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好久不见那只无耻二兔子,还怪想她的。胡胡摸摸头想着。
于是就他朝下面张望了半天的时候,久安和二狗子终于上来了。
久安先是盯了胡胡半天,然后十分遗憾地摇摇头,感叹无忧山的好风水怎么就没把他这根干瘪胡萝卜养得鲜嫩多汁一点呢;接着又慈祥地摸了摸余魂的左臂,问他的伤有没有留下疤痕,如果有,她这有去疤不留痕的特效药,这回绝对没有过期。
后来安慰完熊月月的钱小富也跑了过来,兴奋地拖着久安叽叽喳喳。久安完全不打草稿的瞎话之下,钱小富姑娘更加无比确定这里是座仙山,住着的全是神仙大以及法力高深的道士道姑们。
吵吵闹闹中,谁也没有问起天倾神君。久安不提,大家也不敢问,只是都想着,久安既然一个回来了,天倾神君怕是已经仙去了吧。
夜色来临。
喧闹了一天的无忧山终于安静下来,当大家都沉入睡梦之中时,久安却静静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盯着被面,呆呆地床上坐了会儿,双手又不自觉地捂向怀里藏着的东西,目光头一次沉得深不见底。
而后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久安从床上下来,轻轻推开了房门,悄声走向隔壁。
隔壁是余魂的房间,虽然他来无忧山之后住久安原先的住处,但久安和天倾的房间却是为他们留着的,他和胡胡住的房间都是后来新加的。
久安静悄悄进到了余魂房内,缓缓走向床边。
余魂正熟睡,月光下的脸庞更为清雅,长长的睫毛眼下投下淡淡阴影,均匀的呼吸规律绵长,胸口微微地一起一伏,心跳声寂静的深夜被感官放大,“砰砰砰”地似乎就响久安耳边。
久安眼中闪过惶恐和慌乱,突然蹲了下来,紧闭着眼捂住了耳朵。好一会儿后才重新缓缓站了起来,眼中已回复如墨般的深沉。
久安走得更近了,右手伸向她一直紧捂着的位置,从怀中拿出来的,竟是一把匕首。
古铜色的匕首上刻着繁复如同咒符的花纹,锋利的刃口月光下闪着寒光。
久安握紧匕首,手微微颤抖,目光却越变越坚定,对准余魂规律起伏的左胸,无声地将手高高抬起,空中微顿了一瞬,闭了闭眼,不再迟疑,狠狠刺下。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深夜里更显震心魄,余魂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缓缓睁开眼,眼中竟一片清明。
余魂平稳的呼吸此时变得急促,显然努力克制痛楚,微垂下头,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扫过插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扫过握着匕首的久安颤抖的手,再移向久安的脸。
久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余魂的鲜血和他陌生的目光让她的心一缩再缩,疼得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小黑,对不起,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消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久安喃喃地说着,泪珠不停垂落,滴余魂的鲜血上,迅速晕染开来。
呵,果然是为了她的师父。余魂收回目光,不停继续流出的鲜血和胸口的巨痛让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嘴角却扯出了一丝笑。
他的身不是那么容易近的,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便醒了,感到她的气息后有些讶异,完全想不到她深夜来他的房间是何用意,便继续装作熟睡,等着看这笨兔子想干嘛。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把匕首,他甚至能感到她空中微微停顿的那一瞬,他怀着最后的希望与祈求时,她却最终仍是毫不留情地刺了下来。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就这样吧。
他没有闪躲,任她刺穿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愚蠢的期待和可笑的念想。
当匕首上繁复花纹的凹槽全部被鲜血填满时,久安的泪流得更凶了,一咬牙,将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顿时从余魂胸口奔涌而出,久安吓得匕首“咣当”掉地上,慌乱地伸手捂着余魂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却不停地从她指缝间汩汩流出。
余魂艰难地移动目光,扫过掉地上的匕首,匕首上似曾相识的繁复纹路终于让他无波的眼眸闪了闪,而后又恢复成原样,面无表情地看向久安。
“现,欠的,可以还清了吗?”余魂平静而虚弱地开口。
