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唇娇笑,眉眼间流露一丝媚意,转眸垂首之间,那笑的莹然的容颜冷肃了下来,如同浸着万年的寒冰:“想要得到所爱,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否则的话,便是一个黯然神伤的结局,殿下,您甘心吗?”
斯文俊秀的容颜怔愣了一下,接着,寂清玟也相对而笑:“倒是我错了!”
女子带着一身彻骨的幽香飘飘而去,绮丽无边的内室,仿佛还回荡着思如的娇笑声,让人的心,不自觉地火热。
白聪聪全身开始发热,她的眸子似睁未睁,眼前白茫茫一片,却又有着什么勾勒而出,那是一个修长的影子,一个让她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息。
侵袭,弥漫,感觉到,柔软的床铺一阵震动,身边凹陷了一片,那让她舒服亲切的气息越发接近,浑身发热的少女下意识地握住那双近在咫尺的手,想要喟叹一声,却蹙起了秀气的眉头,不对,不是这种感觉,不是。
这双手温热,修长,细腻的仿佛青春少女细心保养的一般,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手,那双手,有些冷,有些硬,即使看起来白皙如玉,却坚实有力,能够轻易扼杀一切恶意,却覆有薄茧,摩挲着自己的小手时,总会有些痒痒的感觉,那是一种安全感。
“唔……不要……”
低低地呻|吟着,白聪聪的小手,却是猛地使力,想要从满面纠结的男子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寂清玟一怔,下意识使力,得到的,便是少女下意识的反击,一个猛踹!
“原来是只小野猫!”
白聪聪出招太过突然,即使寂清玟眼明手快,闪避了一下,仍是被蹭到了下身一小下,瞬间,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那句话,与其说是调笑,不如说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手伸出,想要将白聪聪不安分的,胡乱挣扎的手脚禁锢住,谁知,只是轻轻一动,寂清玟的身子便是一僵,冷汗溢出了更多,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看了脸颊酡红的白聪聪一眼,眼底却闪过一抹放松,慢慢地,强自保持着风度的走到桌边,坐下。
抬头,寂清玟看着天上明月,闻着空气中流动的幽幽暗香,醉了一般,良久,男子细长的眉眼间,闪过了一丝丝怅然:“良辰美景,奈何佳人不在!”
他心底的佳人,绝对不是无助地躺在床上,与欲望相挣扎的白聪聪。
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拿在手中,细细地把玩,寂清玟的神色间,多了一抹凄凉,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啪!”的一声脆响,男子的身子直立,有些僵硬地向着床边走去,而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颈项位置,一颗颗地解起了那复杂的盘扣。
飘荡着甜蜜芳香的卧室,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的女人,宽衣解带的男人,这样的场景,便是谁看到,都是要想歪的。
只是,寂清玟的动作,如此暧昧难明,他的脸上,却分明是一种殉道似的庄重,眼底,却分明带着挣扎。
“喵!”
夜深人静的时刻,一声幽幽的猫叫在夜空回荡,悠远的,仿佛永世的存在。
——寒风呼啸,草叶飞卷,枯黄的落叶在天空中打着旋儿地落在地上,落在灰衣男子的发间,衣襟处,平添一股凄凉。
呜呜咽咽的箫声伴随着落叶,萧萧瑟瑟地浮游天地之间,男子修长苍白的指灵活地按动着长箫的空洞,一缕缕幽怨便那么飘出。
单薄苍白的唇抿的紧紧的,眸子低垂,睫毛眨动间,幽幽光芒若隐若现,天地之间,只余着这一个灰衣人,只余着这支哀怨的箫曲。
“喵~”
一声撒娇似的长长的猫叫,无比融洽地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男子一直低垂的睫毛一颤,如同死寂的生灵被突然赋予了无穷的生命力一般,他紧抿的唇微微地勾起,那个弧度很小很小,却很暖很暖,箫声一转,本是无边孤寂,一片萧瑟的曲调悠悠然,融入了一丝暖意,眼前,仿似寒冬的天气,看到了一缕阳光,很弱小很弱小,却弥足珍贵地让人想要流泪。
春日的气息暖的醉人,暗色的夜空,有一片空气,乍然扭曲,旋转,一道黑色的影子,利箭一般射出。
“喵~喵~!”
碧色眼珠的小猫仔不断地启唇,胡须一颤一颤的,眯着自己莹润圆溜溜的眸子,不时地蹭着身下人的肩膀,尾巴柔顺地下垂,搭在男子的肩头,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寒笙,她……”
抚摸着小猫的颈部,在小猫眯的更细的眸子映衬下,男子冷然的面目,难得多了一份赧然与为难。
“她在哪里?”
