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清醒,却偏偏不能言,不能动。
她只觉得累,很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软软的四肢更是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劲。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阵凉风吹过,混沌的意识在瞬间清明,也在那一刹那,失气的力气也跑回了她的四肢中。
一个翻身坐起,精神抖擞:“你刚才叫我什么?”
嘶,宫心弦惊得倒吸了口冷气,差点又脱口叫出“王”,好在反应快,将到嘴边的一句给咽了下去,瞪着眼,眼皮一跳一跳的狂抖:“你,你诈尸呢!我就是问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你可是连眼皮都没动,这会儿竟能跳起来,吓人啊。”
难不成听错了?
挑挑眉,水啸又将满面惊讶的家伙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慢悠悠的爬起来:“算了,该出发啦。”
出发?!
脑子里一闪,宫心弦差点晕过去:“你,你还想再闯?”
“你留下也行,我走了。”不去好啊,巴不得他不去的水啸,很淡定的瞟一眼,潇洒的提起纤玉足。
宫心弦一见,如火烧屁股般蹦起来,快快的奔到她的身边,还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咋又改变主意了呢?
水啸心里十分纳闷,也不问,反正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么,当然是闯阵最重要。
“你破阵时唱的是什么歌?”宫心弦当了好奇宝宝:“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你能听懂?
你若能听懂,你就是魔兽。
“伏魔曲。”翻个白眼,鄙视他。
伏魔曲?连他也当了魔兽?
“你不是不想进来,怎么这会儿又想往前呢?”宫心弦打定主意,打破沙锅问到底。
“高兴。”原因么,当然是绝对不能说的,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以精神力使用音术时发现这样做有提升精神力之功效呢?这可是秘密,坚决的不能说。
宫心弦词穷中。
水啸眉飞色舞的瞟他一眼,拉着他一起直奔传送阵。
老实说,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一次超负荷使用音术后,精神力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
一阵白光晃过,眼前出现新的阵-一片沙漠。
这阵,同样是曾经所遇过的阵式中其中的一样。
水啸微怔,转眸:“你当初共经历了多少阵?”
“十九阵。”宫心弦亦是满面惊讶之色。
默默凝望一阵,水啸笑笑,再次握住宫心弦的手,又轻轻的唱起曲子来,宫心弦又一次呆若木鸡-他,仍然听不懂。
而这情形,并不是最后一次。
水啸又如之前一样,带着他安全穿越了沙漠,毫发无损,而她,又一次陷入长久的无力状。
醒来时,她却又活蹦忙跳的再次勇往直前。
反反复复,共经历了九关。
事实证明,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超负荷使用精神力后,也仅只有前三次有明显提升,后面虽有,也只是一点点。
“我决定,此关是最后一关。”平安的度过九关,当再进传送阵前,水啸幽幽的吐了口气。
宫心弦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干脆的什么也不表示。
相携入阵,转眼间,有人爆粗口:“我草!坑人哪!”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啸风中凌乱了。
第十个传送阵所送达的地方,既不是什么严阵以待的厉害阵式,更不是珠宝琳琅的宝库,竟又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此厅跟那个说是破妄阵所在的地方相似,地方更大,足足大了十倍有余,同样是环绕九门,哦,不对,应该是十扇门,因为还得加上他们所来的那一扇。
厅内的情形,亦跟水啸初临第一关终点阵一样,地面与顶端满布九角圆形彩色图案,中心还没有出现大图案。
此阵,还没启动。
一眼略过,水啸的心里“嗖”的蹿起一股子寒意来,就像是九寒天气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那是从头凉天到脚,从外凉到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片冰凉哪。
坑人啊,太坑人了!
来什么不好,为毛的竟是个破烂玩意的破妄阵!
