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两人剑拔弩张，她自然乐得开怀。不过此刻毕竟为了自己，而且，看得出君子履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妖月空向她许下玉罗山少夫人的承诺。心里有一丝甜滋滋，但明明在意自己的，却为什么又不说，还时时刻刻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娇贵样子？
言灵歌忽然娇媚一笑，莲步轻挪，玉手抬起，“啪”的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君子履的后脑勺。
猝不及防之下，君子履向前踉跄了几步，墨发散乱，披散在双肩，如雪的脸颊多了几分红晕，那是气的。
“你，你……”他回望言灵歌，眼眸要跳出火焰来。这个笨女人，难道看不出他是为了她，才和妖月空争执的吗？
言灵歌却不理君子履杀人般的眼神，继续向前，那边，妖月空见君子履吃了言灵歌一记勺子，正乐不开支，眼瞅着言灵歌笑意盈盈地走来，俊邪的脸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灵歌，你做的很对……”不自觉地连称呼也亲昵了许多。就说嘛，君子履和他比讨女人欢心，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算言灵歌有慧眼，他妖月空虽然平素风流了一点，但只要遇到中意的女人，便会收了花心，一辈子对喜欢的人忠贞。
正美滋滋地这样想着，顺便说几句漂亮的话赞扬言灵歌的做法，就见对面的佳人忽然冷冷一笑，玉手再抬。
“啪——”又一声脆响。
妖月空的天灵盖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失去法力的他，顿感如五雷轰顶。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这赤果果的耻辱。之前被鸿蒙石扇了一巴掌，还可以说鸿蒙石小孩子心性，不知道轻重缓急，无礼之举可以理解，但言灵歌这样做，罪无可恕了。
“不识好歹，没看到我在帮你吗？”连遭打击，妖月空满满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轰然崩溃，妖冶的桃花眼有些红，万分委屈地喝道，他明明是在帮她的。
那边，君子履望向言灵歌的眼神亦能蹦出冷刀子。两人都是叱咤妖界的大妖，竟几次三番在言灵歌手里吃了大亏。不过好在，对方也是同样待遇，妖月空和君子履彼此互望一眼，脸色方才缓了缓。
“你们两个到现在还要争，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件获胜的商品。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言灵歌瞪了两人一眼，顺手将一瓶三光神水丢到了君子履手中。君子履接过三光神水，眸色微微诧异地看了言灵歌一眼。
“我这都是在帮你，还有我刚才说的句句是真。”妖月空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他追中意的女孩，从来都是发自内心，且为了讨佳人芳心，不计任何手段。
“我相信你是真心的，可是你纵横妖界这么久，所遇中意的美人一定很多，但为何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恐怕是见一个爱一个吧。”言灵歌淡然道，在前世，像妖月空这样的花花公子她遇到不少，每次追一个女孩，都会口口声声说真爱，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证明给对方看，但只要热情一过，便会将注意力放在下一个目标。
他的爱，是真的，但只是一瞬，不是永贞。
“可，可……”妖月空想辩驳，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回想起以前的事，的确和言灵歌所说的差不多，每每遇到他看中的妖界女子，他都会尽全力去追求，甚至搅动地整个妖界都知道，可是结果呢……
至今还是茕茕孑立。
“还有你，看似一个杀伐果断、勇敢刚猛之人，却是一个最胆小，最怯懦的人，心里的话不敢说。你以为，藏着掖着，就不会伤害到你在意的那个人了吗？”言灵歌转头，对着一脸诧然的君子履说道。
她不是一个传统封建的女人，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表达出来，同样，她也不喜欢自己中意的男人，是一个不敢将感情表露之人。看来，时候给君子履上一课了，灌输一下前卫的爱情观念。
051 誓言
君子履并没有动怒，难得保持了沉默，一脸沉思。
言灵歌的眸光落在那张俊的让人心跳的脸上，趁胸中那股热劲没过，说道：“我现在大胆地说出来，君子履，我喜欢你。打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喜欢你，虽然我知道我们的身份相差太多。但喜欢便是喜欢，我不隐瞒也不否认。现在，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请你告诉我——”清澈、坦然的眼神望着君子履，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心，无端地跳动的厉害，一向大胆的言灵歌此时忽然非常紧张起来，她有些害怕，万一君子履真说出来让她害怕的话来怎么办呢？第一次向中意的男人表白被拒，会不会很丢脸？
