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许道成的前车之鉴,绝对不想步他后尘的陈管事自是不肯让她接近自己,“你站住。”
可是无法说话的从云曦根本没办法解释些什么,只能继续走上前,一心想查看秦可的情况。胆战之际没发现她异样的陈管事见她不听劝阻硬要上前,不觉间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管事不能让她走近,否则您就要变得跟我哥一样了。”
“没错,管事我们许家两兄弟就是被她的外表骗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您可不能心软呀。”
“管事必须先下手为强,将这邪修先废了。”
对从云曦狠之入骨的许家众人,看出陈管事对她的戒备,趁机你一言我一语的煽风点火、危言耸听,毕竟若陈管事能一掌将从云曦劈了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反正损失的也不会是他们。
而惊慌之间没猜到他们险恶用心的陈管事却把他们的话全当真了,看从云曦步步逼近,一副想把自己也废了的模样(这纯属他个人脑补出来的画面),再也顾不得许多,幻出一把金剑朝着从云曦全力刺去。
炼气十层的攻击,根本不是炼气五层的从云曦可以抵挡的,而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神智都还不是恢复得十分清楚的她,也根本没想到人家会连招呼都不打就鼓足了劲打来,虽然平日训练有素,但如今她在非正常的情况下突破修为,人都还有点傻愣愣的,反应自然也没了往日的灵敏,瞪大眼睛看着劈过来的金剑,只觉一片金光灿烂,完全不知躲闪。
悲剧眼看就要发生,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杀气侵体之际,从云曦腰间挂着的两块小玉佩微微震动,两缕缘自神识的感应快速远传。
正躺在藏书楼里悠闲的看着书的成老祖轻松的神色猛的一变,轻风扫过,楼里只剩下一张空自摇晃的摇椅。同一时间正坐在洞府里将刚泡好的茶递给来客的薛老祖,叭的一下将杯子抓破,顺势抓着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的手转眼便失了踪影。
矿场中,聚集了炼气十层灵力的金剑以破空之势劈向前方小小的身影,凌厉而快速的攻势让陈管事充满自信必能一举歼敌。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突然漫开盖地的袭来,那把气势如虹的金剑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但已没有人有时间去研究金剑的去向了,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的纷纷摔趴在地上,包括陈管事在内全都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有些身体差一点的人直接就吐血了。
就算是普通矿工这时也知道定是来了了不得的人物,而作为管事的陈管事心里更清楚这股威压绝对不是筑基修士发得出来的,来人只怕是金丹期巅峰甚至是元婴期的老祖,但那些长期闭死关的老祖会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来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内门某一堂的堂主,只是这些在宗门里完全可称为高贵的存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呢?难道那小娃娃当真是自己一开始所猜想的是某一位堂主的弟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仍被压趴在地上的陈管事再也忍不住的努力把头稍稍抬起,仅有的一点点高度只能让他确定从云曦身边多了三个人,至于是什么人,因看不到脸就不得而知了,但夹在两件月白长袍之中的那件显眼的紫色长袍却让他对自己的猜想又多了几分迷惑,仅是内门弟子不是紫金峰的人?
