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被吓了一跳，四处环顾，却没有发现人影。
“主人不用惊讶，本机是5270。”那男声继续道。
苏珊赶紧回头，见外头没人，连忙把房门关起来，小声问道：“5270？你在哪里？”
然后，便看到一个由灵子能构成的光球从窗户外面穿了进来，悬浮在她面前。
苏珊愕然看着这东西，这可是纯粹的灵子能啊，没有任何实体，若不是她可以肉眼看到灵子流，恐怕此刻眼前是空无一物的吧？
“你，真是5270？”她禁不住问道。
“主人，事情是这样的，您离开之后，本机通过连接灵网，尽可能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因此，本机认为，作为您的人工智能，本机采用现在的行为方式才是最合理的……”
“喂喂，我不是问那个，我是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苏珊惊呼，“那个球呢？”
“5270有灵质转化的能力，也就是在灵子能聚集体和物质体之间切换的能力，我也是刚刚才启动它。”窗户被推开，金发少年用胳膊撑着窗框，解释道，“我认为，如果要去调查那所学院，它这个形态是必须的。”
说着，肖白竺摘下护目镜：“相信大多数人，看不到这样的它。”
苏珊一看是他，连忙几步跑到窗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一用力，竟然将他拉进了屋子里，两人顿时跌到床上，混作一团。
少年哪里料到这丫头总是毫无征兆就动手动脚，登时被跌了个晕头转向。
“别出声！”苏珊一把压住他的嘴巴，同时用脚一勾，窗户关上了。
然后她才松开他，还不忘叮嘱道：“小声些，我姑婆耳朵很灵的！”
少年被她压得难受，听她这么一说，却也不敢乱出声了，只是点了点头。
苏珊翻身下床，用手指玩弄着悬浮着的5270，这家伙果然没有实体了，用手指穿过也是轻而易举。
“你怎么办到的？”她好奇地问肖白竺。
“我调查了一下它体内的系统，然后发现了这个模块，就试着启动了，没想到效果不错。”少年说。事实上他启动5270的灵质转换功能，是为了方便今后他把这个系统核心带走。如果没有实体的话，带走它不是可以容易很多？
“真不错啊。”苏珊赞道，完全没怀疑少年的动机，反而为外星科技的神奇惊叹不已。
“肖白竺虽然是您的专属系统编辑师，但是他之前对本系统的操作行为并没有经过您的认可，因此本机现在的状态只是试用期，保留还是解除灵子形态，还需要主人您确认。”5270对外人的操作并不买账，只是对苏珊恭顺地说道。
肖白竺几乎被气背过去，这个5270，他曾经的老搭档，不仅把他忘光光，而且现在居然完全把他当外人！
“我许可了。”苏珊说，“还有，你这套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要叫我主人啊，我会很不习惯的。”
“本机是参考九鼎国家庭智能管理系统5.72版机械语言框架，同时根据天枢公司三万六千女性用户的调查喜好，制定的对话系统，如果您不满意，可以随时修改。”5270虽然改变了声音，但语调依旧是过去那种平板无波的状态。
家庭智能管理系统？喂喂，那不是机械管家安装的东西么！这家伙还真会找地方啊！不过，比起这一点，苏珊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进入了天枢的数据库？”苏珊忍不住问道。天枢是国内最大的智能系统制造商，他们经常在灵网中采集用户数据以改进产品，而且这些数据往往是加密的，一般人无法获取。没想到5270这家伙短短几十分钟居然能黑进那里去——不愧是天外掉进来的东西！
22 杀生
“通过本机对灵网数据流的分析，寻找到了四十七个大型数据库，其中天枢的数据库信息量最多。这些数据库都有网络防御系统，为了避免被追踪，本机已经清理掉了路径残留，不会给主人带来麻烦。”5270一板一眼回答。
还好……苏珊松了口气，若是被天枢追踪，就算是她也很难藏住5270，万幸这家伙并不笨。不过它居然黑进了四十七个有防御系统的灵网数据库？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开什么玩笑啊！
“情绪分析，主人此刻对5270的态度并不是‘非常满意’，本机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5270僵硬地问道。
“一定要说吗？”苏珊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它。
“主人的要求，就是5270进步的动力。”
