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不行。”我一口否决,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越演越烈。
“难道你想等着父皇封你为妃吗?”他有些恼怒,气呼呼地吼道。
“不是,我也怕。可是我不能这么离开,你想过我离开后会给多少人带来杀身之祸,还有你,如果查到了要怎么解释。”
☆、又沉淀的日子
“颜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呆着,我怕,我不能失去你。”他抓着我肩,因为说话太过用力,有些颤抖。
“轩逸,你相信我,不会的,绝对不会。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不是吗,或者并不是这样的。
这样,我们再等等,如果真到了情非得已的情况下,我再离开好吗?”我有些恳求,只是希望能再多给些时间。
“……”太子并未答话,他在犹豫,在权衡。
“不能因为我让你的太子地位动摇,我们不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么冒险的路。现在这么做说不定已经被人盯入眼中。”趁着他犹豫的时候,我加大劝说。
“好,再等等,但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他勉强同意,搂着我的肩很久很久才放手。
后来几日倒是安静了,安静都有些让人措手不及。我再也没有听见呜咽声,更没有见到过小鬼,皇上也再未踏进清音阁,也未让我弹琴。
我好似突然又从风口浪尖中沉淀下来,日子又开始平静。
叶茹雪的病很奇怪,时好时坏,御医说是惊吓过度,又受了些凉导致发烧的。
其实这都不是让人棘手的,最令人痛心的是她开始神志失常,那幕恐怖的景象深深的印在她脑海。
五王爷看上去格外的颓废,有些疯狂地守着叶茹雪,也顾不得外人的眼光,他是彻底豁出去了。
俩个月过去了,宫中安静了俩个月,转眼已是春天,到处花红柳绿,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
渐渐开始遗忘鬼魅的事情,开始遗忘皇上到清音阁的事情,开始遗忘容渊复仇的事情,开始以为三王爷与太在争夺皇位的事情。
我开始习惯魔音的曲谱,基本上能够掌握它的高低,有时我真的很诧异一架小小的古筝有些如此惊人的力量。
可是这世间要诧异的东西太多太多,这古筝只是引起我神经末梢的最微弱的触动。
这日,我刚刚看过叶茹雪,发现她的情况越来越差,我问五王爷,“你确定这么做吗?”
“恩,不得不这么做。”他坚定地点点头,看着天空说不出的痛苦。
“那真正的五王爷他会怎么样?”我有些担心地问着,毕竟那五王爷也并未做过什么坏事,也曾那么痛苦的恳求过我。
“我会还给他肉身的,他的记忆会被清除,可能醒来是有些痴傻。”
“痴傻?”惊讶地重复着,转而又想着也许痴傻未必不好,至少能避免陷入皇权争斗,保证人身安全。
“什么时候离开?”我问。
“过几日,等茹雪情况稳定点就离开。”我俩一路走着,各有所思。
春天的风十分和煦,带着微微花草的清甜。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一场惊吓竟让叶茹雪一病不起。
我甚至有些害怕会不会再也好不了,可是我不敢对五王爷这么说,毕竟不忍心,何况他也断断不会接受。
一个分叉路口,我们谁也没有说再见,各自漠然地选择了自己的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横尸遍野
有时还真觉得有些不舍,这宫中的人也只有五王爷和我算得上同道中人,或许还有些同病相怜。
我加快脚下的步子,这会我还有事情要做,一早就打算好的,只是遇到五王爷给耽搁了些。
宫中的平静本就不同寻常,再加上近几日皇后称抱病在身,都未见出过长春宫,我更觉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心里发毛,实在琢磨不透皇后在策划些什么,她是否发现容渊已知道静妃之死,如今正策划要她的性命。
如果她发现了,近几天的闭宫不出,会不会是在密谋怎么除掉容渊;如果没有发现,那她又在筹划什么?
