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音波袭向寻踪蝶,凤舞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它,寻踪蝶似是明白了凤舞的意思,在半空中变换着姿势,舞动盘旋。
“血,气息,消失……”
娇美的唇轻启,吐出一个个让人不明所以的字眼,贺兰百如没有急着发问,只是蹙起了清俊的眉眼,心中思索着。
“副座,那个笨女人的气息消失了,寻踪蝶的意思是,它没有办法了。”
凤舞有些怯懦地说着,眸子里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贺兰百如没有答话,白聪聪的气息消失了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轻微的闷,只是,与他无关,虽然失望未能直接找到无垢山庄的所在,能够到这里,也不算全然地白做工夫了。
抬首间,看到了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一行人,艳丽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分头找,谁若是找到无垢山庄,便发信通知。”
“凤舞,你随我去!”
想到凤舞手中的寻踪蝶,贺兰百如还是多说了一句,话音方落,贺兰百如当先选定了一个方向飞掠而去,凤舞娇媚的容颜上笑意满满,腰身一扭,追着贺兰百如朝着河对岸掠去。
其他人也相视一眼,什么都没有多说,自行分为了三组,三个方向追寻而去。
——“表妹,你真的不知道白荷在哪里吗?”
寂清尘的眸子清清冷冷,盯着虚弱状躺在床上的路菲情,轻声问了一句,得到的自是一问三不知了。
“表妹,我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你要好好地养病,你也要好好照顾小姐,知道吗?”
寂清尘拿起那件路菲情交给他的撒有毒粉的衣服,施施然地站了起来,临走前还颇有深意地看着路菲情主仆说了一句话。
“白荷那个死丫头藏好了吗?”
寂清尘刚刚走,路菲情便咕噜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透着隐隐的煞气,问着兰秀。
“小姐,放心,奴婢做事一向小心,即使表少爷再如何厉害,也要等到明日才可以找到白荷呢。”
兰秀轻轻地笑了一声,拿起冰凉的酸梅汤喂给热的满头大汗的路菲情,任是谁,在酷暑天气,埋在被窝里半天,也是受不住的。
“小姐,其实奴婢想来,将白荷处理了不是更干净,免得被表少爷……”
兰秀温柔地擦拭着路菲情的汗水,嘴里的话却吓人的很,路菲情便被吓了一跳:“处理什么?她又没有得罪本小姐,再说了,等到白聪聪被毁了容,表哥肯定看不上她了,到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路菲情嘟了嘟嘴,觉得兰秀的话各种不靠谱,抢过酸梅汤,一口灌了下去。灌着灌着,头脑清明了些,砸吧砸吧嘴,又不放心了:“你确定白聪聪会毁容?”
“我的好小姐,奴婢怎么会骗你呢?保证她从柴房里出来后,男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让表少爷怀疑到您身上去的。”
兰秀接过青花小碗,笑吟吟地说道。
“不行,本小姐还是不放心,兰秀,我要更衣。”
路菲情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隐隐的兴奋。
“小姐,您现在不能去,现在去了表少爷就不是怀疑您,而是……”
兰秀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路菲情瞪了回去,没办法,只能拿起一件披风,追着说风就是雨的大小姐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吓晕路菲情
“里面怎么样了?”
路菲情趁着夜色,带着自己的随身丫鬟偷偷地溜到了柴房这里,刚到地儿,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白聪聪的情况,声音里全是颐指气使的味道。
“启禀大小姐,刚刚还有惨叫声,这一阵子一点声音都没了,恐怕是……”
守门的其中一个汉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到,路菲情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心头一惊,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眼角余光看到两个守门人带笑的脸,明明是谄媚的笑,她愣是看出了不同的意味,脸上一阵烧红,桃花争艳般动人心弦。
“大胆,竟敢嘲笑本小姐,兰秀,你带他们下去,好好教教他们做下人的规矩。”
大小姐的手上抓着金丝软鞭,在地上噼啪一响,便是好一阵尘土飞扬,好一阵威风难当。
“小姐,您一个人……”
兰秀的眉头微皱,有些不同意的劝说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顶了回去:“本小姐是堂堂无垢山庄大小姐,武功高强,还怕一个贱婢?本小姐才不会害怕,现在就去亲手教训贱婢!”
柳眉倒竖,路菲情的眸子里已经冒火了,兰秀是关心则乱,她忘了自家小姐的性子。
“哼,让你们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大小姐的软鞭在手中晃荡着,看到兰秀和两个汉子走远了,骄傲地昂起了头,像是一只战胜了敌人的孔雀般,挺胸阔步地推开了柴房的门。
“啊!”