一旁原本委屈万分的妖月空，听到言灵歌大胆的表白时，冷冽的唇张的大大，望向言灵歌的桃花眼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震惊。这样大胆、赤果果的表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心，骤然一软，他忽然开始妒忌起君子履了。为什么，这一次又输给了君子履！
君子履迎上言灵歌清澈、干净的眼神，耳根处忽然抹上一抹绯红，嘴唇轻轻翕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额头却渐渐渗出了几滴汗水。该死，怎么就没有发出声音呢，明明他也在意她的，况且误打误撞下，言灵歌肚子里已经有他的骨肉了，即使言灵歌不喜欢他，他也会死缠烂打，将她留在身边的。
第一次开始恨自己怯懦了，那几个简单的字，吐出嘴，却似千钧之重。
寂静了一会，君子履咬了咬唇，方才艰难地吐出：“我……也……喜欢……你”，简简单单五个字，却似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耳根的羞红更浓了，额头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俊脸甚是紧张。
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嘴里五个字，言灵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嫣然一笑，那张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小脸，笑起来却灿烂芬芳，仿佛幽谷中的小花，清雅脱尘，让人难以忘怀。
君子履眸光倏然一柔，在言灵歌的笑容下，冰冷的俊脸仿佛骤遇春风的冰雪，点点消融，唇角的笑意，如雪地的红梅，美的令人窒息。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言灵歌的小手，握的紧紧的，再也不肯松开。
感受到宽厚的手掌中传来的热度，言灵歌的眼眶微微湿润，这个男人虽然孤冷狂傲，甚至有时候还带着不可一世的臭脾气，但她知道一旦他认定感情，一生都不会背叛的。
这一生，她跟定他了，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颠沛流离还是安逸奢华，她，至死不渝。
君子履眸光闪了闪，忽然举起空着的左手，捏了一个法印，朝不远处轻轻一点，一道紫色的光华忽然一闪而进。
妖月空看到那道紫色光华时，目光陡然一凝，这道光华不是别的，正是那个让他大吃苦头的假言灵歌，不过在之前的一番大战下，“言灵歌”已经恢复成紫息土的原貌——一块紫色晶莹的泥土。
紫息土悄然落在君子履手中，其中有一道黑色光华从紫息土中钻出，落入君子履的袖中，正是控制紫息土的傀儡虫。取出傀儡虫后，君子履修长的五指轻轻舞动，不一会，一枚紫色精巧的戒指出现在手掌间。
紫息土，可大可小，能任意变化，所化的戒指刚好能套上言灵歌的手指。
“我君子履漂泊一生，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但这枚戒指，是我对你的第一个承诺。”右手松开，郑重地将紫色戒指戴在言灵歌的左手无名指上。无论是妖界，还是言灵歌之前的世界，爱之戒指都是戴在无名指上，因为那里的血液最终汇聚心脏。
给言灵歌带上戒指后，君子履忽然抬起手，右手抚在额间的月牙印记上，嘴里轻声念动古老的咒语。那声音不大，但每念一句，言灵歌的心脏似也跟着抖动一下，冥冥中仿佛有股力量在联系着他们。
“我以蛇族名义起誓，无论日后如何，我君子履都会尽全力，一心一意地照顾挚爱之人，若有人欺她，我便灭他一脉。这一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有违此言，天打雷劈！”话音刚落，上苍仿佛有所感应，玉寒宫外雷声大作，仿佛有条巨龙在云层中翻滚，却没有雷电落下来。
修为越高的大妖，就越不会轻易发誓言，一旦发誓言，天道有所感应，倘若日后真做出有所违背誓言之事，便会被天道所制，这是修道者最高的诚信。
“傻瓜！”言灵歌仰起头，想阻止君子履起誓，却晚了一步，只见那张俊冷的脸，抬眸望着天，身躯傲然挺拔，衣裳鼓舞，被漂浮在空中的法宝光辉照耀，脸镀如金，神色认真而执着。
这一刻，她恍若觉得过了一世，只愿能一直长长久久厮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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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善意的举动
妖月空无语地翻翻眼，心里五味陈杂，在掳获异性芳心上，他还是第一次败下阵来，真不知道言灵歌是什么眼光，这君子履有什么好的，且不说其他的，君子履的仇人可是遍布妖界。
“君子履，你要是真的爱言灵歌，就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他，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虽然也被君子履所发誓言的诚意打动，但妖月空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