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趴在桌子上,与旁边的人热聊着,一只手却悄悄地伸到桌子底下,打开了开关。她可以控制白球跳进下注较小的沟道中去。
“这是我押的第十二轮,肯定还是我的幸运数字,12!12!……”逻各斯激动地大喊,旁边有人嘲笑他痴人说梦,哪有接连三次都停在一个数字上的?!
只见那白球一直在转动着的轮盘上跳来跳去,这次轮盘似乎停的特别慢,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眼看白球跳过了12,轮盘渐渐慢了下来。但白球却好象惯性未消,还连续跳动,一般轮盘慢下来时,白球会由轮盘内圈滑向外圈,最终滑进一个沟道。但这次白球却还在内圈,在轮盘停下来的那一刻,才突然从数字12的沟道的位置直接滚了进来!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不可思议的叫声:“不可能!”
鹰勾鼻狠狠地瞪了妖艳女人一眼,她吓得花容失色。眼睛睁得滚圆,似要将白球吞进肚子去的表情。鹰勾鼻只能又分了一堆筹码推到逻各斯面前。
第十三轮,几乎没人再抢先下注,周围的人全都盯着逻各斯。周围桌的人听到这边的惊呼声,也都凑过来看。立刻,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逻各斯这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逻各斯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尴尬地笑了笑,照旧捏起十几枚筹码压在靠自己最近的数字,但不是12而是8上。再押12的话,就太明显了。
几乎所有人都选择跟风押注,原来笑他痴人做梦的也跟着孤注押在了数字8上。但是这次,上帝似乎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所有人都输了,白球又跳进了12的沟道里。
“这怎么可能!”跟风的人气得直骂娘,只有鹰勾鼻嘴角牵动了下,露出一丝阴笑。
第十四轮,没人押注!鹰勾鼻叫了半天:“下注,下注,今晚出现奇迹的轮盘,或许下一刻,你就是奇迹!”
“下呀,小子看你这回下什么!”所有人打定主意只看逻各斯一人与庄家对决。
逻各斯又将筹码放在了数字8上。不过这回不是十几枚,而是一百枚!
杰夫哈哈笑了声:“酷!”
有人犹豫着拿了几枚筹码跟在了8上。有人还是放在12上。
开盘结果:8!
“耶!”杰夫大叫一声,抱着逻各斯跳了起来,他将铁青着脸的鹰勾鼻推过来的筹码用衣服兜住。在所有人红着眼,不可思异的眼光中,跳着猫王爵士乐节奏的舞步到柜台换回现金。
六千八百美金!够当时美国普通家庭两年的开销!
第一卷 初识世界 第四十三章 总统套房
杰夫带着逻各斯坐电梯来到赌场第五层,是赌场自带的酒店。
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是二十四小时不清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分三班制倒班。去玩的人累极了就上楼睡一觉。醒来继续赌。饿了的话,在赌场只要随手一招就有侍应生上前服务。在酒店则只要按下响铃。
逻各斯瞄了眼酒店前台上挂着的时钟,凌晨三点!
“先生,你们要开钟点房还是普通房?”前面服务小姐问。
“总统套房!”杰夫指着标价牌上最贵的那套说。
“好的,两百三十美元……”价钱高的让逻各斯心里一惊,两百三十美元,相当于他以前一个月工资了。而当时普通民众平均工资只有一百美元左右。
“嘿!兄弟,你刚刚那手引注真是漂亮!让庄家的损失从玩家那找回,减少了自身的危险,又让玩家以为就算出千也是庄事捣的鬼,高明!”杰夫一离开前台就忍不住称赞。从他发亮的双眼,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被你看出来了……”逻各斯当然并不是走狗屎运了。他前几局输的时候只是看清规则,后来发现那白球受很多外力影响。做为魔术师的他岂能这点看不出。他只需稍微用点吸力,加强自身的磁场,就能将白球引向自己所押的沟道。
总统套房在六楼电梯门的最右边。门口站着位侍应生,接过杰夫的房卡,替他们开门。
进门后又是位侍应生,接过他们的外套,递上还套着包装的毛绒拖鞋。
逻各斯虽然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但仍被眼前豪华奢侈的套房所震惊:进门就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客厅,中间摆着套家居真皮沙发与大理石茶几。沙发对面是当时最大尺寸的二十五英寸彩色电视机,旁边配备了录像机,功放,音响一整套设备。
天花板中央垂吊下来一只三层水晶灯,直径足有一米多。周围墙壁上装有镶嵌式壁灯,发出柔和的五彩光线。
套房里一共有三间卧房,杰夫打开电视机旁边最大的主卧走了进去。临进门前回头道了句晚安。另外两间卧室在客厅的另一边,主卧的对面并排着。
