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随手拾起一片的树叶化身的马夫,颇通心意的来到下一处。算算这数月,我逗留了数处,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我阖住眼睛,继续养神,忽地想起元宵遇到的一个白衣少年。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
元宵时节,酒仙城各处飘洒酒香。
我戴着珠玉面具,冰冷轮廓紧紧贴着脸。我扯起唇角,淡淡的瞧着节日盛宴的各处演出。
夜空烟花旖旎燃尽,我侧头注视许久。来到一处小摊前,买了一盏花灯,正巧有只手伸出拿了一样的花灯,这只手生的修长无暇,顶漂亮的节骨分明,不知配的怎么样的主人。
我抬起头,只望了一眼,脑海中忽地有什么惊响一声,怔怔的松开了握住的灯杆。花灯一下从摊子上滚到地面,我面上一红,幸而红的时间只是霎那间,眼神晃了晃,喃喃道:“我的灯呀。”
花灯滚到他的脚边,我正欲弯腰拾起,少年伸手先一步拾起。
我接过淡淡道了声谢。我暗暗叹气,回过神之后,才发现刚才是莫名的失神,对着这个陌生的少年。
我哂然,所幸对方也不在意,银色面具覆在他的脸上,露出凉薄的唇角。我和他对望一眼,瞧见一双深邃平静的墨眸。
我笑了笑,对他点了下头,朝着他身边走过。
我走到河边,把花灯放在河面,立了许久,缓缓回过神来。
幽幽叹气,那人白衣雅致,虽遮了脸,露出的下半边却是堪称完美。
我到底是为了他失神,还是为了像梦中身影失神,我抿着唇,看着河面的花灯飘远,离开视线内。
我闷闷的在夜色下走着,路上行人零零散散,店铺全打烊,我孤身的皱着眉。心底仿佛空洞的发慌,我捂着胸口,这辈子第一次乱的彻底,仅因为一个陌生少年的出现。
直到两个大汉栏住我,我才从恍惚中醒来,他们眼中藏不住贪婪,我倒是忘了这世上还有打劫这回事。
我淡淡的抬眼,瞧见露出寒光的匕首,依旧缓缓迈着步子朝前,欲让他们拦住的仅是一道残影。
我本无意惹下杀孽,何况他们只有这一世为人的机会。
谁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姑娘。”
我朝那处人影一看,原来是宋暮这个烂好人。元宵佳节他作为首席乐师,演奏到如今才出了宫,经过此条路打算回去见亲人。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护送他回来。
“宋乐师。”我点头向他问候。
随后拦住我的劫匪,三脚猫的功夫对上宫里武功高强的侍卫,趴在地上去了大半条命,活下来也会活的颇为幸苦。
宋暮清秀文雅的容颜,一如既往清风淡淡的微笑。
我还戴着面具,遮住了容颜,侧头好不疑问的问道:“你如何认出我。”今儿这身装扮和先前见面的时候,是不大一样。
“姑娘的气质说不出的独特,我与你朝夕相处了几日,还是记得你的身形。”他笑着回答。
随后他好心的邀我去他家做客,我婉拒了他的邀请,身后跟着不放心的宋暮,亲自送我进了一家客栈,交了银子才放心离开。
我沉默的进了屋内,叹了气道:“在客栈休息一晚上。”倒是打乱我开辟空间留在雪山顶端,留在雪山看日出的计划。
手指轻轻叩动桌面,我微闭上眼,那个少年好像那般熟悉,却是从未见过的一个人。我强行镇定心神,再次睁眼,清明无波。
我隐了气息,如同凡人一样生活在没处逗留的城镇。
溪水处,我光着足放进水中,荡起涟漪片片。撑着头怔怔的回忆起,小时候母神带我走过荒芜的混沌土地,我最喜爱的是难得的纯净清透的潭水,清凉凉的舒服的很。
“尊上,你让我好等。”每次元宵佳节,都会莫名其妙的下到凡界。凤君临眼中妖美的光芒忽闪,面上不动神色的瞧着对面的白衣少年。
苍辰溪轻轻垂下如画清俊的眉目,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抬手端起石桌上的琉璃杯,周身散发淡淡的清冷。
“元宵灯火繁华,我去挑盏花灯,给璃儿瞧瞧。”沉吟了良久,白衣清冷的少年,终是淡淡开口。
凤君临诧异,没料到这次尊上回了这样一句话,明显愣住。那个叫白璃的小女孩,已经消逝在天道夹缝中,尊上岂会不知。他成为天命所归的仙界帝君,就能探知一丝天机。
