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半年?”张晓敏感的捕捉到这些字眼,却觉得拼在一起反而更无法理解。
“是呀!”周醉山小心翼翼的道:“你该不会全不记得了吧?”
“我记得!”张晓脱口道。“他们说我是妖,要杀我。李思忠死了,师傅也为了保护我而被人打伤!”
说着,眼泪却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
李思忠死了,师傅受了重伤。而青云阁呢?她依稀记得荣枯洞那臭老头又要为难青云阁。忙问道:“师傅他怎么样了?”
“朱师傅他……”周醉山犹犹豫豫的嗫嚅道:“你,你还是先喝口水吧?”
张晓机械般的依言将碗凑到嘴边抿了口水,这才觉得喉咙里似是吞过沙石一般疼痛。却混不在意,只急急重复道:“师傅他到底怎么样了?”
“朱师傅他仙去了……”周醉山低声道。
张晓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道:“仙去……?你是说他……死了?”言下似乎很是不敢置信。
周醉山只默默点了点头。见张晓刚止住的眼泪又是落了下来,手忙脚乱的道:“师傅,你别哭了!”
过了好一会,张晓抹了抹眼泪,依旧带着哭腔问道:“师傅是怎么死的?”
“听朱仙长——就是你那个叫朱子明的师兄说,当天晚上就……”
怎么会这样?张晓努力回想当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头痛欲裂,问道:“朱师兄当时不是一直在给师傅治疗吗?怎么会死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周醉山窥着张晓神色,吞吞吐吐道:“朱仙长只说救治不回。”
张晓紧紧握了握拳,又问道:“那李思忠呢?葬在何处?”
“听说是葬在朝露洞外面。”周醉山想了想,又补充道:“是王启璐说的。她说李思忠曾经和她说过,要是有天死了,一定要葬在朝露洞。”
提到王启璐,张晓略微苦笑了下,淡淡道:“他连这个也跟她说了。”
“朱仙长留个封信给你,你看看吧!”周醉山似是刚刚想到,自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张晓。
张晓急忙接了过来打开观看。
朱子明在信中对朱洪照的死因并未交待,只说到青云阁前任掌门李建瑞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并说以后张晓与青云阁两不相干,盼张晓好自为之不要仗着有点道行就危害人间云云。
张晓略有些气愤的将信丢到一边,嘟嘟囔囔道:“他凭什么!”
嘴上说着,心里却再次忆起与朱子明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以及二人在退思崖上一同修炼时的事。想到那个在退思楼门口大喊“太笨了”的人,张晓有些心酸。什么时候,朱子明竟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反倒是李思忠虽曾经向张晓下毒,又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与王启璐成了亲,但终究是因她而死。想着,张晓不由叹了起来:“果真是世事无常。”
“其实,那位姓岑的仙长经常来这里看望师傅你,你看你现在醒了,是不是要给他去个信?”周醉山期期艾艾的说道,见张晓面有疑色,忙又道:“当时也是他将你救了出来送到后山交给我的。”
竟然是岑子鱼那个木头救了她?张晓只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她本以为的救命恩人,至交好友,在她被人诟病的时候率先提出将她逐出师门。而她觉得是木头脑袋的岑子鱼却在危急时刻不顾危险将她从吕正的眼皮底下救走。
“是要给岑子鱼去个信。”张晓点点头,接过周醉山递来的纸笔将自己的醒来的消息写成字条放飞出去,这才转过头来再次打量周醉山。说道:“你已经能化成人形了?”
“嘿嘿!”周醉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昏睡这半年,我除了给你弄吃的喝的,就是一直在修炼,也是一个月前才能化成人形的。”说着还将长衫下摆掀起来给张晓看,“你看,我尾巴到现在都收不起来。”
张晓闻言低头望去,果见一条有些眼熟的狗尾巴拖在地上,不由破涕为笑。
周醉山这才出了一口长气,还能笑出来就好。这才问道:“师傅,咱们以后怎么办?”
“以后?”张晓边胡乱抹着脸上泪痕边漫不经心说道:“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吧。”说罢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山洞虽还是当时那个山洞,但已是被周醉山布置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有了一点家的意思。
“以后这就是我的洞府了!嘿嘿。”张晓也不欲周醉山再为自己担心,只干笑道。
周醉山忙凑趣说道:“那敢情好。师傅,你看是不是要给这洞府起个名字?”
