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的开了一通小差后,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听到膳食堂那边的动静,当即大喜,竖起耳朵搞窍听。
谁知,还没听个所以然来,护法阵又启动了,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然后,就是菩提子示警,台上那位陈老先生严厉的瞥过来。
还好,他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警告意味十足的清咳一声,接着讲课:“下面,我给大家先讲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风可儿暗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妈呀,终于切入正题了。
一提到修真,陈师伯俨然是换了一个人,从灵根到丹田,从境界到三界,从天材地宝到丹药再到炼丹,还有灵宠、炼器、制符,到各阶宝物,言简意骇,不带半个废字,全部点到,只讲了不到四十来分钟。
他抬起混浊的死鱼眼,目光扫过下面的弟子们,小结,承上启下,换下一个话题:“总之,这些以后你们还会具体接触,今天我就不在这里多啰嗦了。下面,我给大家讲最后一个内容,就是我们青云宗的历史和门规。”
风可儿低垂着头,腰背挺得笔直的盘腿坐在蒲团上,看上去和其他弟子无二,心里却掀起了惊骇巨浪——首先,听了陈老夫子的讲解,她终于只有凝丹期以上的修士才具有目测其他修士的灵根属性的能力。而外门弟子里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筑基期大圆满。所以,只要她低调行事,不要太省眼,她在外门是比较安全的。至于大祭司是怎么看出她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也许是暗中使用了专门测试灵根的测试仪吧。
其次,刚刚陈老夫子明明说,器按品阶分为法器、灵器、仙器、神器,每一阶又分上、中、下三品。而且它们没有情感,没有灵魂,就是一方死物、一件器具而已。
也就是说,她家饭锅也只是一件“死物”,不会有吃饭的需求!
也就是说,那些野鸡汤、兔肉汤还有九个野鸡蛋根本就不是她家饭锅吃掉的!
啊啊!也就是说,她冤枉她家饭锅了!
那么,这么多食物到底是谁吃掉的?
这才是现阶段顶顶重要的事!
风可儿不由回想起离开山洞里右肩上的奇怪感觉,以及在膳食堂大门前,右肩上的那莫明的一拍,然后,又联想到了膳食堂里刚刚发生的离奇事件。
怎么越琢磨越觉得象手法相似……连环窃食案?
想到这里,后背不禁麻嗖嗖的,她使劲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讲就讲到这里。”陈师伯看在眼里,花白的寿星眉微皱,“你们各自散了罢。”
屋子里的三十来名小青袍齐起身,打拱作揖:“谢师伯教诲。”然后,准备离开。
一批不如一批,今天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弟子在讲课的时候开过小差。陈师伯双眼微阖,盘腿端坐在于台上,暗中叹了一口气:老喽,老喽,久久不能凝丹,天寿将尽,就连这帮刚入宗门的青瓜蛋子也眼里没自己这个老废物了。尤其是那个臭丫头,就没见她认真听过几句!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双眼,枯竹似的指头指向风可儿:“你,丫头,留下来。”吼吼,老虎濒死,它也是老虎!屁股照样摸不得!
风可儿正准备随众人一道离开,看到那指头竟是指向自己,吓了一大跳,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正是!”怕伤及其他新弟子,陈师伯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怒火,又缓缓闭上双眼。
这叫什么?红果果的秋后算帐啊!
“喏。”风可儿识情知趣的“扑腾”跪伏在蒲团上,不辩不驳,一声不吭。来这个玄幻的世界这么久了,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修为高一阶,压死人!这里没有弱者发言的权利。
菩提子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咬咬牙,想帮她求个情什么滴,却被同院的一个师兄飞快的拉了一把。
他抬眼看过去,那位仁兄冲他做了一个“快走”的口形。再看看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个个垂着头,嗖的闪人,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这时,台上的老夫子睁开眼,冷声问道:“怎么,你也想留下来?”
