子。
我没头没脑的想着,脑袋是一片浆糊,全身都失去力气,睁着眼望着天际。
师傅说,璃儿,我期待你活的很好。
我自然回道,好,师傅等着瞧。
想起对师傅的承诺,我猛然的收回自己茫然的心绪,心中再无先前空荡荡的感觉。
我抬手间随疼的扭曲,揉揉脸,强打起精神干干一笑:“我可以活的很好。”
在我吃了树皮野草根十来天后,身子骨彻底消瘦了一圈,我终于可以行动自如。
告别了野人生活第一天,我喜滋滋的在溪边抓了条鱼饱餐了一顿。有了力气自是踏上那未完的寻亲路途,毕竟举目无亲的日子是不好混的。
我进了城,敲响记忆中那户人家的门,里面住着这这幅身躯的表姐和表哥。
老仆人打开了门,他疑惑的瞧着我:“小姑娘找谁?”
我想了想,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老伯伯,我找姬九歌姐弟两人。”
老人家顿了顿,叹息道:“小姑娘来迟了,这家人几年前就搬走了,我家主子接手了宅子,对他们的下落也不清楚。”
我走在路上,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满大街不识一人,这举世繁华也与我无关。
我笑了笑,可笑我以为渡劫容易,没想到如此干脆的断了我的后路,完全得靠自己活过这一年。
侧头正瞧见一个算命的坐在路旁,颇生的仙风道骨,用手装模作样的掐算,我瞧不出他是那路掐算的法诀,心里却是知晓是个骗人的家伙。
我走上前,听算命人胡言乱语一通。这算命先生口才是极好的,忽悠水平高的我都被镇住了。
我斜眼看那被算命的人满脸喜色,似乎信了这家伙的话。
我的手抚上额角,忍不住揉了揉:“先生,借你的卦用下,我来算下他的所求。”
算命先生手伸来要收走三个硬币,满眼轻蔑的瞟了一眼:“小孩子家满口谎言,你会算卦?心要诚才可以得到天上神明的庇佑。”
我摇了摇头:“我会六爻算卦。”
算命先生不给我机会,我自会寻找机会,我移开视线瞧着那位衣着华美的富家老爷。
他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帮我了一把,对那算命先生说道:“小孩子对算卦有些兴趣,就让她玩一下。”
算命先生再是不满,也不敢拒绝富家老爷的要求,皱眉把手中的三枚钱币放在桌上,示意我快点开始算卦。
我拿起钱币,动用了一个秘传手法排列在桌上,那富家老爷被我伶俐的动作吸引住,算命先生也有些吃惊的望住我。
我看着富家老爷提醒道:“把手放在卦面上,想着心中所求。”
闻言,一只手放在钱币上,卦象自动变幻起来,我瞅了瞅卦象,也是一惊,这可是大富大贵的好卦象,他家要被皇室罩上了,还会和皇室扯上关系。
我问道:“你家可有什么亲戚身在皇室。”
他一愣,点了点头:“心中所求正是小女。”
我笑了笑,已经是知晓了答案:“你家小女将会得到皇恩,你的家即将大富大贵。”
果不其然,几日后那家人在城里地位一跃千丈,女儿成为皇妃。我也没再野外找窝找食物了,手里揣着百两,那富人老爷所谓的吉言钱,我找上了初见的那位老伯伯,租了他的一间小屋,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我继续借着我这本事混口饭吃,所幸名气打出去了,不愁生意上门,小日子过的悠闲舒服。
这段时日,我当上了小神算。同时也招来了一位同行各种羡慕嫉妒恨。
白天我摆着简陋的摊位,瞧着一排人流,特别是看见末尾那位大娘,我浑身一个哆嗦,那位大娘是个老主顾,几乎每日都要来问我,甚至出个门都来算算那天走才好。
我腰酸背痛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思量着赚的钱够我好好挥霍剩下的日子,这一年也不是难捱的。
直到我走到回家必经的小胡同,我被人打晕套进麻袋,才知道先前的盘算是空想一场,这仙劫不会让我好过。
仙劫,这个东西果真让我过不安稳,到那都是霉运笼罩,像我短短时日经历许多波折,处变不惊的瞧着满车被绑的孩童。
既然被绑来,哭闹没得用,我自然要仔细分析目前的处境。
一辆破马车,一个驾马的汉子和两个守着门的粗汉,外加被绑的满车孩子。口中塞着布条,全身被绑着紧实,我眼角瞥向周围,大家都是同样的下场。
几日下来,我听的一些琐碎闲言,知道我们一批孩子要被拉去卖了,我是被那个算命先生卖了,满目迷茫,一睁眼就是目前凄惨哀凉的处境。
我们一群人到了目的地,赶下了车,头上插着一根草签,站在专门贩卖人口的场子里。
我愣了半天,路过的人不少人以为我是呆子,缺根筋的孩子,叹着气走过。
守着我这边的大汉走过来,大力的挥下大掌,拍打在我的脑袋上。
啪哒一声,脑冒金星。
我虽是强稳住心神,身子顿时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哄笑声响起。
心中一阵突突地跳,我腿一软看着红色液体蜿蜒流出,膝盖磕破了流出了红艳艳的鲜血,艳丽的刺了我的双目。
我被人提了起来,身子还是被强自摆放好,我勉强笑了笑,在心里对自己说,璃儿不疼,一点点小伤算不得什么,这比当初这具身躯的疼痛好多了,我会活得好好的。
我脑子昏昏沉沉,腿上的血自顾自的流的欢畅,完全不顾我这个主人最近没吃好也没睡好的身子骨。
面容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不少买家瞧见我,未言先摇了摇头。
最后,只有两个孩子剩了下来,我和一个眼神格外凶悍的孩子。我附身的孩子是长的讨喜,可惜流了血看上去病怏怏,好像活不久的样子。这个留下孩子的眼神,我看见都忍不住寒碜,野兽盯住猎物的冷寒威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逼迫人心的气势,他一路上受了许多鞭打,不变的那股固执的高傲。
夜里,我和他被关在仓库,除了手脚被绑的紧实,动弹不得,嘴巴的布条被人取了下来。
我决定问问他,问他究竟如何到了这里。
想到这个问题时,我觉得难过的心疼,他应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龄,却提早面对了世上的丑陋。
我叹息道:“对面的那位,你怎么被丢到这里。”
他警惕的瞧了我一会儿,默默不吭声,这个孩子果然不习惯相信别人。
我再接再厉道:“都是被卖的命运,告诉我心里好受些。”
他莫测的打量着我,迎上他的眼神,我展开灿烂的笑意:“当然,选择说还是不说,是你的自由。”
听到自由二字,他的眼睛亮的惊人,沙哑的嗓子带着沉沉的追忆道:“自由。”
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我们全家都被贬为奴仆,我还想活下去,也许就是渴望自由那天。”
我愣了一愣,这一夜听他絮絮叨叨的讲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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