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从、阿六瞧到主子似是终于忙清,两人从从容容的下车,三从更是无视众人的视线,利索的摸出一把伞,”哗“的张开,将绘着劲竹的白纸伞遮在车门上方,挡住阳光。
装逼啊装逼!上帝啊,她做了何伤天害理的事儿,竟让她遇着这么另类的主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将会置她这位”废人“于万劫不复之地,只怕她死了也会死无葬身之处!
悲催的水啸又暗惊得心脏颤了数颤,若是换个地方换个场合,她是不怕的,可此时非彼时,如今她是”特别“人物,在别人眼中没资格承受青眯的。
凤留行瞄到水啸的表情,浑不在意的动动眉,以无比优雅的姿态轻盈的飘落到花伞下,对着河洛图微微一点头,缓缓的行向人群。
候着的水云珠、河远望带着众人立即献上一个迎客礼,待得到许可再次仰面时,不期然看到蓦然露出的一张脸,倒吸凉气声乍起。
俊,俊如天神!
紫袍如烟,长发飞扬,人如神诋降神,斜撇的碎碎留海冰半遮住饱满的额,朱砂半露,透着几分妖魅。
如受了盅惑一般,少女们突的红了脸,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乱跳;就连年轻的男子亦直了眼。
下一秒,无数人眼里俱冒出了火花。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能得到那般殊荣?
盯着凤留行怀中的人,浓浓的嫉妒在心中疯狂的增长,众多少女们差点将手中的帕子捏碎;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们则有近半人手握成拳。
气氛,有些异样。
捕捉到骤变的气息,河洛图冷冷的向人群一瞥,将一干人吓得收敛起心思,又垂眉低首才收回视线。
水
云珠望着走来的数人,眼眶有些发热;可盼可依二人直勾勾的瞅着被人抱着的小表弟,连眼珠都舍不转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凤留行由河洛图、河炯一左一右的陪着,行到距水云珠一丈来远时驻足,冷眼巡过一群神色色各异的人后,又跨前三步,弯下尊贵的腰,轻轻的将水啸放下,帮着将乌发抚顺。
不公平不公平!一个废物凭什么得到他如此对待?满怀气忿的少女们再次醋意横生,暗中狠狠的用眼刀戳罪魁祸首。
”去见见你的姑姑、表姐们。“神色平静的凤留行松开手,轻轻将人推了一把,柔和似水的温润嗓音,如拂过柳梢的春风,荡响在众人耳际。
小心脏一抖,水啸差点自己绊着自己,忙忙的稳住,也不管其他了,反正她已经被丢到浪尖上来了,干脆顺其自然,赶紧一迈腿儿,乐颤颤的跑向早望眼欲穿的人。
水云珠的双眼霍然亮了,眼前的侄儿终于展现出独有的气质来,如竹清傲,又似梨花清纯,面上无悲无喜,有荣宠不惊之气度。
这个,真的是小表弟?
河可盼可依悄悄的揉了揉眼。
”姑姑!“水啸奔近,有如小羊羔见到了母羊,小手儿一张就抱住了端庄大方的人,搂着水云珠水柳似的腰儿,亲昵的撒娇。
”啸儿,姑姑的宝贝,可总算见到你了。“将瘦弱的小侄子抱起来拥在怀里,眼眶一热,水云珠差点流泪。
有妈妈一样的味道。
水啸眯眯眼,心底划过思念。
”娘,小表弟是我们的。“河可盼河可依小跑着挤上来,七手八脚的抢人。
今日可放肆一些,那是祖父特别允许了的,所以抢人无罪,姐妹俩不顾母亲哀怨的眼神,直接将从没见过面的小表弟给从母亲怀中夺下来,一左一右各抱一半,另一只手不客气的就捏上水啸的脸。
”小表弟,我是可盼。“
”小表弟,我是可依。“
”以后谁欺负你,告诉表姐,我们帮你揍回来。“
捏面团捏的不亦乐乎的姐姝,唧唧喳喳的咬耳朵。
水啸闪躲不开,只能无语的任人吃豆腐。
河洛图、河炯、老爷子听到那阵耳语,嘴角直抽。
”手下留情,小家伙可受不起折腾哦。“凤留行瞧了一会儿,身影一飘,伸手将人从姐妹俩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闪身站回原处。
”……“手中没了粉面团,河可盼河可依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回后面,反正来日方长,疼爱小表弟的机会会有的,她们不急。
”云珠带着孩子们送少主、贵客入四君子院,其他人先散了。“河炯得到少主的暗示,一边引着人往内走,一边挥手吩咐散场。
嗖嗖—,顿时又有无数眼刀狠狠的戳向了水啸。
看,树大招风了吧,接下来的客居河氏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无奈的抚抚额心,水啸偷偷往四面八方一望,不期然的望入一双如蛇冷森的眼内,锰的打了个冷战。
那眼神如毒蛇吐着信子,阴森森的,还好似还含有对她的恨意,它的主人掩饰的很好,并不十分强烈,如果不是她突然四下扫射,正好碰上,也很难发现。
恨意?她招谁惹谁了?