“名字?”张晓沉吟道,正想说什么,却见一只燕子自洞外飞了进来,化作一张信笺落在掌间。
第二卷 第十六章 变故
张晓打开一看,原来是岑子鱼的回信。
岑子鱼说现在已经离开了青云阁,但仍住在青云山上,就是周醉山原本的那个洞穴。张晓看到这里不觉嘿嘿一笑,想不到他竟然搬到哪里去了。那里可算是张晓最熟悉的地方了。
再接着看下去,却是岑子鱼将青云阁发生的一些事一一讲给张晓。
那日张晓昏睡过去后,吕正带人对着青云阁发难,要求青云阁将新弟子分给其他门派,以后再有弟子上门拜师,也要其他门派先挑。
张晓看到这里不禁破口大骂吕正那臭老头,照他这么弄,青云阁岂不是名存实亡,成了其他门派的储备军?
再看下去,岑子鱼又在信中写道,朱洪照当时伤重,但朱子明一直陪在旁边。岑子鱼急着救张晓也没细看,但想来朱洪照修行八十余年,在中洲已是少有敌手,虽以寡敌众,也不应该那么快就不治身亡。
张晓对此原本就有些疑惑,见岑子鱼这样说,忙急着继续看信。但岑子鱼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反而说道李建瑞见孙子死了,又听孙媳妇说李思忠想葬在朝露洞,当时就同意了。没想到王启璐听了之后反而举剑自刎,虽被人抢下长剑,奈何伤势太重,也是随着李思忠去了。
李建瑞强忍悲痛吩咐将夫妻二人一同葬在朝露洞外,朱子明就送来了朱洪照的死讯。
写到这里,岑子鱼在朱子明的名字后面点了两下,想是对这个人有所想法,却不知为何没有写出来。又转回头去写李建瑞的事。
李建瑞刚刚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接到师弟的死讯,顿时仿佛老了十几岁。只对着朱子明说自己参悟一生觉得万物都有灵性,都可以修行,修仙门派如此针对妖类有违天道。要求门下弟子自行选择。是留在青云阁还是去其他门派,甚至独自下山去修行,都由各个弟子自己决定。
交代完诸事之后,李建瑞又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朱子明,竟然就坐在椅子上,再没了气息。
张晓看完岑子鱼的来信,不由陷入了沉思。
朱子明虽通过了退思楼的考校,又闭关了两年多,更是在比试中将那接二连三伤人的沈亦打败。但论资历论辈分,无论如何这掌门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做的。此其一。
其二,朱洪照伤势虽重,但毕竟已经是结丹末期的实力,又有朱子明在一旁救治,无论如何也不该当晚就去世的。
其三,从李建瑞要朱洪照收自己为徒一事来看,他似乎对人妖之分早就有所疑虑。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也不算出奇,奇就奇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竟然就坐化而去!他到底是因何而死?
其四,朱子明原本是被朱洪照夸做生性淳善,张晓第一次见他便是他从吕正剑下将自己救回。为何这一次出关却给人感觉性情大变?
思虑之下张晓只觉得脑中各种念头乱转,狐狸的脑袋大概太小了,实在装不下这许多念头。
不禁甩了甩头,将岑子鱼的信放入储物袋中。
打开储物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颗纯黑色的珠子,张晓用两根指头将珠子夹了出来。
“这是什么?”周醉山眼尖的看到那纯黑的珠子不由凑过来仔细打量。
张晓将珠子放入掌中,见那珠子在掌心兀自打转,说道:“这是沈亦的陆吾死掉之后留下的,被我藏起来了。”
“这应该是个好东西吧?”周醉山问道。
张晓微微一笑:“自然是好东西。那陆吾是沈亦用数十颗妖怪内丹炼化出来的,又施加了幻术。”
顿了顿,似乎想到些什么,又道:“据我观察,那陆吾应该是施加了幻术。”
“这么说来,这珠子应该是和幻术有关了?”周醉山追问道。
张晓点点头:“应该是这样。”说着,随手提起笔想写封信打听一下有关这珠子的事。
然而将珠子的来历与疑问写下之后,却不知该寄给谁。想到原本每每为她解惑的师傅已是死了,登时又悲从中来。天下之大,竟无一人可信任依赖。
“不如我们问问神算子吧?”周醉山提议道。
“也好。”张晓心中默念口诀,将信化成鸽子向着禹州城的方向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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