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个个都是久经历练的打手。彼此间有暗号,有手势,训练有素。
紫苏赤手空拳,仅靠石块对他们造成不了伤害。
“大不了挨上一两颗子弹,先冲出去专心各个击破。只要不被打中要害。子弹可取出,伤口也会在重生素作用下很快恢复!”紫苏一咬牙。重新飞身站上巨石顶部。吸过离她最近的右边打手发射过来的子弹,全力反弹回去。
右边的打手怪叫一声,翻落河中,河水漾起几丝红流,将打手冲离了紫苏。
但与此同时,紫苏也身中两弹,一颗射在她的左大腿,一颗打在她的左肩上,疼的她顿时冷汗淋漓,几欲昏厥。
左边打手被紫苏的勇猛给惊呆了一下,徐本立也点射一颗子弹就赶紧趴在石头后面,谨防紫苏将子弹射回。
紫苏用右手再次吸起一块石头,击中左边惊慌奔逃的打手的背上。打手应声倒地,昏死过去。
紫苏紧接着伸手向徐本立藏身的石头一吸,整个人本身象颗疾射而出的子弹般,瞬间就站在了徐本立的头顶上。徐本立刚伸出身子想开枪,被紫苏一掌劈在脑门上。
紫苏跳下石头,捡起晕倒在地的徐本立手中的手枪,打开保险,顶在徐本立的脑袋上。开枪前要打开保险,还是徐本立教她的呢。
紫苏左手从河中吸过一柱水流,浇在徐本立脸上,将他激醒。徐本立看着近在面门的黑洞洞的枪口。吓得瑟瑟发抖:“圣姑饶命!圣姑饶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千万不要杀我……”眼睛却滴溜溜到处转,余光扫过左边那个晕厥的打手。心里盘算着身中两枪的紫苏还能硬挺多久。
“说,那些逃出谷口的劳工去哪了?”紫苏紧盯着徐本立的眼睛,看他会不会耍诡计。
“我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顾得上他们。我都让他们回家了。他们又聋又哑,对我造成不了威胁。”听着好象是有点道理,紫苏用枪管在徐本立太阳穴上使劲一顶:“那个刚抓来的后生呢?还有谷口的五家猎户呢?”
“那个……这个……”徐本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们被我藏在一个山洞里,只要圣姑答应不杀我。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紫苏喝了声“起来!”,准备让徐本立前面带路,自己身子一动,两处子弹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地疼,差点摔倒在地。紫苏咬牙一挺,右手微颤,仍坚持顶住徐本立的脑门上。
她却没注意左边的打手已经苏醒过来,倒在地上,悄悄地举枪向她瞄准。
“砰”地一声枪响,紫苏来不及躲避,只转头看见一颗子弹已飞到自己的脑袋前!
但!
那颗子弹却在紫苏的发梢前停住了!
“啊”的一声,打手的胸口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紫苏一叉神,徐本立抓住机会,手抓住紫苏顶在他头上的手枪就死命地一掌打在她的手腕上。
手枪被击落在地,紫苏腾出左手想重新将枪吸回手中。但左肩伤口的疼令她运不起力。掉在地上的枪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飞去,抓在了另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的手上。
紫苏回眸一看,那人,竟然是——逻各斯!
“砰”又一声枪响,紫苏身前的徐本立额头上多了个血洞,他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地倒在紫苏身前。
“逻各斯!”紫苏想朝他奔过去,但只跳出一步,就摔倒在地。左腿上的子弹深入骨髓。她眼前一黑,倒在飞射而来的逻各斯的怀里。
“紫苏……”逻各斯充满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孩——尽管她已经年近古稀。双手轻抚着她瘦削的脸庞,将湿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弄到耳后。紧紧地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真切的温度。许久,才缓缓起身,抱起紫苏朝河边石门关外走去。
第一卷 初识世界 第五十九章 催眠术
紫苏醒来时,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她嘤咛轻哼了一声。逻各斯马上放下手中的书,轻摇紫苏的右肩:“紫苏!紫苏!是我!我是逻各斯!我又回来了!”