能听取意见的同志，就是好同志啊，苏珊满意地点点头：“希望你下一次准备黑谁的系统的时候，先问问我……”毕竟，黑系统这种事，那可是违法的啊！
“指令接受，一定照办！”5270毫无波动地说道。
苏珊扶额，叹道：“总觉得你用这种口气说话，很没有说服力……”
“本机不具备情感系统。”5270回答，“不过如果主人需要，我可以搜素表情包进行安装，以满足主人的情感需要。”
由于5270变成便携版的了，所以即时通讯变得很重要。如果无法避免在公开场合的信号监听，那么这个便携版就没有任何意义。苏珊想到了穆林峰给她的加密终端。
“喂，这东西你能破解么？”苏珊想到了她的专属系统编辑师，这家伙似乎会一些很奇怪的技术。
肖白竺把那拇指头大小的东西拿在手里，戴上护目镜，细细查看一番，意外道：“这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我试试看吧。”
一晃天色已晚，苏珊早早被姑婆催去睡觉了，毕竟，就算再放纵她，也不能让她戴上黑眼圈，那简直是每个女孩子的大忌，更何况过几天她还要去见金家的人。
姑婆看到孩子睡了，于是又绕到肖白竺所在的客房，看到里面灯光依然明亮。
她走近去，敲了下门，少年立马开了门，看到是她，有些困惑：“姑婆？”
“还不睡啊，早点休息吧，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呢。”姑婆很和善地叮嘱，同时扫了眼屋内，桌上的豆腐汤似乎已经喝干了，“看来你喜欢吃豆腐啊，明儿继续给你做。”
听到这，少年苦着脸，那一碗本来就是为了防止被姑婆怀疑才勉强吃掉的，虽然味道并不坏，可是那种怪异的食物，他内心里依旧颇有抵触情绪，好不容易干掉一碗，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不，不用了，我不饿……”他用蹩脚的口语僵硬地解释。
“不用跟我客气。”姑婆笑眯眯地说，“要是你不好意思，明天就帮我一起准备食材吧，早点休息，我一早来叫你哦。”
准备食材？那似乎是动植物大屠杀……少年只觉得心里一寒，姑婆已经呵呵笑着离开了，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一整晚，少年都在制作那种加密通讯器，其实那玩意儿5270内部就有，目的是远程联络他的蓝鹰988号，但是很显然，那种加密字串已经随着5270的数据丢失而消失了。新人类联盟的巡游机驾驶员，很多都是出色的工程师，毕竟，巡游机总是会长期离开母星，如果连日常的维护和修理都做不到，是无法胜任长达数年的巡游任务的，988也不例外。
由于太空种人类可以持续数天不眠不休，因此在黎明的时候，他已经把那种通讯器内部的程序破解了，现在只需要合适的灵子载体，便可以完成通讯器的复制。
一大早，苏珊还在睡大觉，988便跟着姑婆去附近的农庄搜集食物回来加工。有意思的是，周围的农户都特别慷慨，只要是老太婆需要的，便会无偿提供给她，没多久，少年就提了一大包的蔬菜和鸡鸭鱼肉。
耳鼻里充斥着植物的清香，牲畜的骚臭味，少年感到新奇不已。毕竟，在他生活的地方，为数不多的活物，都是被特制的玻璃纤维罩子密封饲养的，它们像神迹一样被崇拜着，供奉着，绝对不可能如此近距离接触。
跟着姑婆逛了一圈，大包小包的食材被他扛了回来，没多久，就看到苏珊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他俩跨入院门。
“我说你们一早去哪里了呢，原来是去取食材了。”苏珊说着，同时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少年，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老实干活的时候啊，明明总爱和她对着干。
“呵呵，多了一口人吃饭，总是要多做一些的。”姑婆笑眯眯说道，还故意看了眼少年，“男孩子，就是有力气。”
少年知道这老太婆的厉害，心里直嘀咕，您老人家就别装了……
“我来看看都有些什么。”苏珊立马凑过来，翻捣着口袋，里面鲜活的鱼，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大公鸡，看得苏珊口水直淌。
“今天真够丰盛的，这都要做吗？”她问。
“当然！”姑婆说着看了眼少年，小声冲苏珊耳语，“这孩子不吃肉，我估摸着他那条腿不补补也太可怜了，所以准备把肉汤当素汤给他喝下，嘿嘿……”
苏珊听到这也忍不住笑起来，主动请缨道：“那么，我来宰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