不解的他又努力的再看了一次,这次因高度和角度的问题,仍是没看清来者何人,却让一直以来都只注意着从云曦颈部以上位置的他清楚的看到挂在她腰间的那两块小小的玉佩,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灵气波动,让他准确的推测出这是什么东西。
守护玉符!虽然看上去跟世俗界中当佩饰用的玉佩没什么两样,但其实质上却是修为极高的修士以自身的精元和神识凝练出来并加了法阵护持的护命宝物,当它感受到佩带之人的生命有危险的时候就会自行启动法阵透过神识的微妙联系让凝练玉符的人立刻知道而瞬间赶来相救。
因为有能力凝练出这种玉符的修士绝对不是寻常之人,这种有着极高修为的人即使相隔千里,想要到达也不过是一息间的事,所以修为达到一定高度的大修士为了自己的传承不断,往往会在选中的弟子身上留下这种玉符,以便确保自己的传人不会在历炼中意外陨落,也就是说拥有这种玉符的人就等于拥有一个高级修士当护卫,想当然的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这种对于炼气期弟子来说完全是传说中的护命宝物陈管事当然是没见过,但从它刚才隐约隐现的灵力余韵,以及这几个突然而至拥有强大威压的人却足以让他作出正确判断,能在天玄宗的地盘上毫无顾忌的散发自己强大无比威压的人绝对不会是宗门外的人,而身上同时拥有两块守护玉符的从云曦就更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娃娃,她在宗门中的地位只怕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管事可以招惹的,这一回自己怕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
冷汗悄悄的自他的额际滚落,趴在地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作为现行犯他自是没胆子再哼半声,只能静静的等着大人物的审判,偏偏那几位除了一直用吓死人的威压吓人之外,连哼都没哼一声,让看不到他们尊颜的人只能在心里自个猜度,相对于严词厉色这种静默反而是更折磨人。
当然作为大人物,薛老祖他们是根本不会去关心小人物的心情的,他们现在关心的就是差点幼年陨落的宝贝徒弟到底有没有受伤。于是将威压控制在金丹后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压趴下之后,薛老祖大手一扬急急的将显得有点愣头愣脑的小徒弟抱起,运起神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将从云曦详详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她除了嘴巴脱了臼之外并没其它伤,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快手的帮从云曦把嘴巴托好,成老祖一脸心痛的将从云曦抢抱在怀,“曦儿,告诉师伯,是谁这般阴狠胆敢卸下你的下颚存心不让你说话?”一看这手段就知道有人存心不良,想让从云曦有口难言,含冤受屈,对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用上这种手段,这人的心肠也末免太阴毒了。
同一时间想通这一点的薛老祖更是怒不可赦,怒目往矿场一扫,厉声喝问,“是谁敢动本尊的徒弟,站出来受死。”堂堂无战道尊的徒弟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中了人家的这种阴招,这让向来目空一切的他如何能容忍。
本来他们只是光在那一站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的了,现在这两位大人物更直接发了火,元婴老祖的淊天怒焰又岂是在场的普通矿工或是低级修士所能承受的,当即便有不少人噗哧噗哧的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吐血。
被吓得半死的人没一个敢出声抗议,最后还是因为要接茶结果反被一时心急的薛老祖抓着手臂一块带了来的人于心不忍的开口提醒,“两位师伯祖,这些人都是些很低级的小散修甚至只是些普通人,二老的威压他们根本承受不起,更别说可以开口说话了。”在场能开口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只不过吐出来的都是血没一个带字的,若自己再不开口,只怕正在发怒的两位元婴老祖会让这些人直接吐到死。
被一语提醒的两个元婴老怪,扫了四周一眼,看到众人的惨状,这才慢慢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威压缓缓收回。
趴在地上的人就像是一直压在背上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一样,顿时觉得轻松起来,纷纷的爬起身,但因知道来的人不是一般人物,所以没一个人胆敢站起来,全都伏着身子跪在了地上,有些胆子小的,身子还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打颤,而这其中颤得最厉害的该属陈管事无疑。
这并不是说他的胆子最小,而是他的脑袋最清醒,刚才开口求情之人说的话他一字没落的全听进耳朵里了,也由此知道来的人到底是谁了,能被内门弟子称之为师伯祖的人除了那些寻常弟子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难得见上一面的元婴老祖之外还会有谁有这资格呢,而刚才差点让自己活劈了的小娃娃居然是老祖的徒弟,换句话说她的身份就是宗门弟子中等级最高的真传弟子,天呀!他居然差点把真传弟子给杀了,他还能活吗,他还有活路吗?
陈管事能不能活这事还说不准,而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两个老祖也没心情去研究这问题,现在他们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害自己的徒弟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整得傻头傻脑的。四只眼睛往所有人的身上一扫,极有默契的同时盯上了同一个人,“你。是不是你下的手?”
虽然没抬头,但陈管事直觉的就知道现在老祖肯定是在问自己,不过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抬头确认了一下,当他看清那两位以火红的太阳为背景显得高大无比的大人物当真是指着自己时,头上一滴两滴无数滴冷汗便这样冒出来了,顾不得抹汗,立时伏下身子,脑袋直嗑到地,“老祖明察,小师叔祖的下颚不是弟子伤的。”
“可我明明看到刚才对曦儿下杀手的就是你。”成老祖脸罩寒霜的瞪着他,哼看他刚才出手的架势若不是自己和小白脸来得及时,曦儿肯定要折在他手上了,所以说这小子也绝对不是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