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眼看着桃花这样形似逃避的样子,眼中也带了些怒气,手,不由自主地抓紧。
“坏人!”
一声有些孩子气的低语传来,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
轻呼一声,思如抓着自己青紫的手腕,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出现,挡在桃花身前的男子,一袭普普通通的有些凌乱的灰色短打,赤着一双脚,脚修长雪白,脚趾圆润,踩在泥土中,如同白玉染瑕,让人蹉叹,头上的发丝随风飘舞,遮住了半边容颜,露出的坚挺的下颔,挺直的鼻梁,深刻的轮廓,意外的俊美。
唯独那双眸子,却是带着些懵懂,带着些愤怒,瞪着她。
“阿,阿呆?”
桃花有些惊异地唤了一声,他转过了头,看着她,嘴角咧开,露出了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即使样貌再俊美不凡,他也还是那个傻傻的,孩子似的阿呆呢。
桃花心虚地看了一眼思如青紫的手腕,拉住阿呆的手,按着他,和自己一起,鞠了一个大躬:“思如,对不起,你别怪阿呆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没事!”
思如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看了阿呆一眼,眸子里藏着一丝丝的忌惮。
“这位阿呆,可不一定是呆子呢!”
唇边一抹冷笑,思如抚摸着自己刺痛的腕,悠悠然离去。
思如一离开,桃花的脸色就变了,凶巴巴的:“阿呆,你怎么可以随便伤人?”
阿呆面对桃花的怒火,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黑黝黝的眼睛里有些湿润:“想,保护,桃花!”
桃花的胸口中了一箭,准备的一堆说教全都梗在了胸口,面对这样的阿呆,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殃及池鱼
“好了,好了,阿呆别伤心,桃花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你现在是来浮云阁帮工的,老板还是看在柳大哥的面子上才收留你的,你不可以在这里伤人,要不然的话,会被赶走的!”
小手揽住阿呆的肩膀,桃花哄小孩儿的语气劝解着。
“不能,和,桃花,在一起了吗?”
脸色刷白,阿呆紧张地问着。
“对,不能再在一起了!”
有门,桃花的眼睛一亮,斩钉截铁地说着:“所以,不要再随便伤人了,知道吗?”
“即使那个人,欺负你,也不可以吗?”
他抬起了头,眸子里有些暗沉,说话的口气忽然间变得极有压迫力。
桃花恍然未觉:“呃,我们可以背后偷偷的报仇,抱一点儿小仇!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阿呆是大大的君子呢。”
桃花食指和拇指相交,比出了一点点的手势,有点儿猥琐,却很可爱,她毫不心虚地说着,丝毫没有教坏孩子的不安,她可也不想让阿呆被白白欺负的。
桃花脸上促狭的笑容像是一只小狐狸,衬着可爱的小脸,格外的可亲,阿呆怔怔的,扯出了一抹艳阳般灿烂的笑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阿呆真乖!”
终于忍不住的桃花,小手顺着宽阔的肩膀搭上阿呆的头发,摸了摸,很是顺滑柔软,真好摸呢。
而阿呆,则是在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后,微微垂下颈子,任由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流泻,满足地蹭了蹭少女温暖的掌心。
脸上的表情陶醉,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似的,桃花越发觉得阿呆好了,集合了自己喜欢的所有动物的优点呢。
桃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人的时候更喜欢将他们比成各种动物,只是觉得这样会让自己自在许多,她其实,不像自己表现的那样对过去的记忆无所谓呀,她想要寻回,却无从下手,有些伤感。
“桃花?不要伤心!保护你!”
修长的手接住了一滴小小的晶莹,阿呆的表情变得悲伤,仿佛她的悲伤,便是他的悲伤似的。
阿呆,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中却是温柔的笑,阿呆也是失去了过去的人,但他现在有她,而她,她现在有柳大哥,思如他们,生活一定会更好的。
“阿呆,你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就跑出来?”
少女的怒吼声惊起了一片鸟儿,连枝叶都微微颤抖,听到的人摇了摇头,河东狮吼,不知是哪个倒霉家伙,找了这么个婆娘。
被众人同情的阿呆,则是笑意盈盈地任由少女拉着回房,手中还残留着一丝湿润,她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在做什么,阿呆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孩子气的笑容,摊开手掌,舌尖轻轻地tian过。
甜的,有些熟悉的感觉,那一瞬间,男子的容颜在阴暗与纯白之间转换。
——“阿呆,过来这里,帮姐姐收拾下屋子!”