谁欠谁?还清什么?对,是她欠他,她为了师父狠心地将匕首的插向他的心脏,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久安心乱如麻,思绪紊乱,红色妖气不受控制地她周身流窜,泪水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余魂的表情,余魂以往的每一种笑容却突然无比清晰地她脑海浮现。
余魂的呼吸因痛楚而粗重,等不到回答而重新开口的声音却极轻而平静:“走吧。”
走?去哪?啊对,她要带着匕首回小院,她要救师父。匕首哪?她看不清了……
久安收手胡乱地擦泪,想看清匕首掉哪儿了,谁知一松手,余魂伤口的鲜血又再度奔涌得可怕。
久安惊得忙再伸手欲帮他捂住,余魂却用着残存的力气狠狠挥开她的手,出口的话语还是那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完全的疏离:“请离开。”
久安被挥开的手呆呆地僵半空,脸上满布新涌出来的泪水和因用手擦泪而留下的血痕,狼狈而无助。泪水洗得清亮的大眼里满是茫然无措,显得无辜又脆弱。
余魂的心竟又狠狠抽了下,他闭了闭眼移开视线,硬撑着坐起,盯着地上已成血色的匕首。
即使是刺中心脏,普通的匕首也是不能对他造成多大伤害的,可是,这一把却不一样。
不断涌出的鲜血已将余魂的白衫染得殷红,他奋力抬起手,地上的血色匕首浮了起来,停久安眼前。
余魂出声都已带着几分艰难:“还不走吗?再不走改变主意或许就带不走想要的东西了。”
久安的眼睫猛地颤起来,总算恢复了几分清醒。
对,她就是为这个回来的,现成功了,她要带着它去救师父。
久安猛地握住了悬浮眼前的匕首,收胸前握得很紧很紧,利刃割伤了手掌似乎都察觉不到,掌中鲜血混着余魂的血滴答滴落地。
余魂的眼神又闪了闪:“走。”
久安仓惶地看着余魂,看着他满身的鲜血,看着他疏离的眼神,最后咬咬牙,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
久安转过身的瞬间,余魂眼里便涌出了深重的痛色,还有几分讽意。
呵,这是他自找的吧。
当初是他故意装作无处可去的模样,让二狗子开口带他来的无忧山。为什么要来这呢,不过不死心,想着久安终是会回到这的。呵呵,她的确回来了,可是,却是回来取他性命的,为了她师父的性命。
她甚至都吝啬于跟他确认一下,便信了那可笑的传言,用有心之徒给她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知她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她才跟他说过,她喜欢他,喜欢笑得很好看的他,手掌很温暖的他,陪她走过这么久路程的他,帮助她安慰她的他。
原来这就是她的喜欢。
余魂缓缓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只余冰冷与平静。
“玖玥,现,们两清了。”
余魂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结了个印,一团银光缓缓将他笼罩,待银光消失,余魂也已跟着消失了踪影,寂静的房中只余满床满地的可怖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吗坑爹吗?狐狸君好忧桑~
【话说,我发现有点虐的时候就会掉收藏,这回会掉光光波→ →种子也忧桑鸟(┬_┬)】
54再次迟到
夜风耳边呼啸,久安夜色中疯狂地奔跑,路边伸出的细枝划破脸庞渗出血珠她也毫无所觉,只感到怀中那把染满鲜血的匕首无比灼热滚烫,烫得她受不了地极想将它远远扔掉。
可是不可以,她还要靠它救师父。
不知跑了多久,久安终于冷静下来,顿时失了力气地瘫坐地,颤抖的手又捂向怀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拾六给她的。
这两个月里,她天天陪着师父,陪他一点点重温以前无忧山的日子,却也同时看着师父一点点地衰弱下去,并且只能看着,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她每天都对着师父笑得开心,内心的恐惧却一天强过一天。
十日前,拾六突然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把古怪的匕首。
拾六说,这把匕首可以救师父。她欣喜若狂,却也疑惑一把匕首要怎么救师父,细问之下才知,能救师父的不是匕首,而是天狐的心头血,而这把匕首则是能取得强大无比的天狐心头之血的唯一工具。
拾六说,他离开后其实一直继续寻找能救师父的办法,最后终于打探到一个鲜为知的古老传言,那就是狐族中最高等的天狐的心头血,有固魂凝魄的能力。若能取得天狐的心头血,配以相应法术,就能暂时固住师父的魂魄,让师父来得及沉睡以重新修魂凝魄。
师父有救了!本已绝望的她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不敢相信,拾六带她重去了荒苍天,里面绕了很久很久,然后停一个小角落前,她那里看到了证实这个传言的资料,还有几万年前的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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