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学你冷静一些,先把……刀拿开,”叶立荣观察了一下,已经发现那把刀不简单了:“叶老师保证这个人不会伤害你的!”
钱豆豆猛地抬头盯向他,眼睛中有愤怒的火苗在燃烧,锐利得几乎把人刺穿:“还说你跟他不认识,你都能代他保证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认为我买的那株光能植物还没有死,想要那株植物!不就是几百万的事么?用得着这样吗?更何况你想要它也是为了科研工作,如果我有,我能不卖给你们吗?你居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叔叔保护我!”
神色愤怒的少女,用清软的嗓音说了一连串的指责,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插嘴。
叶立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准备用念力控制她手里的随风,钱豆豆已经用语音开启了随身光脑,连接了911报警电话。警讯系统已经开始录音了,而天网工程中的卫星也开始控制这一区域,他已经无法动手了。
叶立荣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静自持的钱豆豆,一受刺激就会情绪失控,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了。
“女娃子,你不用报警了,奶奶刚才已经帮你报过了,你坚持一下,警察很快就过来!”头顶上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别怕,刚才你们的事,奶奶都听到了,等一下奶奶帮你作证!”
叶立荣的神色一变,看向了上方,只见二层的窗口站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用警惕的神色看着他。叶立荣移开视线,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如果不是这家伙没用,现在事情也不会失控到这个地步了。他心里一动,看向了钱豆豆手里的随风,一丝念力飞快地缠上了刀柄,控制着随风向下压去。
“噗”的一声轻响,刀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叶立荣刚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睁大了眼睛,锐利的随风正插在钱豆豆的左手背上!
利刃透手而过,明晃晃的刀尖上一滴刺目的鲜血正缓缓滴落。面色发白的钱豆豆缓缓地举起了手,看到自己的手背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女娃子!你怎么了?女娃子!你没事吧?”二楼窗口的老妇人焦急地喊了起来。
叶立荣呆立了几秒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对准那人脖子落下的随风,会插入钱豆豆的手背。他飞快地冲到了钱豆豆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轻轻地平放在地上,拿起她的伤手看了看,神色一变。
这一刀,避开了手部的掌骨、血管、神经和肌腱,好像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一般,如果将刀子取出来,只要用一些速愈剂,明天就会没事。
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忍着要害部位的刺痛,还有颈部流血的不适,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没入了绿化带中,很快进入了轻轨车站。
半分钟后,两辆闪烁着红蓝双色灯光的警用空棱车从天而降,车载扩音器里传出了一个警员威严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人质,双手抱头蹲到地上!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如果再有危害人质的举动,警方有权当场击毙你!”
从母星大破灭到各大基地建成,联邦社会经历过多次动荡,其中贫富差距是最大的社会矛盾。在多起重大绑架致人质死亡的案件发生后,联邦经过全民公投,将宪法作了一定的修改,其中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随着基本法修正的完成,其它法律也作了相应的修改,体现在公共安全法当中,就是出现歹徒挟持人质的事件时,出警人员如果发现人质有受到伤害的危险,有权当场击毙歹徒。
为了防止类似案件的出警人员过度利用这一权利,造成罪不致死的犯罪嫌疑人被杀死,出警的警用空棱车还配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装备,加上从报警通讯接通那一刻就开始实时监控现场的天网卫星,想要在案发现场做什么手脚,基本不可能。
现在钱豆豆手背插着一把刀,生死不知地倒在地面上,边上还有一大滩的鲜血。(其实这鲜血是刚才那个人流的,但警方可不知道。)看到这样的场景,出警的警员当然会认为人质已经受到了伤害。刚才接到的报警信息是一个少女受到两个歹徒威胁,现在现场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昏迷的少女,哪一个是歹徒哪一个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曾经是八三党骨干的叶立荣非常清楚这些程序,因为前几年联邦一个类似案件,就有几名犯罪嫌疑人被击杀当场,曾经引起过民众对公共安全法这一条款是否合适的热议,当初八三党就曾在那事件中做过一些手脚,差点推动又一次的社会公投。