我对皇后不了解,想着自己也不聪明,只能亲自打探了。
皇后宫门前守着四名侍卫,我觉得格外的奇怪,平时很少守卫如此深严。
宫内异常的安静,安静得好似根本没有人居住一般,与往常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门关着,殿门关着,窗户关着,连平常那些丫鬟的住处也关着大门,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里格外的阴森,让我不寒而立,突然有种贵妃死前殿内的诡异。
我在躲在树上,小心地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按理说不应该啊,皇后身子报恙但宫人却不可能因此闲暇,这院子怎么好似已经有几日无人打扫一样。
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飞身落入院中,脚步轻盈地在殿内闪过。
正是光天白日的时候,我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四处转悠,越发的奇怪。
太静了,静得连空气都有些凝滞,而且我没有看见一个人,这宫里少说也有10个人,此时怎么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寻不着影子。
有一扇窗半掩着,我闪身而入,刚进去便觉得一阵恶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还有腐烂的味道。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我惊恐地稳住情绪,才发现全是死人,尸体横七竖八倒处都是。
怎么回事,为何皇后宫中全市尸体,我惦着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皇后的呢,她也在这堆尸体之中吗?
“吱呀~”宫门被打开了,有脚步声传来,我被猛地一惊,急忙翻窗而出。
由于人本就慌乱,又逃得匆忙。除了长春宫才想起未注意到底来的是何人,想回去时想着也错过时间了。
身体莫名的发冷,一千年的时间,我没有经历过战争,做多见过瘟疫,但也没有刚刚那种死亡的惨烈。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恐挣扎,惨白的脸色,瞪大的眼珠随时会掉出来一般。
春日的温度按理说不会太热,可尸体腐烂的程度格外的迅速,甚至有点夸张。
是容渊做的吗?他用如此的残忍的手法复仇,他怎么可以这样,不会,他不会这样。
是谁,那到底是谁做的?
皇后,我没有找到皇后的尸体,会不会是她?但是谁会让自己的宫殿成为尸横遍野充满尸臭的地方。
那又是谁,我不停的琢磨,闭上眼便看到那堆恐怖的尸体。
☆、皇后崩了
我只能用堆来形容,因为很多尸体拧在一团,因为腐烂的原因分不清彼此。
“菊香?”看着眼前闪动的身影,我不敢置信地喊道。
是菊香,她被我猛地吓了一跳,好似触动她神经末梢一般,身子猛地战栗,带着惨白的脸对着我微笑。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地问道,从没有见过她吓到如此厉害。
“没,没什么。”她的话有些颤抖,我能明显听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
“只是刚刚一路想着事情,精力太集中了,姐姐一喊我自然吓了一跳。”她笑着解释,已没有刚刚的害怕。
我只是一笑,半信半疑,不知为何不相信她的这个解释,可是转念一想,应该是我太过敏感了,所以把什么都看的有些夸张。
夜晚,我又一次去看了叶茹雪,情况不好,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中在对我笑,温柔地笑,时而又有些惊恐,好似被吓到了。
看着五王爷在一旁苦笑,那双疼惜的眸一直紧锁着叶茹雪,含情脉脉。
我看着他们俩相视一笑,笑得很轻很轻,却又很幸福很幸福,我猜叶茹雪已经想起五王爷了。
突然有种很脆弱的感觉,很想逃,很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不管,也能和太子这样相视一笑,静静相拥。
我觉得累了,闭上眼就想起很多画面,那么凌乱,那么惨状,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五王爷陪着我出来,笑着对我说:“你很累,不一般的累。”
我淡淡的笑,不能否认:“对,我累了。”
“这宫廷中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残忍,人心隔肚皮,有时我觉得我们妖比这群人善良很多。”他看着我,“你真要留这?”
“是,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带叶茹雪走,但是我不行,我能带着太子离开吗?”我依旧淡淡的笑,想用笑掩饰自己的无奈。
“值得吗?你不怕最后发现自己原本就选错了。”
又是一句值得吗,曾经谁也这么问过我呢,我记不清了,但是知道有人这么问过。
我不答,置之一笑,爱与不爱根本就不是值不值得能衡量的。
突然,突然得有些仓促,夜空中兀自传来一声惊呼,“皇后~皇后崩了。”
惊慌的声音划破夜空,突兀得恐惧。皇后真的死了,是和那堆尸体一样吗?
我木然地望着五王爷,只是无望地盯着他的眼,寻求一个救命稻草一般,而并非真要得出什么答案。
他的目光冷清,没有一丝的惊惧,甚至连一点的惊讶都没有,我不懂为何他如此的冷静,冷静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