凤君临的脸上表□言又止,平静道:“尊上的徒儿,会高兴尊上还记得她。”每年元宵佳节,尊上总会去放上一盏花灯。他记得偶尔去酒仙城的元宵的几回,回回都遇见了尊上。余光斜瞥,看到尊上原本放下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对面的少年轻轻的勾起凉薄的唇,无奈的笑道:“她会高兴,可惜我再也看不见她高兴的样子。”沉寂的目光无奈,五十多年过去,他度过数不尽的漫长的岁月,竟能在璃儿离开后,把日子记得清楚。他放了五十六盏花灯在湖面,心中许下的话,让璃儿的曾经在这里许下的愿望,如她所愿。
他是神,当年放下花灯,心中别无所求。看着身旁孩子虔诚的闭上眼,合起双手。
孩子再次睁开眼,茶色的眸子琉璃剔透,倒映他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那般全心全意的信任的望着他,唤道:“师傅。”
那刻她无忧的笑了起来,仿佛世间的尘埃入不了半分,弯了弯明亮的眸子,默默的跟着,一步一步的和他身后的影子相连。
“尊上,外面起风,移步到殿内。”凤君临打破了长久的沉静,他顿了顿的清寒目光扫过,随着凤君临起身。
凤君临妖美无暇的容颜,深深凝视着他。
他扯起唇角,淡淡的笑:“把你珍藏的美酒拿来。”
凤君临的嘴角抽了抽,回回都要喝酒,自己喝醉倒下,对方还是继续喝的欢快,翌日清早连人影都不见。
他眉头微蹙,挑眼看了下灯火,只是淡淡道:“你酒神的称呼可以换下。”宿醉不醒的酒神,似乎不应该。
凤君临不悦的扬了扬眉,清魅的嗓音道:“是谁非要上了万年的珍藏。”那可是上了年纪的仙人,喝多了都会醉倒说胡话的酒。
他轻轻的叹息消散在殿内,笑道:“你的酒有种熟悉的味道。”就像璃儿酿出的味道,她的酒更为浓烈醇美。
☆、战乱(上)
黑甲男子走出华美宫殿,里面的黑衣小孩子闲来无事的撑着头,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甚是没有精神的垂下头,眼中恶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小主,他的孩子被抓的事情,不告诉他吗?”俊朗的男子神色平静,悦耳的声音仍是淡然无波。
黑衣小孩子垂头思索片刻,棕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异域风情的美好,天真的抬起脸,偏偏无辜的吐出冷漠的话语:“孩子是累赘,我的属下不需要这种玩意。”
黑蛟暗殇的世界里向来无情,有如此好的机会去了那个累赘,何乐而不为,还要谢了那些愚蠢的修真者。
“阿九,记着永远不要有多余的感情,我只需要你的忠诚。”我有趣的玩具,不要让我丧失兴趣。
龙儿的低声喃喃自语,俊朗的男子不动神色,眼中浮现几许笑意,轻声道:“主子,阿九领命。”
龙儿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顿道:“不是命令,这是你的命运。”成魔后活下去的命运,魔可以遵循自己的心意,唯独不能有情。
冷漠倨傲的笑容缓缓绽放,美丽的诡异。
黑蛟与一个人类女子的孩子,半为蛟龙,在人间作恶,修真者近来已经困住它。黑蛟不管那个孩子好些年,倒也不在意他的消息。
手上的彼岸花,仿佛活了过来,妖艳的红进入眼底。他淡然的点头,瞥到龙儿小主眼中有片刻的犹豫,望着窗外出神。
各色锦旗插在地上,不同的方位站着一个修真者,在修真界排的上号,鼎鼎有名的散修和宗门长老。锦旗翩然随风起舞,严阵以待的修真者们冷冷的围住场中央的妖媚少年。
一张人类少年的妖媚容颜,身体覆盖了黑色鳞甲,显示了少年的身份,尊贵的上古凶兽黑蛟的后代。
众人用阵法镇住里面的凶兽,少年野兽一样的竖瞳,痛苦的急剧收缩,捂住头大声的怒吼,阵内荡漾起剧烈的波动。
所有在场的人无不修为高深,事先立下合作契约,才有了这次共同合作。蛟龙血和他的鳞甲,都是难得的奇宝。
少年的脸慢慢爬满了黑色鳞甲,森冷的鳞甲光芒,凄厉的兽声,全身蜷缩猛地颤抖。周围的人冷眼旁观,眼中浮现喜色,这只凶兽坚持不下去,等它力气消磨光,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秦长老,用上你天玄宗的定天印,畜生坚持不下去。”有人严肃的声音掩不住的喜色,催促着阵眼上的人使出最后一击。
秦长老缓缓点头,取来一个玉色符印,刻有定天两字。朝着妖媚少年镇压而去。
少年身上的护甲寸寸破裂,黯淡无光的眸子,幽黑的深不见底。朝着远处怔怔的望着,那黯淡无光的眸子背后的感情多的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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