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异常无奈的撇嘴,这个,真的不干她的事,是他自己跳出来的,她太少,压不住呀。
在一大一小两美女无比郁闷时,琉璃色已经飘然越纱而出,而外面,瞧到从轻纱拂动中飘然而至的男子,一干人错愕不已。
瞧着外面的场景,夏至拧眉,纠结一下,也只好跟着外出,那家伙是从她手中跑出来的,得去追回来。
察觉幕后异动,十数人自闪神中回魂,忍不住打量既使什么都没做,仅仅站着就让人生出感觉自己很渺少想法的男子,眼里尽是惊诧,其程度因人而深浅不同。
一溜儿蹿出纱幕,夏至一个飞奔蹦至满身琉璃光华的男子身侧,气鼓鼓的冲着满帐的人,鼓腮帮子,水杏般的眼眸里赤果果的浮着鄙视。
一堆大佬爷们,比她都胆小,真没爷气。
鄙视,强烈的鄙视众人。
可惜,注定她唱的是独角戏,那眼神杀伤力太弱,直接的被人给无视了。
凤族众人微愣后,又一致的默默的观察访客的反应。
瞬间便成聚焦点的寒清安,使劲儿的连眨数次眼睛,确信自己眼没花,更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才艰难的出声:“你就是南族小护法?”
说话时,他的视线落在粉妆玉砌的小姑娘面孔上,至于另一个,因其人眼神太凌利冷森,他实在没勇气去找闭门羹吃。
什么叫‘你就是南族小护法’?
小怎么了?
夏至不乐意了,小嘴一嘟,翘得高高的,足可挂十二个油瓶儿,看人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你有意见?”
寒清安被噎了一下,甭说没有,如果就算真有意见,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示出来呀,王的护法,除非是王,其他人谁都没权质疑,他又没傻,怎么会送上门去给找麻烦?
被误会,当即苦了脸:“没全文阅读。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就是神降北溟夏氏皇族静王府的那位夏至小郡主。”
围观的人,眼角立即斜瞟。
被人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事,绝对令人不爽的,心中不爽的夏至,瞪着水灵灵的大眼,将戴着面具的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是,又怎样?”
这小护法,还真是……
凤家众人抹汗,他们,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南小护法的语气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呢?
寒清安只有瞪眼的份,这小姑娘惹不得,骂不得,问不得,更加得罪不得,嗯,他有得罪她?
将被凤琉璃判定为不入护法一列的人给压制住,夏至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再说什么解释来,拽着凤琉璃的袖子,扭头就走。
意思只有一个:回该去的地方去。
凤琉璃低眸一瞅,袖子一动,一把将想将自己拉跑的小家伙给拧住,像老鹰捉小鸡仔似的提着,冲着纱幕微笑:“吾王,待这里实在没意思,还是赶紧回家吧。”
还有谁?
寒清安冷汗了,多出的这第三个人本来就够人抑闷的了,后面还藏着第四个,那还让人怎么活?
原来,是它!
凤留行突的明了。
唉……
水啸抚额,默默抹汗,这怎么又扯上她了呢?
抑郁啊抑郁!
虽有满心郁结,也不能不给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舍弃才刚坐热的座儿,揭纱步出。
轻纱无风荡起。
梅香盈室。
梨白色,如一朵白莲飘落,火红色灼烫着人的眼。
寒清安的视线,就此定格。
“水小音医,琉璃女王?”似呢喃,似自语的一句,语气流露出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甚至,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幕的真实性。
“本族说过,幕后之人不是外人。”凤留行灿然微笑:“不知阁下可有雅兴与本少主再次对座品茗呢?”。
这家伙,真是小气!
水啸瞥目,无可奈何的撇嘴,不过就是被友好的调侃了一句,凤修罗竟还记着,还真就是那啥的睚眦必报,想想,又发觉不对,好似,适才那会儿,凤修罗已经让人吓了不少的惊吓,上次是本,这次,岂不是利息?
近人情怯。
突然间,寒清安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一刻,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没有任何准备,曾经的一切又太久远,一时竟无从说起。
是该转述冷氏那位护法的悔意,还是该叙冷氏后继护法的直至最后一代的最后愿望,或者该说这千万余年来寒氏的执着与等待?