娇滴滴的声音,像是含在口中的蜜糖,粘腻的很。
“来了,马上来!”
阿呆的手里还提着一桶水,听到这声诱惑的召唤,没有任何异样地回了一句,其不解风情之处,让人恨得牙痒痒。
容貌深刻俊美的男子挂着纯净的笑容,灿若朝阳,吸引着人们,尤其是女人的目光,他仿佛是一泓清泉,于这藏污纳垢的青楼,太过难得。
“阿呆,别管那个骚狐狸,我让你打的洗澡水快点儿转备好!我可是等的急死了!”
二楼的一扇门刷的一下打开,身材火辣的女子仅着着一袭半透明的薄纱,斜倚在门框上,胸前的红樱若隐若现,向着斜对面的女子抛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接着,便将目光游移到阿呆的身上,那白皙却健壮的胸膛,那有力的双手,那修长笔直的腿,纤瘦的的,却挺直地像是标杆般的腰身,男人之中,少见的完美身材,舌尖微微tian过朱唇,女子的笑容越发媚人。
“马上就好!”
阿呆没有厚此薄彼,也是目不斜视地回了一句,让美艳的女子有些挫败,却还是不甘地挺了挺自己傲人的酥胸,想要将阿呆的眼神吸引过来。
“狐狸精!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可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呢,好意思对阿呆下手?要不要脸?”
对面的女子不乐意了,嘴角挂上了浓浓的讽刺,清高自许的笑,笑的珍娘容颜扭曲:“都是做**的,我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我是不要脸,起码比你这个做**还要立贞洁牌坊的贱女人强,你不是清高吗?清高的话就保持到底,别半路露出你的骚狐狸尾巴!”
朱唇一张,珍娘也不是吃素的,一张嘴说的对面的瑞竹脸色阵红阵白,难堪之极:“黎珍娘,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徐瑞竹,我也早就想要撕下你那张惺惺作态的假面了。”
两个女人厮打在了一起,美丽的指甲化为了最可怕的凶器,互相朝着对方的脸抓去,而另一只手也不时地抓下一把把秀发。
“啊!你这个疯女人,你居然敢抓我的头发!呜呜,呜呜~”
“我就是要让你这个装样的骚|货知道老娘的厉害!告诉你,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让你知道厉害!”
很明显,久经运动的珍娘比起动不动就弱柳扶风的瑞竹,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一会儿的工夫,瑞竹就泄了力气,很是有些招架不住,开始节节败退,即使如此,她的双手也疯狂地挥舞着,两个人和疯了似的。
阿呆手中的水桶没有放下,看着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的女**战,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无措地看着,唇张张合合,愣是憋不出一句劝架的话来。
楼上楼下,睡着的,没睡着的都被两个女人的撕骂声吵醒,骂骂咧咧的出来一看,好家伙,上演全武行呀,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手加油,说着打她,打她,而那些性格好点的,则是迟疑着,想要上前拉开两个女人,却又不敢擅自进入战圈,被那尖利的指甲在脸上随便划上一道,便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眼见着情形失控,一声大喊:“都给我住手!”
三楼缓缓走下满面冰霜的柳暮云,平时拿在手中把玩的小扇子被捏的紧紧的,一时间,大部分的人都向后退却,珍娘和瑞竹还沉浸在战争之中,没有看到。
“啪!”“啪!”
两声响亮之极的耳光声,听到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再往后退了一步,两个刚刚还猛虎似的女人,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起,一左一右,各自脸颊上红通通的巴掌印代表的柳暮云的怒火之深。
桃花穿着一身灰白的袄子,明显有些过大,手脚处的袖口裤管都扎的很紧,有些不伦不类,手里攥着一块碎银子,不时地摸两下,眉眼之间笑眯眯的,她今天穿了阿呆的衣服,找机会出去到酒楼帮工,遇到一个豪爽的客人,小费给了不少,这样下去,没有几天,她就可以还清欠着柳老板的那锭银子了,还有,也请容星陨吃一次天香斋的桃花糕,还有,要给阿呆置办件像样的衣服,阿呆长得那么好看,不能总穿着灰色或是灰白色的短打,太可惜了。
桃花的心理,已经向着娘级过渡了,她却一无所觉,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的,正因为没有了过去,才想要珍惜现在所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