稳定了一下心神,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晃,一个美丽的箫花挽出,再看时,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名为寒笙的小猫歪了歪小脑袋,没有注意到主人的询问,反而是顺着男子的肩膀,爬到他的袖中,拱噌着,目的很明显,它要找到那支玉箫。
“寒笙!”
沉沉地喝了一声,贺兰幽冥的目光专注之极,手中捏着可怜兮兮的小猫,带着难得的严厉。
委屈的喵呜一声,小小的爪子凭空一挥,一角桃色若隐若现,人未至,那股甜甜的香气已经飘荡鼻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春日醉
“春日醉!”
薄唇开启,这三个气息融融的字,组成的东西,让贺兰幽冥冷了容颜,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横躺着的娇躯,眼底尽是矛盾,有亲近,却也有想要摧毁的冲动。
娇美纯洁的少女,不复倾心动人的纯澈,似睁未睁的眸子里,满是充满诱惑的邀请,水意朦胧,透着骨,刻着心,他的手,已经被攥出了十个深深的指印。
男子冷涩的身影,因着这份暧昧难言,融入了丝丝暖意,少女的手无意识地挥动着,五指扣张,只要他向前一步,只要伸出自己的手,便可以十指相握,便可以得到幸福。
“嗤!”
冷冷的,讽刺的一声嗤笑,贺兰幽冥看着白聪聪渐渐逼近的,白净如同小白豆腐一般,透着香甜的小手,撩袍,抬脚,一步,一步,又一步。
退后。
“喵呜!”
尖叫的声音响起,悠长,隐隐透着一丝忧郁,寒笙的眼神中,满满的责备,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日思夜想的美人衣衫不解地躺在自己面前,而且,反应还是那么的渴望,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再次拥有?
“退下!”
一声命令,黑猫不满地亮着爪子,尽数被男子忽略。
不满的叫声如同遇到克星似的,戛然而止,寒笙眼见着没有自己的什么事情,贺兰幽冥的眼神连余光都不舍得分给自己。
踱着小巧的步子,却一点都不小巧的步伐,步步生出了璀璨的莲花。
草木落叶之间,多了那么一个人,多了那么一个身在红潮中的女人,又怎是一句绮丽可作参考?
颤抖着,得到了安静独处的机会的贺兰幽冥,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靠近着那张艳若桃李的容颜。
细腻,柔滑,却也暖的醉人,触电一般,贺兰幽冥飞快地挣开了自己身上的禁锢。
华光闪过,真个人,弥漫着一份慵懒自在。
修长的手指在尖锐锋利的刀锋上抹过,一声冷硬地质问:“谁下的春日醉?”
可惜,那只可以回答的猫,早变已经闪身失踪了。
一只暖暖的,软软的手,挥舞着,激动万分,也许是感应带了什么,她半睁着的水润大眼睛蓦然睁开,毫无焦距,却定定地直视着某一个方向:“唔….嗯哼……”
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满含着媚意的几声呻吟,便是哐啷一声响,被自己执在手中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停住。
贺兰幽冥神色复杂地看了白聪聪一眼,又一眼,他的目光仿佛是永远看不够似的,一点点地,描摹着她每一处肌肤,那泛着桃花瓣的雪白肌肤,那散乱中自见风情的三千青丝,那葱白葱白的白玉手指。
“呼~!”
呼出了胸间的一口浊气,才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贺兰幽冥的身子,不自觉地俯低。
“我做你的解药,好吗?”
难得柔和带着请求的语气,白聪聪摇了摇混沌不堪的小脑袋,最终的结果,却是看贺兰幽冥的了。
被烈焰焚身的白聪聪,无法开口,无法启唇,她深刻地感受着自己被一寸寸燃烧成灰烬的苦楚,所以,在听到疑似解药这两个字的时候。
白聪聪嗯嗯嗯的,拼命地点头,得到了贺兰幽冥的一个浅笑:“不要后悔!”
苍白的手指晃动间,一件件衣服被利落地脱下,看着那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少女,贺兰幽冥的笑容加大,修长的,赤裸的身躯,慢慢地附了上去。
莹白如玉的娇小躯体和着健康的古铜色,天上的风仿佛都知道了羞涩一词,停滞了流动的速度,在天空中徘徊,不愿离去。
——这边,是清冷孤寂中透着旖旎热切,暧昧的让人心头发热,而另一边,则是热气蒸腾的房间,布满阴煞的寒冰,硬生生地阻隔了生命的气息。
“砰!”的一声巨响,满面冰冷的男子眼中的喜色与安心还未曾停驻太久,便因着空气中魅惑的甜香,寒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