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赵婶这一对中年夫妻,花露珠接触了两三次下来,印象并不坏。觉得赵伯此人刚正不阿,心眼实在。赵婶呢,个性爽利,心肠虽软,却是心直口快。
花露珠抿唇一笑,动用神识,手一挥,赵伯脚下的两个木箩筐子加一根竹扁担子一一越过他们家低矮的围墙,飞进了他们屋里的大堂间。
“你再不进我家,露水一会准出来,拉你进去吃饭。赵伯,我可是难得回家一次。对了...”花露珠手掌一翻,掌上立即多了一只白玉壶,笑道“你家少爷真抠门,自己喝极品的云醇酒,只给了我两壶的云醇酒,一壶上品一壶中品,上品的云醇酒早在一年多前我就拿出招待几个好友了,现在只剩下我手上这一壶中品的了。本想着留给赵伯你喝......”
对于花露珠展露的两手小法术,身为太古修真界第一世家,历经几代在云锦世家为仆的赵伯来说,见怪不怪,完全是不稀奇的一件事。
“哈哈.....”他开怀大笑一声,打断了花露珠的话,骂道,“你这个丫头比露水那丫头还要鬼灵精怪,走走走,进去吃饭去。”越过她
时,赵伯还不忘抓走立在她手掌上的玉色小酒壶。
不管是上品的还是中品的云醇酒,身为凡人之躯的赵伯要喝的话,一定要加水到酒里释稀着喝,这一壶的云醇酒,赵伯有得喝了。
一年多前,在如意舟上,她是误会了云吹,极品的云醇酒虽然灵力充沛,对修士的身体有益无害,但其酒劲更是霸道无比。她这个从未喝过酒的少女之身,修为浅薄,又没及时用体内灵气化解一些酒力,完全是不堪一击,一小杯极品的云醇酒就能将她彻底灌醉。
一年多前,在昆仑门与各同门兼友人,最后一聚时,她拿出一瓶上品的云醇酒为众人饯别,林小玉,孙进,李琛,邓大山。耶律恒等人,还是往酒里掺加了不少的泉水,大家才喝了几杯酒水,各道一声珍重后离去。她和耶律恒邓大山等人下了昆仑门,各分道扬镳,奔往将要实习的门派。
一顿饭,自是吃的宾主尽欢。剩下一大半装有云醇酒的酒壶自是被醉醺醺的赵伯抱着不放,由着赵婶笑骂着他是“酒鬼”把他搀回了家。
吃好饭,玩了一天,吃的肚子鼓起来的石头,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回房间睡大觉了。
两姐妹理了桌子,洗了碗碟,洗漱了一下,姐妹俩笑闹着上了一张床。
花露水的话一向多,生活在这个修真界,自由之身的花露水,话多的同时更是多了几分活泼浪漫,她们犹似回到了王家村晚上在一起的情景,姐姐叽叽咕咕说着,妹妹一脸温和,倾听的多,到了半夜,说的累了的花露水才迷糊睡去。
本想趁机问下姐姐是如何认识秦虎?可是她无从问起。
姐姐什么话都对她说,说赵伯夫妻怎么对她好,对石头怎么的好玩有趣,说自己的绣品一个月买了多少的灵珠......她絮絮叨叨了大半晚,唯独没有说到秦虎,半句片言也没提到。
一大早,天蒙蒙亮,花露珠既感到睡在身旁的姐姐似是怕惊醒了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辰时是几点?按照这古代的算法,辰时约为早上的七点到九点之间时段。
秦虎昨天对姐姐说的见面时间,约在了辰时之前,他在梅花村村前的大槐树下等姐姐,还不见不散?!
花露珠算了算时间,现在不过是凌晨,约五点多钟。
花露珠其实一晚上都没睡着,修炼之人,几晚上不睡也无
关系。她睡不着的最大原因,是想着该如何解决掉秦虎一事。
她即使杀了秦虎,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修真界,衣冠禽兽般的人渣比比皆是,以后她不在姐姐身边,还会冒出居心不良,第二个,第三个.......类似秦虎这样的败类。
姐姐花露水单纯善良,涉世不深,十三岁的她,正是处于青春期发育的少女,对着看得上眼的少年异性怀有一种懵懂的少女情怀。
秦虎,几岁?好像和孙进的岁数差不多大,十七岁还是十八岁?!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引得她姐姐花露水情窦初开。
花露珠的神识铺展,“见”花露水漱洗好脸面,坐到化妆台,对着铜镜,细细的梳了一对双髻式样的发式。梳好头,拿出许多杂碎的头饰花样,来回的试带了几朵绢花和几样金银珠翠头饰后,翻出两套新衣裙,开始试穿衣服。
花露珠暗地里叹息一声,动了动身子,睁开一双睡眼朦胧的双眸,支起一手肘,对着化妆台旁,打扮的漂漂亮亮,穿戴好了一身崭新的贴身式样的桃花薄袄烟罗裙,正拿出一件软织白锦披风的花露水问道,“姐姐,你要出门吗?”