水啸惊愕了一下,暗暗的记下那人的面孔,又平静的转移视线,不是她不在意,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被凤留行丢出来的那一刻就预示着成了招风的大树,只怕早被惦记上了呢,再来一个也不多。
第四十六章 表哥出事了
凤留行、河洛图、老爷子在河炯、水云珠亲自护送中,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穿过二十余院子,进入”四君子院“。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四君子院是以梅、兰、竹、松四君子为名,里面有四个相对应的小院,即独立又相连,院院之间有月形门相通,因讳”梅“与”霉“同音,小院不叫”x院“改名称”x字精舍“。
四个小院内每个院子中有一栋二层楼的精舍,旁边有厢房,院子中的植物以对应君子名的花木为主,花木中矗着一座供乘凉赏花的亭子;还分别各有一口井,上方建有遮雨遮阳的层顶,其井砌成圆形,进口横着打水的轱辘架,边上是摆物品的井台,一侧是浅浅的干水池,可供清洗东西是暂时容纳脏水。
在河炯的陪引下,河洛图住进”兰字精舍“,凤留行住的是与他的姓氏相同的竹院,水啸与老爷子祖孙俩儿入住松字院,这三院又是凤留行院子居兰、松两精舍之中间位置,以由此看出河氏对凤留行的敬重。
将少主与客人安顿好,河炯带着闲杂人员暂时退下,独留下水云珠母女,等人全部离开后,水云珠一改端庄淑婉的形象,像小孩子似的扑入老爷子怀中嘤嘤泣泪,将水啸惊得目瞪口呆。
在好容易劝得人破滋为笑后,数年未见的父母俩开始叙家长里短,当河可依知道自己有一只魔兽蛋礼物时,当着外公、母亲的面,直接将水啸扑了个五体投地,外带的占尽便宜,惹得老爷子几人爆笑不已。
在其乐融融中,水啸也终于弄清为何不见姑父与二位表哥的原因,到晚上时,水云珠带着二个孩子没有出席为河洛图所设的晚宴,陪着老爷子在院子中吃了一顿小团圆饭。
因是河氏的家宴,老爷子自然是不会去凑热闹的,连凤留行也谢绝出席,更谢绝老爷子的邀请,给水啸姑侄一家人相处的空间。
安睡一夜,水啸以为终于脱离凤留行的魔掌,身心都倍觉轻快,却不想上帝这一次没有青眯她,还没到半上午时,就被三从”请“入竹院中,并在凤留行那厮的”监督“中读书练琴。
暗恨的咬牙切齿的水啸,再次憋屈的屈服在凤留行的绝对强势下,又开始悲催的生活,庆幸的是那厮可能是良心发现,晚上还是将她送还老爷子,而且也不时时拘她,她还是有一定的自由的。
也在天亮后,河氏的许多直系就以邀她一起去学东西为由,与河可盼可依二人来找水啸,可能是河氏有训过话,再见到水啸时没再狠瞪她,只偶尔会偷偷甩眼刀。
水啸也明白河家小辈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揣摸着可能是河炯有意让小辈们来与她搭关系,以期能通过她的引荐,顺藤摸瓜的搭上竹字精舍中的那位,所以也懒得跟那些人罗嗦,直接拒绝提议,坚持自学成材。
也自第二天起,每天早上可盼可依两个都会来陪老爷子与小表弟共用早餐,然后去练功、学习,当有空时又会跑来,尤其是可依,一粘上水啸就兴奋的忘记一切。
唯一让让水啸头痛就是可依可盼两表姐来时,十有**回后面都带着一个小尾巴,那小尾巴好死不死的又正好是那个有着阴冷眼神的少年,她摸清底细后,一颗心就纠起来了。
那少年与姐妹俩是堂兄妹,名河可坤,还是河氏大房一脉的直系,并不是河炯的大儿子一脉,而是河氏世家从立家之时便流传至今的房系,共八房,河炯本人是第六房子系。
更要命的是,河可坤竟与可依十分要好,还是铁哥们儿般的关系,可依对可坤的信赖几乎不差对亲姐的程度。
这么一来,她要如何防人?水啸郁闷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河可坤对小表姐有所图,可她又不能从旁提醒,以免反被人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