短促地半声叫唤,另外一半被掩在了小手之下,路菲情有些害怕地挪了挪脚,一声轻响,柴房的门被紧紧地关上了,而那只小手紧紧地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想要甩出手中的鞭子,想要将这个大胆的贱婢毙于掌下,可是,路菲情使不上劲儿,一种隐隐地威压在柴房中流动,心中有种直觉,只要一动,便会被猛兽杀死,这样的从未有过的恐惧将她所有的反抗之心全部压下。
走廊上的兰秀疑惑地看了一眼柴房关紧的门,想到路菲情的武功,终是没有什么怀疑地接着教训起了两个不会看大小姐脸色的笨蛋。
“兰秀,救命!”
路菲情的呼唤在心头响起,传出来,便只是细弱的呜呜声,她的眼睛惊恐地大睁着,黑暗的柴房中透进了丝丝的月光,照亮了面前的一张容颜。
披散的,凝结着血块的头发,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盛满了兽性的可怕眸子,被鲜血与污泥覆盖的容颜,还有捂在嘴上的,沾满了血腥气味的小手。
暗处,一双双绿色的眸子贪婪地注视着她,仿佛是在考虑将她怎样拆皮熬骨般地可怕目光。
路菲情已经忘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动,劲气一泄,金色的鞭子落在了尘埃里。
美丽的星眸里全是恐惧与害怕,含着一丝隐隐地乞求,面前的人,应该是嘴的地方僵硬地一扯,咧开了满嘴白森森的牙齿,她艰难地开口:“咕……不……要杀……我!”
黑沉沉的眸子仿似怔了一下,里面有了一丝疑似思考的光芒,歪了歪头,动作格外地可爱,样子却格外的惊悚。
白聪聪的神智终于回笼,手中挣扎的女子,不就是害她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老鼠下的恶毒大小姐吗?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了气恨的光芒,还有隐约的调皮。
老虎不发威,将她当病猫,真是太过分了。
空着的右手使劲儿一撕,大小姐身上的衣服便被扯成了乞丐装,残破的布条随风摇曳,格外的飘忽。
路菲情的脸上一片羞红,眸子里可怜兮兮的,娇蛮的美人难得有了楚楚动人的气质,矛盾而惑人,可惜白聪聪不是人,她可不会受到什么诱惑,右手持着布条,粗鲁地将路菲情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捆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布条团成一团,将大小姐的嘴塞了个满。
小手一推,路菲情顺势坐在了柴草之上,两只脚也被快速地捆在了一起,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湿湿的,路菲情疑惑地挪了挪屁股,眸子微转,自己坐过的地方,上面红的白的一片,好像是鲜血和别的什么,等到看到就躺在自己脚下的脑浆迸裂的老鼠的时候,路菲情张口一声尖叫,身子条件反射地一蹦,可惜什么都没做成,她只是一个不能说,不能动的囚徒罢了。
路菲情难受地呕了几下,可惜绑的太紧,什么都做不到的大小姐,只能脸色一阵比一阵白的干坐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蹲下的满身鲜血的白聪聪。
“哼哼,你也有今天!”
“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喂饱几只老鼠呢?”
小手斜支着小巧的下颔,像是打量一块死猪肉一般地打量着千金大小姐。
“啊,算了,管她能喂饱几只老鼠,先吃了再说,阿大,出来吧。”
白聪聪嘴角一挑,调皮的,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笑容,因着现在的形象,愣是成了吃人似的嗜血笑容,而她身后闪出的油光水滑的黑色大老鼠,嘴角滴着血,悠悠的走来,奸诈的,邪恶的小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她,这样的阵容,路菲情眸子蓦然睁大,眼白一翻,终于幸福地晕了过去。
白聪聪的脸一僵,硬扯出的邪恶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去,便看着被自己吓晕的路菲情,愣住了:“阿大,我真的那么可怕?”
憨憨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委屈,白聪聪指着自己小巧的鼻尖,哭丧着脸问道。
阿大傲娇地撇了一下嘴上的胡须,贼溜溜的小眼睛瞅了瞅她滴着血的指尖:“叽叽,叽叽……”
一番叽叽声,白聪聪的脸涨红了,尼玛,她怎么觉得它是在骂自己白痴什么的。
“阿大,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呀,你现在是我收服的鼠小弟,要尊敬我……”
白聪聪的话说到一半,被命名为阿大的大老鼠转过了身子,硕大的屁股扭了扭,鄙视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