紫苏睁开眼睛,久久凝视眼前长满胡渣的脸庞。她抬起右手,逻各斯默契地捏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手心传来胡子轻蹭的微痒,令紫苏绽开了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逻各斯,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
逻各斯不语,眼睛里闪动泪花。他无法想象若是他晚到一步,那打手偷袭的子弹穿过紫苏的脑袋,他此刻会是何种心情。
紫苏看到逻各斯背后的墙上贴着刘小庆的海报,原来她又回到了陆正平的小屋。这时陆正平端着热气腾腾的钢筋锅走了进来:“药煎好了……啊,紫苏醒了呀。”
紫苏冲陆正平微微笑了下。逻各斯捏了下紫苏的手,传念道:“你的伤口在重生素的作用下,都快愈合了。我必须得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紫苏点了点头,看着一直拎着锅傻站在一旁的陆正平,陆正平解释道:“我们本来想送你去医院的。但逻各斯说那三个坏蛋并没有定罪,你在情理上虽然是为民除害,但在法律上却是犯了杀人罪。所以不敢将你送去。我不放心,给你煎了些消炎祛腐的药。让逻各斯帮你把伤口擦一下。”知识渊博的陆正平能听懂英语。
“紫苏,你相信我吗?”逻各斯凝视着紫苏的双眸。紫苏再次点了点头,眼神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那你闭上眼睛,想象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我将为你进行深度催眠,那样你就不会有痛觉了。比麻醉药还管用。”逻各斯将手放在紫苏的额头,轻抚着紫苏的发际,紫苏在他宽厚的手掌抚摸下,乖巧地闭上了双眼。
“对了,我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你催眠了。我还以为你是五阶紫苏呢。”
“五阶紫苏的催眠我不知道是什么效果,但我想应该是很霸道的,不管接受人愿意不愿意都会被催眠。但我要给你施展的是人类心理学范畴的催眠术。它需要两个人的深度信任与配合。在古代没有麻醉科技的时候,外科手术都是通过巫师催眠后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殊途同归,效果一样,手法方式不同而已。”逻各斯与紫苏之间的交流是无声的,令一旁的陆正平摸不着头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找了根软木块,用干净棉布缠上。递给逻各斯,他想象着从**里挖出子弹,肯定是极痛的。很多书上都写着需要在病人嘴巴里塞上软木条或毛巾,以免病人咬破嘴唇或舌头。
逻各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指了指屋外,示意陆正平出去等待。他怕陆正平看见血淋淋的手术过程会忍不住惊叫,将紫苏惊醒。
“紫苏,等我说我们回家吧,你就醒来。在我说这句话之前,你现在开始想象,我拉着你的手。我们一起慢慢飞了起来……你的身体很轻盈,轻的象根羽毛……飘啊飘啊,我们飘到了一片无垠的大海上……大海上浪花朵朵,微风习习,有海鸥从我们身边飞过……太阳温柔地照射在我们的身上,给沙滩、帆船、海边的岩石都镀上一片金色……我们下降在了软绵绵的沙滩上。沙粒很温柔地包裹着你的双脚。有只调皮的螃蟹从沙堆里钻出来,钳了你一下……”逻各斯用毛巾醮了陆正平煎好的草药,将紫苏左肩的伤口血迹擦干净。然后拿着匕首在烛火下烧了下,尖头在紫苏的右肩一挖一挑,一颗子弹落在紫苏身边的棉被上。紫苏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放松,舒适的微笑,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逻各斯撩开棉被,将紫苏左大腿上的裤管剪开。再次用药水将血迹揩净。给紫苏传达的意念却一直未断:“我帮你把螃蟹给扔掉了,现在我们来到了大海里。海水很温暖,很舒适……我们浸泡其中,象婴儿躲在妈妈的**中。我们伸展着双臂,使劲蹬着腿,越游越远……这时,从海里又窜出一条小海蛇,它将你的腿看成了美妙的食物,在你的大腿上轻咬了一口。”逻各斯又从紫苏的大腿处挖出一颗血淋淋的子弹:“不用怕,无论有什么东西来咬你,我都把它们赶走,哪怕是只大鲨鱼。紫苏,你游累了,我们回家吧……”
陆正平站在小木屋外,看着对面山谷蓊郁的树木。他从逻各斯与紫苏两人深情对视的眼神已明白他俩之间的感情。之前,他确实对紫苏存在过幻想。但从紫苏纵身跃下悬崖那刻起,他就明白,紫苏是个自由的精灵,是属于天空的飞鸟,她不可能会留在这狭窄、简陋的小木屋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见逻各斯端着混着鲜血的脸盆出屋,诧异地发现根本就没听见紫吭一声,连呻吟都没有!
“这么快就好了?!”
逻各斯虽然听不太懂他的话,但猜也能猜得出,点了点头:“YES!”
“他们可真是奇异的一对!”陆正平不由从心里赞叹。
次日清晨,美美地睡了一觉的紫苏,使劲地伸了个懒腰。察看了下左肩与大腿上的伤,已经痊愈,看不见伤口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粉红的新肉。
她走到厨房喝了一大碗的水,看着从屋外走进来的逻各斯,笑着说:“这水真甜!”逻各斯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甜”字。揉了揉紫苏的头发。紫苏顺势靠在逻各斯的臂弯。与他一起走出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