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儿很是佩服。
秦寒烟本人会炼丹,所以,一出手就是一整瓶,共十粒回春丹。回春丹是回春丸的升级品,以颜色正红、气味浓香者为上品。风可儿刚一拧开玉瓶的盖子,便满室飘香。
秦均送完人回来,刚好撞见,星星眼,叹道:“上品回春丹,好宝贝!”
风可儿倒出一粒。大小如玻璃弹珠,颜色果然是正红滴,有如鸽子血红宝石一样,熠熠发光。
用两眼的余光瞥见秦均童鞋只差点没有掉哈啦子鸟,风可儿忍痛又从玉瓶里倒出一粒来。
秦均见了,连连摆手,惊呼:“哎呀,秦衡,越是上品的灵丹,药力越强,而且,是药三分毒,灵丹也不例外,所以,不能过量服用的。”
风可儿将两粒红艳艳的回春丹递过他,甜甜的笑道:“这是送给大哥的。大哥留着防身。”
秦均两眼瞪得浑圆。因为太吃惊了,所以,他竟犯起口吃来:“秦衡,你,你知不知道这丹药有多难得?看清楚了没有,这是上品回春丹,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回春丸!还,还有,这是祖姨婆赐给你疗伤的,你,你怎么能随便送人?”
“我知道这是上品回春丹。是疗伤圣品。我们是兄弟,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啦。”风可儿歪着头,卖萌且卖乖,“祖姨婆说了,我的伤已无大碍,只需每三日食用一颗,连服六次,就成。大哥,你也说了,再好的灵丹也不能服用过量。所以,还剩下四粒,我们兄弟俩刚好一人两颗。”
秦寒烟赐药时,秦均也在旁,那是看得真真的。丹、符、器、灵石都是修士们争夺的修真资源,对于低阶弟子来说,上品灵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为了一点丹药而让“大哥”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甚至因此而变成敌人,她上哪儿喊冤去!所以,这份独食,她是吞不下滴。
更主要的是,就她那点小内伤,有清心咒在,根本就不要服用这么珍贵的上品灵丹。八粒,她是白得滴。做人得知足,不能太贪。就冲秦大哥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天三夜,这两颗回春丹,人家也受之无愧。
“好兄弟……”秦均接过药,感动得稀里哗啦。从此,他对她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就连非正规场合下的称呼也变了,由“秦衡”变成了“衡弟。”
风可儿惭愧不已。现在,她真的有点担心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不过,“静养”的安逸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在苏醒后的第七天,风可儿的恶梦终于来了。
这天上午,风可儿正在琢磨技能的优化组合,秦均拉着一个人象一道风一样的飞跑进屋:“衡弟,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风可儿一见来人的脸,当场石化!
“衡儿,你的伤好些了么?”来人扬起眉峰,笑吟吟的问道。
可是,风可儿却明显的看到他的眼底彻寒,卷翘的浓睫毛下掩着浓浓的杀意!
古铜色,浓眉大脸,俊朗非凡……这张脸化作灰,她也认得——野鸡坡下密林里的神秘山洞外,就是这位一举手,掐掉了陈老夫子脖子。
是他,没错,就是他!他就是黑袍人!
“天师叔,请上坐。”秦衡亲热的招呼着。
第六十九章 好人也会先告状
原来离恨天就是黑袍人!风可儿全身戒备,翻身从榻上爬坐起来。那情形有如一只张开刺的刺猬。
离恨天见状,笑眯眯的在矮榻边上侧身坐下,象是开玩笑的挑眉问道:“怎么,衡儿,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你天师叔了?”
故意的,这丫绝对是故意的。风可儿警觉的往后挪了挪,双唇紧抿,依然没有吭声。
“衡弟?”秦均终于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头,满头雾水的探身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大哥,我头痛……”风可儿借坡下驴,就势歪在他的胳膊弯里撒娇卖萌。
“怎么会这样?”秦均大惊,“你今天服过丹药没有?”