水啸悲愤了。
她思覆时,以为就算再不济也会再次出现一个阵法,当然,出现满是宝室这种想法她就压根儿没有,那想法实在太不切实际了。
第一关,宫心弦说他共历十九阵,她暗中计算了一下,她经历的并不只有十九阵,竟有二十七处,最后总结出,第一关应该的阵法应该还有很多,传送阵是无目标传送阵,谁运气可以少去几个地方,运气稍差,少不得要多去几个地方。
很不幸的,她是运气并不太好的那个。这也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关十几阵,第二关竟只九阵,这,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
若是之前猜得到这个结果,那么,她可以无比确定的告诉所有人,就算打死她,她也坚决的不再踏进第十个传送阵中。
那种灵魂离体的感觉尝试过一次已经足够,实在没有再试一次的必要了。可是,好死不死的,竟偏偏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情形。
想想之前的经历,心有余悸的她,眼角一阵阵的乱颤,眼睫毛也跟着如蝴蝶振翅似的扑闪,那颗冷冰冰的心脏更是像鸭子入水,好一阵的扑腾。
整个人整颗心都处于瓦凉瓦凉中的水啸,狠骂一句后就双足生根似的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肌肉也霎是僵化。
宫心弦目如闪电,将大厅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连四周的壁面都没放过,直至将每一寸地方都扫描了个尽才收回视线,他的眉峰则随着目光的转巡而越挑越高,到最后都拧成了一把细长的小剑,斜飞至额角发鬃内里去了。
这,又是破妄阵?
说它是,它里面少了巨形传送阵,说它不是,它的图案与排列、式样都跟第一关终点的阵样一模一样
揪着眉心的他,将二个地方暗中作了N回比较,最终也无法确定眼前究竟是不是破妄阵。
偏头,顿时发现身边的王额心竟又隐隐见汗,心下微微一动,王的表情,可是相当的微妙呢,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会如此?
“有什么不对?”带着疑惑,视线紧盯着人,意欲从神色变化中寻到答案。
因他的出声,打破了暂时的沉寂,水啸飘忽着跑远的思绪被拉回,一时也倍觉那语气听起来很刺耳。
什么叫‘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他之前来过?
微蹩眉心,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宫心弦的身上。
这又是怎么了?
在一双明亮的琉璃子注视下的宫心弦,被那高测莫测的神色给弄得浑身的不自在,身不由己的绷紧了神经,心里直打鼓。
水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看到他嘴角微微抽蓄时才很大方的放人一马,很自然的移开视线,淡淡的望向前方。
好不容易自那种有苦不敢言的苦境中解脱出来,宫心弦神望着安然泰定的少年,也身如磐石般镇定:“现在要怎么做?”
他已经习惯了事事以水啸为主,但凡做什么前都少不得询问主意,真的是唯恐行错一步,做错一分。
水啸侧眸,视线下垂,瞟了瞟某人一直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眼睫毛一颤,眼中神色平静:“还用说,当然由你去完成开启阵法的任务。”
我?
行吗?
微微一愣,宫心弦举手摸着下巴,目光瞄瞄阵法,又晃晃闪闪的盯着人回望,似在询问:为啥不是你自己呢?
读懂了他的意思,水啸嘴角一抽,差点吐血,这都是什么人?难道嫌她还不够狼狈不够凄惨,竟还想让她去试阵哪?
如果她若完好,用得着他么?枉她一路带着他哪,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儿,太没良心了,玄氏的子孙太不讲道义了,可怜的琉璃王,竟会有那种守护!
不能怒不能恨,水啸唯有将一腔怨幽积压在心湖最底处,也不解释,冷冷的沉下脸,意思只有一个,你爱去就去,不去拉倒。
实际亦是如此,宫心弦若愿意去试,水啸就看着,若不愿去,她也不勉强,反正已经决定到此为止,结果如何都不重要。
碰了一鼻子灰,宫心弦无奈的苦笑,不情不愿的松开揪着的袖子,讨好似的冲着冷着小脸的人笑笑,勇敢的迈步。
那步伐沉缓如压千斤在腿,看起来是举步维难,那腿是高高抬起,半天都没见落地,如果拍电影,那就是个特写的慢镜头。
水啸肌肉狂抽了几下,不就是让他去看看么,用得着这么的夸张?誓死如归也不是这么表现的呀。
在她连叹了三声气,宫心弦的脚总算落定,走出了第一步,成功的站至一个九角圆形图案的角内。
什么也没有发生。
宫心弦再走,再停,再走再停,连试几次都无异样。
紧盯着的水啸微挑秀眉,双唇轻抿,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