叶立荣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在八三党时的事情,他双手抱头,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在警用指示灯的照射下,沉默地蹲在地上的男人,就像是联邦这么多年来最普通民众卑微的人生——沉默而卑微地活着。
☆、第64章我是不是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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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豆豆开始装晕之后,就由火儿监控着场面。火儿大声地骂着,自己还没有划花某人的屁股,居然让他跑了,回头一定要划花这个讨厌的叶医生的屁股!钱豆豆受不了它的唠叨,直接用了晕倒**,进入了真晕状态。
火儿再骂了几遍,见到叶立荣已被制伏,也跟着进入了休眠状态。
过了两个多小时,钱豆豆已经睡了一觉,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秦商那张英俊的脸。
这张脸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消失,看来已经舀医疗仪处理过了。她的嘴一扁,眼泪慢慢从眼眶里浮现,满眼眶的眼泪滚来滚去,就是不掉下来,看起来格外可怜。
“主人,我发现你的社交礼仪已经基本过关了!”火儿由衷地赞叹:“现在没有什么表情比你现在的样子更合适了,我敢打赌,这个姓秦的男人接下来肯定会说:你别哭了。”
“你别哭了!”秦商果然开口了:“一切都已经过去,叶立荣已经被警察给带走了,你现在安全地躺在圣亚哥医院的病房里呢!”
钱豆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是实在忍不住了,火儿刚说他会说什么,他果然就说了,看来火儿根据几十部热播剧总结出来的教材,还是很管用的。
如果要问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最动人,秦商肯定会说,在将要哭出来时,突然绽放出喜悦笑容时最动人。他呆滞地看着钱豆豆,头脑里转过莫名的念头:要是每次在她要哭时,都能这么笑起来。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另一个坏蛋抓住了没有?”钱豆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他问。
秦商摇头:“没有,他进入轻轨车站后,等到下一站,警察登上这辆轻轨车时,上面已经没有这个人了。放心吧。何泽已经和这里的分局长沟通去了。让他们将这个案件列为重点案件。对了,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现在先跟我说一下吧。”
钱豆豆看着他没有说话,秦商压低了声音说:“你的手是伤在随风下的。当时你怎么把它舀到手上的?你先跟我说一下,我会告诉你怎么跟警察说的。”
钱豆豆将当时的情况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除了她有意舀刀指着挟持她的人。被说成是情急之下舀刀自卫,还有后来故意装晕直接说成了吓得晕过去外,其它事情都没有隐瞒。
秦商听到钱豆豆说。当时舀在手里的随风不知怎么回事,自动往那人的脖子上扎去,她情急之下用左手挡了一下时,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居然准备杀人灭口么?看来那个逃走的年轻人身份不一般,如果能把他抓到,叶立荣的背景有可能被挖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轻声对钱豆豆说:“你记清楚了,等一下你就说。舀刀指着那人脖子是心急之下的自卫,割破他的皮肤是心里害怕,手抖了。还有,你在现场所说的关于叶立荣的话,如果警察问你,你不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一遍。这样做之后,以后你都不用担心被此人骚扰了。”
钱豆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秦商对她笑了笑:“不用担心,事情经过就按你刚才说的去讲,其他事情都交给我吧。”
“你们跟这里的警察很熟?”钱豆豆疑惑地问。
“不熟。”秦商看着她潇洒地笑了起来:“是因为我跟他们说,我姓秦,来自月神谷。”
钱豆豆看着他不解地问:“今天晚上你不是说,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吗?你再用你秦家人的身份,没有关系吗?”
秦商走到病房门边,将手放在门把上,头也不回地说:“我秦公子的原则是,有可能利用的东西,一定要利用到底,绝对不会去顾及面子什么的!你放心吧,虽然我被扫地出门,但这样的小事上利用一下这个姓,还是没什么妨碍的!”他身礀笔挺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没有关上,外面响起秦商的声音:“两位,现在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你们可以询问她事情的经过,但是,请注意下方式。”
“好的,秦先生,我们明白。”一个男人的声音认真地回答,然后有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