猛地听到睡了的花露珠开口问话,一手拿着披风正要往身上套的花露水手腕一抖,披风自她肩上滑下,“二丫......”花露水叫,“你冷不丁的出声,吓我一大跳。”
“自己胆子小,还怪我?”花露珠坐起身,脚一晃,床边放的整齐的一双蝶凤鞋自动飞到她的双脚上。手一挥,滋养在丹田的白衣裙瞬间穿在身上。
对于妹妹这样无中生有的法术,来到修真界一年多的花露水已是见过坊市里各种各样的修士施展过,算是见多了,不会像初来修真界的那两个月,常常的大惊小怪。
“露珠,我昨天和一个朋友约好了,辰时之前见面。我去去就回”她边说边披上了白锦披风,两手指灵活的翻动,一个蝴蝶结很快的打好。花露水说着,抖了抖披风,转身就要走。
花露珠走到化妆台,拿起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好奇的叫住她“姐姐,你去见什么朋友?一大早见面的什么事情啊?你朋友男的女的?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他吧?反正我有空,有一月的休假。”
花露水欲往门外走的身形一顿,巴掌大般白嫩的瓜子面隐现红霞,一双秀美的眸子闪过一缕迟疑之色,她望了望窗外,侧过头,对着花露珠道
,“妹妹,我和他相约的时间要过了,他一定在等我了,我先出去,回来再和你说。”
花露水说完,拉开房门,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来说?!秦虎能让她回来么?
花露珠身形一动,水遁术立施,刹那间出现在栖水苑内小小的月牙形的莲池旁,比花露水的脚程快了几倍。
姐姐想要出得栖水苑,必是经过院内的莲池,这一点她无须动用神识,亦能计算到。
花露水匆忙的走,偶尔低首避开垂下的柳条,以免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发型。无意中一抬头,看见几步外的莲池边多了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形,“露珠?”她讶然惊叫。
她不明白的是,妹妹不是好好的待在屋里,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莲池旁了?
“姐姐,我带你去看一场戏吧?”花露珠叹息,伸出一指,快如闪电般的点向她脑后一处的昏穴。
☆、不祥的预兆
阳春三月的清晨,薄雾微冷,透着些许寒意。
小桃花林,远远看去,深红浅红朦胧片片,似霞似烟云。
“花露水”跟在秦虎身侧慢慢的走着,话不多说,无论秦虎说什么,她都“嗯”的一声,或者是含笑着点一下首。一颦一笑间,她的神态尽显小女儿家娇羞矜持。
当然,这个花露水,已不是原来的花露水,而是花露珠幻变成的花露水。
姐姐花露水,则是被她一指点昏,暂且移近了银戒空间。
在这古朝代,花露水乃是她最最熟悉的人。化作姐姐的身形相貌,扮得她的一举一动,对她而言,轻而易举。周身灵力精密又均匀的维持着幻象,隐而不漏。
她有把握,即使是面对炼气期巅峰期修为的陈天,也能瞒他个一时,不泄一点破绽。
可是,她为什么总有一种怪异而又不安的感觉.......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再次瞄向前方的上空,停栖在一株横伸的桃树枝上,四五只麻雀中的一只麻雀上,定晴一看,才看出那不是麻雀,而是一只毫不起眼,极其普通的灰羽喜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只灰不拉几毫不引人注意的灰喜鹊,好像在她出得梅花村,就一直跟着她和秦虎,飞前飞后,扎在一堆野生的灵钟雀中混匿身形。
从梅花村到南面的小桃花林,以凡人步行的速度,也需半个时辰的路程。
“花露水”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女,秦虎只得陪着她缓步轻行,朝着南面的小桃花林前行。
修炼之人,五感超凡,“花露水”第三次抬头望向一方枝头的鸟雀,引起了秦虎的关注,他顺着她的目光,笑问道“陆姑娘,几只鸟雀有什么可看?”
他们两人渐入桃花林,近目处,一颗颗矮矮的桃树上一簇簇桃花含苞怒放,偶有一阵东风拂过,片片粉色的桃花瓣如雨纷飞,随风起舞。
“花露水”轻声的道“那是一只喜鹊。雀儿叫,是吉兆!”
她的神识,无形无质的铺展,桃花林内,除了她和秦虎,并不存在第三人。
“喜欢雀儿的话,一会我逮几只给你玩儿就是了”秦虎的唇角噙着笑,含情脉脉的望向她,音线降低,显得磁性“陆姑娘如约而至,秦某感激不尽...”他边说,边随手摘下一朵绽放的桃花,走近她,将两指间的桃花插在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