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退后几步:“那个,宠坏她们就是你的不对了。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们不乖的话就要下狠手抽打,打到她们变乖回到你身边为止才对。男神大丈夫的,妥协认输可是没人喜欢的。”
他微微笑了一瞬,转而眸色晦暗深沉道:“哦,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们这才都不要我的吗?可还有那些谁,比她们更加的不乖。是不是也全都需要狠狠教训一顿,才会醒悟过来停止这番争斗?”
这声落灭,我从他的眸色中,嗅到了危险流转的意味!
终于幡然醒悟记起九尾好像有说过,我怀中的娃他爹,在很久之前勾引过一只女半兽。
而这只女半兽,有很大的可能性,正是眼前这个名讳伏羲神者的心爱妻妹,女娲母神。
现在看来,那臭不要脸的妖孽。还不止勾引了人家的妻妹,连人家的女儿也一并给勾引了。
那我此刻,岂不是置身在了敌人,可任意虐杀来报仇的范围之内!
该死的,有谁能来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团的混乱不堪。
那妖孽犯下的罪,难道要我来偿还吗?谁要来理他们的这段狗血恩怨,全都去死好了。
如此的暗暗饮恨落罢,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奶娃,谨慎防备的往铁门边上步步后退。
而伏羲也步步靠前,忽然在一阵乍起的烟雾袅袅中,变作了一只青灰色的巨大兽形模样。
有些像龙,却更近似蟒,只见短短犄角,没有双翼。在室内的中央,叠叠层层的盘卷着粗壮的身体,高仰着头颅,吐着艳红的宽大舌尖。末了,还张开一张似血盆般的大口,朝我当空落了下来。
在此紧急关头,怀中的奶娃,也忽地变作了先前的幼龙兽模样,迎了上去,与伏羲变作的蟒怪滚成一团的冲撞撕咬起来。整个的室内,被这一龙一蟒,撞击得抖落阵阵石灰,厮鸣声也不绝于耳。
我已不知如何是好了,抵挡不住这阵猛烈气流的侵袭。只能抱头跟着仰首阵阵怒嚎起来,想让这一切尽快的结束。又很希望,眼前这所有的一切纷乱,只是像庄生梦蝴蝶的那样,空幻一场。
等醒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神魔,我依然还是那个在菜市场门前卖H片为生的李口口。
奈何此间,塔门外边也响起了更巨大的一声龙啸。待啸声落下,有谁幻化为人迎风屹立。
虽然唇角有笑,但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鲜血与戾气的不耐味道。不是蛋娃他爹,又会是谁呢。
他忽视掉了我朝他望去的求救眼神,朝那蟒蛇样的伏羲缓缓低沉的笑起:“伏羲,若是汝够胆在吾的眼前,咬死吾之小兽与幼兽,说不定吾还会欣赏汝的气量。但从前与现在,汝都是这般的软弱不堪,让吾一次再次的失望。是以,吾实在厌恶了汝的摇摆不定,想要给汝一个真正的解脱了。”
妖孽的这句笑落,塔内的幼龙兽飞至到门边。隔着铁窗,欢腾的俯下龙首不断拱着他的掌心。
但妖孽却没抬起手来,根本看也不看我们母子任何多余一眼,只顾着与室内的巨大盘蟒对望。
就此片刻后,巨蟒在一阵烟雾袅袅之中,又化为了人形的模样。擦拭了唇角的血液,挺直了身体负手而立,如屹立在悬崖的松柏,双目中有尖锐流光顿现,给人一种不怒而威却能震慑心魄的魔力。
外貌虽然看来已年过四旬,可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有衰老,反而更是徒增了成熟与威严之气。
只见他举步朝门边踏前了几步,与妖孽对望着一笑:“蛟龙,不止你有怒气难休。你让我夫妻反目成仇,致使她们母女对立残杀。我心中的怒气,又该要找谁来寻回呢,你别再赌我的不忍了。”
“它们正在崩毁,而现在……”话音此间,伏羲忽然伸爪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我的喉骨,叹道:“我心中杀意喧嚣,你的小兽与幼兽死在我的掌心,总好过被你无情无心的毁灭。”
这句落下,我被伏羲抓起举高,朝着墙壁重重撞击一下的摔落在地。
刚大口喘息的抬起眸来,空中竟然嚎叫着又跌落下来我的幼龙兽。在撞入我怀中的刹那,幼龙兽又变成了奶娃的模样,嚎啕大哭起来。惹得我心中突起了深深的嗜血感,很想过去痛扁他爹一顿。
却听伏羲,还在那铁门边上对着妖孽,很淡定的说着:“我心中自有大道,这道非神亦非魔。万物在我眼中皆为浮生幻像一场,死亡重生是幻像,罪恶杀伐是幻像,昼夜交替也是幻像。我心中之道是苍生平等,阴阳共存,无非对错。我本以为舍身成仁会让你们有所醒悟的,看来还是我错了。”
“我心中有道,却不及道祖鸿钧的宽广宏伟,没有妻妹的圣洁坚贞。终也是百愁不得安生,未能自我超脱出列。”语毕这句,伏羲再度幻化为兽形姿态。朝我与奶娃张开了腥红的大嘴,扑咬过来。
外边的妖孽,也在顷刻间变身为巨大龙兽。低低的咆哮了一声,朝塔门重重的挥爪而落!