逻各斯走到客厅外的阳台上,打开窗帘,俯视着窗外的夜景。拉斯维加斯的夜晚象化了妆的女人,各大娱乐场所的霓虹灯眨着妖媚的眼睛,赌场彻夜不关的大门,象嘟起的红唇,诱惑着人们走进有可能被一口牙咬掉你命根的口腔里。遥远的天际,象女人黑色的长发,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这里的一切,都能让你联想到金钱的欲望。
“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生礼貌地提醒逻各斯。
逻各斯这才注意到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已经开了。
浴室大的有些离谱,一只足以容下两个人并肩躺下的浴缸已放满了热水,蒸腾的水汽居然夹杂着精油的香味。
浴缸旁边是张按摩床,床的另一边是淋浴室。按摩床对面墙居然是块整面镜子,映射着浴室的摆设,更显宽阔。
逻各斯看着那面超大镜子,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风格?他可不是自恋狂,一边洗澡还要一边自我欣赏。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训练有素,没有放过顾客的一个细微表情。她拿起遥控对着墙按了一下,镜子马上被一幅从天花板放下的超大油画给遮挡住了。油画上画的是达芬奇版的岩窟圣母。
逻各斯站在浴室中等了一会,见服务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犹豫着脱掉了外衣,她居然还站在那,手里拿着一套叠整齐的睡衣,还有一匹浴巾。
“呃……把这些放下吧,你可以走了!”逻各斯尴尬地说。
“您不需要按摩服务吗?”
“不!不需要!谢谢!”
“那您有事随时按浴缸旁边的叫铃,您卧床右边也有。”女服务生低头弓腰退了出去。
逻各斯泡在浮力大的足以将他飘起来的浴缸里,看着浴缸边沿上摆着的陶制小天使雕像。那是个裸体小男孩,背上长着两只翅膀,一股源源不断的水流从两腿之间喷射而出。就象他一直在尿尿。肉嘟嘟的样子与“岩窟圣母”巨幅油画中的小天使极像。
泡完澡,逻各斯刚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一觉。床头的插座电话却突然响了,寂静中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吓了逻各斯一大跳。
“先生您好!请问您还需要什么特殊服务吗?”电话里是个嗲得令人骨头发软的女人声音。
“不需要了!谢谢!”逻各斯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将电话线拔掉。然后才终于安稳地进入了梦乡。奇怪的是,一晚上都没有梦到紫苏。
“嘭!”是枪声!
逻各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仔细再听,外面一片寂静,难道是幻听?他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房门,杰夫已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牛奶。
“早啊!昨晚睡的好吗?”杰夫一脸朝阳般的微笑。
“刚刚,你没听到枪声?!”
杰夫拎着眉毛,点了点头:“嗯哼!”
“又有人自杀了!”一旁正从餐车上拿早点的服务员说。她语气平淡,司空见惯。
“你怎么知道?”逻各斯难以置信,他们怎么能对生命如此轻视呢!
“输光了一切,活着没希望,不自杀能怎么样?”杰夫拍了拍逻各斯的肩。“一会再去二楼玩德州扑克!”
“万一是谋杀呢?”逻各斯走回浴室去洗漱。杰夫跟着逻各斯走了进去。
“你真没情趣,怎么能将镜子挡住了呢。……不过这幅油画也挺有趣的。”杰夫指着‘岩窟圣母’说:“达芬奇的这幅画有两个版本,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不想出去看下发生什么事了吗?”逻各斯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刚才的枪声,杰夫却有心思在这谈什么油画!
“自杀还是谋杀,会有警察来调查的。我去看什么?你想去你去好了……”杰夫靠在墙上好整以暇,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
逻各斯狠狠地瞪了杰夫一眼,拿毛巾擦了把脸,胡子也没刮就走出了房间。
套房外面走廊上,一个穿着西服的经理模样的人在打电话报警:“是的,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动……恩……好的警官……”
此时在逻各斯的房间里,杰夫拿着把镊子,夹起逻各斯枕头上掉落的头发,放进了一只小塑料瓶子里。交给了送早餐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