他,毫无头绪。
万语千言,尽藏在了唇齿音。
欲语还休之余,抬手,摘去面具。
一张脸,完整的呈现人前。
白玉无暇,明媚如阳。
整个人,竟如一轮初升的太阳,清朗和熙。
水啸瞳孔陡然一紧,瞬即又扩大。
露出真容的寒清安,抿紧了唇,为什么会摘去常年覆盖脸的面具,他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很自然的举动,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那双曾琉璃色,现今是黑白分明的凤目里浮出的,不是惊艳,不是惊愕,而是惊疑!
他确信,那是惊疑。
“夏至,取笔墨。”定定的看了好几眼,水啸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
被人拧着的夏至暗喜,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脱离魔掌了,可是,就在那当儿,五位长老却已经几乎是用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取出了文房四宝。
“皇,您请用!”
五人异口同声之际,手头还研着墨,真正的言行同一。
水啸没矫情,移步过去,取过一卷纸,铺开,掂笔蘸墨,落纸而行,运笔如飞,勾横竖撇,笔笔不含糊。
沙沙-
帐内,只听得笔走纸声。
面对着水啸的五位长老,凤留行等人,眉心微紧,随着行笔,那纸上俨然勾勒出一个男子的轮廊面来。
因视线被挡,寒清安瞧不到,只能看到正挥毫的人那披散着的火红长发。
当画像成,凤族众人的眉心蹩得更紧。
置笔,水啸不等墨干,取纸转身,将还墨还有些湿润的纸揭起平竖于面前,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盯着那张纸,寒清安瞳孔放大,那画上的相,面孔与他一模一样,看着画像,就像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凤族十余人望望眼神呆滞的访客,神色转为平静,人,与像,确实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同的,画上的人像所流露出的是一种忧郁气息,那不是表面的,是自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眼前的人,阳光,明朗,和熙,两人的气质,有天壤之别。
他们也不得不佩服皇的画技,只数数几笔,未曾着色,却将一张只有肩部以上的半人像的气质给描绘的如此传神。
盯着对方看的水啸,心中隐约有数了,仍明知故问:“他,是你什么人?”
收回视线,寒清安微微顿了顿才回应:“他,是寒氏先祖的师父,冷氏的最后一位血脉,”说话间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自己又接着:“本族上任因暂代护法曾告知我是最神似冷氏最后一位护法的人,所以,我的脸,从来不会轻意示人,现在我信了,原来真的如此像!”
呃……
水啸郁闷了,不是先祖吗?
将画像往长老们面前一放,甩袖走人:“七族护法,我身边已聚齐四位,至于你,是走是留,问凤留行的意思。”
八族护法,已得其四,八宝尽在手,另四位,能不能寻到都无所谓了。
丢出的纸还没落地,话才起音,人已出帐,后面跟着拧着夏至小姑娘的凤琉璃,等最后一个字传至,其人已经从人的视野消失。
目送的人,只看到一片空气。
回帐,五侍另四位还尽数候着,水啸不待人探听,干脆利落的吩咐:“收拾收拾,回城。”
其实,那是句口头语,根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
“王,您终于决定回家啦。”长长的嘘口气,宫心弦一脸的如负释重。
什么叫终于?
眉峰一斜,水啸表示不赞同。
可下一秒,盯着那被玄家护法丢出来的大镜子,嘴角狂抽蓄起来:“你早有准备?传去哪的?”
一手往镜中倾注源力,宫心弦笑意吟吟:“王城中有主镜,分镜由八族当值之人掌管,奉令外出者可依律取分镜携出城以便随时应召回城奉令,千万余年前那一次,正好是我玄氏当值中,传送镜亦由我玄族后人携带离城,代代相传至今。”
水啸望天,玄机太多,打击无处不在呀!
稍稍一会,明光透亮,镜子已经开启。
四侍手挽手,宫心弦拉着水啸的袖子,凤琉璃拧着夏至,牵起水啸的另一只手,众人同时走进镜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水啸是激动的,这可是第一次体验传送镜的神奇之处,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嘛,因而对于这一趟旅行,心中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然而下一秒,她立马的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