“弟子……”菩提子顿时觉得胸口上象是压了一块巨石,满头大汗,“弟子……告退。”飞快的瞄了一眼伏在蒲团上的风可儿,不得不躬身离开。
院中,同院的那个师兄在等他。见到他,拖着他一气跑出数百米远,这才气喘如牛的说道:“你刚刚是傻了还怎么的?但凡被陈师伯留下来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菩提子担心的回头远眺演讲堂方向,一双墨眉在眉心处拧成了墨疙瘩,轻声问道:“秦师兄,我,我姐她会不会有事?”按照祭司的吩咐,在外人面前,他和风可儿必须是同族的姐弟。
秦师兄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就算你们姐弟情深,可是你现在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在筑基期的师伯面前,连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十有八九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在宗门,实力代表一切。求情也是靠实力的。
菩提子垂下头,嗡声说道:“多谢师兄。”他以为自己有灵根,可以修行,再加上自己足够机灵,就能履行照顾她的诺言。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一点点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他和她一样,都是同一层面上的弱者。他根本就照顾不了她。
变强,变得最强!菩提子的心里呼的窜出一个声音。
“走吧,你若有心帮她,还不如跟呆会儿求求膳食堂的师姐,请她许你帮她代领两个饭团。”对方抿抿嘴,攀着他的肩膀,向膳食堂走去,“你姐姐姓风,你们是大青山的风氏族人吗?”
“大青山风氏?”菩提子心中一紧,想起祭司的嘱咐,装做一头雾水的摇摇头,“没听说过。秦师兄,你对我这么好,跟亲弟弟似的,我也不能再瞒你。我,我姐原来不是姓风的……”
其实,他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见风可儿的认错态度非常非常之诚恳,陈师伯的怒火立马去掉一大半,拧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陈师伯,弟子叫风可儿。”风可儿依然跪伏着。
陈师伯轻“咦”一声,身子不由前倾,又问道:“姓风?风可儿,你且抬起头来,让老夫再看看你。”心中暗道:原来是大青山风氏派来的第三拔子弟。想必又是个天资禀异的,怪不得这般狂妄!
风可儿不敢不从,直起腰,大大方方的抬起脸,却是低眉顺眼,不与之正视。
“不象。”陈师伯眯缝着老眼,细细端详片刻,捋须轻叹,“不过,这气度倒是象风氏的族人。风可儿,老夫问你,你可知大青山脚的风氏一族?”
风可儿曾听风雀山提起过,后山就叫大青山,闻言,立时嗅到了转机的气味,欣喜的抬起眼眸看着台上之人,连连点头:“禀师伯,弟子正是风氏族人。”她是个爬先竿上的主儿,既然您老先攀起了关系,姐不攀白不攀。于是乎,称呼由先前的“陈师伯”悄然换成了“师伯”。
果然,陈师伯面色好看了许多,上下打量着她,喟然长叹:“弹指间,百余年过去了。风氏的第三拔弟子都已经入了宗门。”
风可儿却从中品味出了另外的信息,在心底飞快的推算了一下辈分,故意激动的仰着头问道:“师伯,您认识弟子的舅太祖?”妈妈咪呀,这里是绝对滴推行早婚早育,一百年繁殖了七八代,姐应该没弄错称呼吧?
不想,陈师伯骤然色变,嗡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所谓。年轻人,姓风不是件好事,你好自为之!”说罢,风驰电掣般的闪人。
在风可儿的钛合金狗眼里,这丫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难道风氏的这位“舅太祖”是宗门的一个忌讳?还有,姐姓风,碍着谁了?她没有细想,只是皱皱眉头,火急火燎的往自家小院跑去。
岂有此理!何方妖物,想让姐当冤大头,门都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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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火凤缔约
“你!站住!”
风可儿刚跑出演讲堂,就听到右后侧传来一通喝令。她不由停下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姜师兄领着十来个人站在那儿,冲她横眉瞪眼的叫唤。
他们都是穿白色镶青边短布袍的练气期弟子,每个人都背着一大捆干柴。
“对,就是你!”姜正太扔掉背上的干柴,叉着腰,冲她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其余人识破了他的意图,嘻嘻哈哈的起哄:“姜圆,不带这么欺负师妹滴。”
“姜师兄,你想偷懒哈?”
“姜圆,这才走了几步路,你小子就懒筋发作了?”
……
姜圆转过身去,冲他们吼吼:“怎么滴?刘师叔有说一定要我们自己送过去吗?有没有?”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爽:丫的,这些人分明是存心的!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刚刚突破的练气末期,需要静心静气的巩固一下境界,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些杂活?况且,送把柴而已,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计,哪个送,不是送?再说,刘师叔只要有人送柴伙就行,哪会计较具体是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