“刚服下。”风可儿弱弱的答道,眼睛瞅着榻前放置的一只空陶碗。意思是,喏,空碗为证,姐刚刚真的用水化了丹药服下来着。
“原来是这样。你好好躺着,不要妄动真气。”秦均松了一口气,扶她慢慢的躺下,并细心的掖好被窝。
风可儿看着旁边的离恨天,张了张嘴。
不等她出声,秦均已经直起身子,向离恨天代为解释:“天师叔,若不是祖姨婆及时赶到,衡弟险些中了那妖孽的搜魂术。但是,衡弟也伤得不清,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祖姨婆事多,抽不开身每天过来给衡弟过功疗伤,所以赐下了回春丹。衡弟修为弱,又有伤在身,难免有些扛不住灵丹的药效,刚刚他那是服药后的不适。天师叔,您别往心里去。”
风可儿闭上眼睛,皱着小眉尖,虚弱的哼了哼。
目光在风可儿的脸上剜了一个圈,“那妖孽”起身。大度的摆手,笑颜如旧:“没事。即是如此,养伤是大事,我来的不是时候,过两日再来看衡儿。”接着,他还仔细的嘱咐秦均要好生照顾“衡儿”云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对话声渐远。
风可儿睁开眼睛,看着半天的房间门,双拳紧握,满脸的苦大仇深。
果然,红光一闪。“祖姨婆”赫然负手立于屋中。
“离恨天刚刚来过?”她老人家明知故问,“你怕他!为什么?”
风可儿热泪盈眶:您老人家圣明。偶真的打不过他!好怕怕!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个坏孩纸。一将离恨天与黑袍人划上等号。她就在想招对付这丫。
打不过,姐还不能智取吗?姐不是恶人,就不能先告状了吗?
于是,她借助于秦寒烟那如影相随的跟踪术,故意做出灰常灰常反常的举动。而秦寒烟没有令她失望。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见风可儿躺在床上,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单,簌簌发抖,秦寒烟甚是纳闷,一挥手,半开的木门“吱呀”的紧紧合上。
“出了什么事了。衡儿?能跟祖姨婆说说吗?”她侧身在矮榻边沿上坐下。耐心的伸手替床上之人弹去眼角的泪水,“你别怕,祖姨婆已经在门口设了禁制。外面的人谁也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
风可儿这才抬起眼皮,哆哆嗦嗦的说道:“祖姨婆,他,他不是天师叔。”
有如晴天霹雳,秦寒烟张目结舌:“什么!”
于是,风可儿坐起来,删删减减的将黑袍人杀死陈老夫子并毁尸灭迹的事说了出来。
“祖姨婆,衡儿以为自己藏得好,没有被发现。不过,好象是衡儿错了。这厮应该是知道衡儿在场的。”风可儿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把头勾的低低的。
“你说,他取下鬼面具后,面容先后变化过两次?”秦寒烟脸上的寒气渐浓。
风可儿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使劲的点点头:“祖姨婆,衡儿看得真真的,这厮取下鬼面具时,先露出的是天师叔的面目。然后,他和陈师伯说了几句话,他们的声音不大,衡儿没听清楚。只看到这厮又变出另一副完全不同的面容,白白净净的,细长的眉毛,长着好看的飞凤眼,而陈师伯见了后,当即吓得尖叫了一句‘是你’。”
“长眉?飞凤眼?红唇白面?”秦寒烟“滋”的倒吸一口冷气,眯缝着眼睛,眼神儿有点游离,“怎么可能……难怪……”
风可儿小心的拉了拉秦寒烟的衣角:“祖姨婆?”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样子,这两人不但是老熟人,而且貌似还有过节。天助姐也!嘿嘿,“天师叔”纵然是说破嘴,“祖姨婆”也是不会相信滴。
老天爷,您是姐的亲爹!
秦寒烟回过神来,神情凝重:“衡儿,你说的对,他是凝丹期的修为,远高过于你。一片灌木丛怎么可能藏得住你!后来呢?”
“后来,我吓得要死,等他离开后,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风可儿说道,“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他当时没有杀我灭口,却追杀到了万蚁林里。”
“他进了万蚁林!”秦寒烟再次被雷翻,“他能进万蚁林!”怎么可能!她的修为足足高出这厮一阶,都破不了那禁制。甚至于宗主的修为更高,也拿那禁制没办法,这厮区区凝丹期的修为,是怎么做到的?
“嗯。他真的在林子里扭来扭去。”风可儿又使劲的连连点头。
“扭来扭去?”秦寒烟听不懂了。
风可儿非常确定及肯定的答道:“他还是戴着那个鬼面具,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袍,但是,他的下半身变了,两条腿变成了一根青色的蛇尾巴。”同时,她的双手比划着,“喏,有这么大,上面的鳞片密密麻麻的,闪着寒光,尾巴尖子跟圆锥似的,好恐怖。”
这下,秦寒烟再也坐不住了。她呼的站起来,在房间里飞快的走了两个来回,冲过来问道:“你确定是同一个人?”
“他至始到终没有取下过鬼面具。但是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风可儿也和她一样拧着眉毛。
“哦?他还说了话!衡儿,你把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一下。”秦寒烟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