宝塔的铁门被就此一抓挥开,气流猛震之间,致使伏羲对我的撕咬错落在了肩旁的墙壁上。
跟着,我的耳畔只听得阵阵兽声的赫赫咆哮。因为牠们的身姿缠斗得太快,在这过于狭小的塔内空间里,只能看见有两道颜色不等的流光身形,在上下交纵着狠狠咬斗在一团,很是难分难解。
于此,我紧紧咬牙,忍下了心头各种暴躁。眼尖的瞄准了一个空隙,想一举奔出塔外去。谁知脚步才刚刚启开,足腕却被一只手给紧紧的抓握住了:“坑爹的,拜托……带着我一起逃出去……”
在这瞬间,我犹豫了,很想抬脚把害我至此番地步的拼爹陈圆圆一脚猛的踢开。
但手却不听使唤,嘴巴低怒一声冤孽后。一把紧抱着怀中娃,一手俯下架起了她的身体。
可当我们二人,人生第一次相依相扶的预备共度难关时,室内的墙壁忽然被撞开了一扇门。
从门内走出一个身着明黄色,绣着黑色八卦道袍的白胡子老头来。他朝我与拼爹的方位看来一眼后,摇头叹息道:“你们两个先跟我出去暂时避开一下,帝俊伏羲与蛟龙兽,同为蛇属性。性情都看似懒惰不易动怒,可一旦动怒起来,却是属于那种会失去冷静理性的极端暴虐凶残之辈。”
这句淡定而落,还不待我们双双反应过来回声拒绝。白胡子老头,已摇晃了手中的拂尘。
荡开了宽大的广袖聚起一阵狂风来,把我与拼爹的双双吸入了袖袋的一片黑暗中挣扎不开。
在这片黑暗里,很本能的,我与拼爹的陈圆圆都抛弃了旧日的仇怨。
人生的第一次,把手递给到了对方的掌心,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不松开。
这样互助的感觉,让我们的呼吸很快稳定下来。只是彼此都沉默着,或许在寻思该说些什么。
迟疑了久久,我终于想开声说些什么或是问些什么。却不想我们双双,又被一阵力量给抖落了出来。忙不慎的抱着怀中孩子把脚给站稳了,真心是暴躁得,有种很想要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奈何,自知身处诡异之境,还是低眉顺眼的隐忍为上才是活命的王道。
忙做大口深呼吸,压下了激荡的怒意。下一秒的思绪定神之余,我因眼前的景色愣住了。
原来我们几人是身处在一座险峻的崖壁顶上,耳畔有徐徐暖风阵阵,头顶是艳阳高高照拂。
侧目处有青黛色的高峰几座,崖壁上有各类松柏与藤蔓交错盘桓着。
眺目远望,天空里还有群大鸟厮声鸣叫。在那道飞流直下的瀑布前,急转着俯冲而落。
那阵阵齐唱的鸟鸣配合着赫赫的瀑布声,真是相当的壮丽,让我有种重生为人的释然感。
所以,这便是逃出升天了。终于可以独自带着无意中得来的娃,从此天高海阔任遨游了吗?
还来不及为此欣喜,拼爹的起身朝我递出一只手的走来:“坑爹的,以前全都是我不对,不该嘲笑你有精神病分裂很脑残的。这一刻开始,我们抹去前边所有的不快,共同找寻回家的路吧。”
我略有些傻眼,也忙回握住她的手:“……拼爹的,没想到这趟下来,你到是长大了不少?”
她也握着我的手,不停摇晃的回道:“身在这个所有人都是神经病脑残的世界,我觉得你的神经分裂与脑残的程度要轻得多了,不成熟起来不行啊。你不也熟透了吗,都已经是孩子她妈了。”
正当我们为这番燃情叙旧感动得一塌糊涂之际,黄袍老道走了过来:“四公主,如果你做好了决定,老道这就带你去见你母神女娲氏。”他的眼神很明显是询问坑爹的,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于是,我把手抽了回来。低垂眼眸,举掌安抚似的拍打在臂弯里,还在哽咽的奶娃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