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痕的剑,直直的往烟罗飞去,陌子痕幕的睁大眼,急忙收回力度改变方向,却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只收回几分,来不及反应,一道身影闪现。
“噗!”剑刺破血肉的声音,伴随着滴答的水声,时间静止。
嘀嗒--嘀嗒--
“小。。烟儿,你没事吧?”花瞳将烟罗死死地护在怀中,嘴角血丝不止,而那背上深深地刺入一剑,几乎穿透肺腑,血将紫裳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紫色,剑身上滴答落下血滴,他面色苍白,却满面担忧的看向怀里的人,轻声问道。
“花。。花瞳!你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样?这是什么?你怎么了?!”烟罗慌乱了,她比任何人都听得更清楚,那入肉的声音,感受到脸颊上的温热液体,她不禁摸了摸,淡淡的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声音里带着颤抖,说道。
“我没事。”花瞳极为细心的将烟罗脸上的血液抹去,生怕自己的妖血弄脏了她的烟罗。
“你。。对不起。”陌子痕僵硬的站立着,剑还在花瞳的背上没有拔出,最终开口,干涩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伤了他?!你居然。。伤了他。。”烟罗面如死灰,她静静的说着这个事实,一遍遍陈述,一个是她深爱却得不到的人,一个是爱她至深无怨无悔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她受到万箭穿心的痛楚,她艰难的呼吸着,如同失了魂。
陌子痕站在原地怔愣良久,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少年能有勇气挡在烟罗面前,他心里虽记恨花瞳,但是始终没想真的伤害他,因为他知道那一剑他肯定会躲开,却没想到为了烟罗又挡了上去,而烟罗的话也在他心头深深地捅了一刀,她在乎他,她在乎他,他的烟儿,眼里,心里,有了别人。。
这个认知让陌子痕连呼吸都觉得无力,四周的空气开始稀薄起来。
“我输了。。”他身形不稳,但是极力隐住话中的悲痛,说了三个字,最后,将剑小心从花瞳背上拔出。
“嗯哼。。”花瞳眉宇皱紧,闷哼一声,又有缕缕血丝滑下,然后他用最大的力气站起,笔直的,看向陌子痕。
“承让了。”
陌子痕无力的摇摇头,他知道他输得是什么,输的是烟罗的信任,烟罗的心,烟罗的爱,这一切,曾经都属于他,可是现在,却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眼中的极热光芒隐去,又回归以往的漠然冰冷,只是似乎,失了灵魂。
“咳咳。。”花瞳咳嗽两声,没有再看陌子痕,转过身将烟罗抱起,抬脚离去。
“等等!”身后传来陌子痕的声音,花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我再最后问一句。”陌子痕走上前,眼光直直的落在烟罗身上,道。
“烟儿,你心里。。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陌子痕静默的站在那,手紧紧握住,眼里一极细微的希望摇曳着。
“。。。不。。。”烟罗埋首在花瞳的胸前,喉咙似被人掐住般,发不出声,她的嘴唇在颤抖,手紧紧地抓住花瞳的衣襟,最后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她感觉她的骨头,像是被人寸寸打断般,蚀心痛骨,痛极。
花瞳心疼的看了眼怀中的人,额角的汗水滚落,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陌子痕,转身离去。
原地,陌子痕一直静静地站着,眼里最后一丝光亮泯灭,身后是落叶飘扬的树林,一只金色的燕尾蝶从中穿过,最终停留在他的衣角上,久久不愿离去。
×××
幻月洞府中,花瞳将烟罗放置床榻,时不时扯到背后的伤口,压抑不住的咳嗽声让烟罗听的揪心。
“对不起,我。。老是给你添麻烦。”烟罗说着,指尖无意识的扣进手心,然后一个沁凉的手掌将她的手包住,掰开她的手,然后只听见花瞳半是咳嗽半是安抚道。
“你知道吗?咳咳。。谁都可以跟我说对不起,只有你。。咳咳。。不可以。。”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生一世的。。花瞳说完,神色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随即又隐去,看着烟罗的手心满是指甲的掐痕,他知道那一瞬间她是怎样的痛苦艰难,却为她最后选择他而雀跃,即使知道,这一切即将结束。
“花瞳。。”
烟罗声音哽咽,她觉得眼眶酸涩极了,但是流不出一滴眼泪,连简单的哭都做不到,原来这世间最难受的事是明明痛到极致,却流不出丝毫眼泪,烟罗觉得她快死掉了,她没有心,她的心不见了,人不都说心痛吗?为何失了心,还会这么痛?!
“不用自责,不用愧疚,这些。。都是命中注定。。”
花瞳的指尖点上烟罗的眉间,将那‘川’字抚平,他声音很低,很温柔,最后四个字隐约有着别的什么,只是烟罗没有细想,只是不久后,当那件事发生,她才明白,什么叫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我是后妈,我的花瞳啊!!!!!!偶能说偶写到最后泪花不停么???哎。。。命中注定
☆、前尘往事断人肠
天边最后一丝光明隐去,月华初生,陌子痕静静的维持那个姿势,垂下眼,隐去所有的落寞与孤寂,将剑收起,缓缓离去。
不远处,隐在林中的男子从暗处走出,看着陌子痕的背影狠狠地捶向树干,满脸狠戾。好一个陌子痕,竟然用计将那老东西救了出来,若是让整个长白山的人知道是我下药令玄明功力不敌,落入妖手,肯定不会轻饶,不行,我不能回去,先躲在妖界,量他陌子痕短期也绝不敢来寻。
青竹紧握成拳,想到之前自己所看见的场景,嘴角微微扬起,他似乎找到可以打击陌子痕的办法了。。
长白山--
高高山岭,流水叮咛,雪落满山尖,越往上走越寒冷,不少人站立在朱红门前,翘首一望。
“看!仙尊回来了!!”清水远远看见一道身影,不禁指着喊道。
“仙尊回来了?仙尊,你以身犯险就我师祖,这大恩难以回报,请受清冽一拜!”清冽面目诚恳,感激的冲陌子痕抱拳,随即跪下朗声道。
“无事。”陌子痕轻抬手,示意清冽起身。
“仙尊!你受伤了?!”清水看到仙尊满身血迹,尤其是后背,衣衫未破却血迹斑斑,隐约不减的样子。不禁担忧道。
“皮外伤,不用担心,漫音。。可有回来?”陌子痕微微侧身避过清水的触碰,似想起什么继而问道。
“漫音一个时辰前才回山,身负重伤,目前在房内养伤,仙尊找她有何事?”
“有些事要问问她,你带我去见她。”
“是。”清水虽疑惑,但也不敢说其他,很快带着陌子痕来到漫音的房间,房内简单摆设,白色的帘帐将床上的人遮住,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
“仙。。仙尊。”漫音简单上了些药,刚躺下,却见仙尊与清水在自己房内不禁喊道。
“清水,你先出去。”
“是。”清水觉得愈发怪异,看见陌子痕冰冷的容颜,应了声,转身将门关上,离去。
房内就剩下二人,陌子痕就这么站在那,发丝贴在衣袍上,唇色苍白,眉间的冰蓝印记更显冰冷,他微微一动身,上前走了几步。
“仙尊,你。你找我有何事?”漫音起身,牵动伤口,不禁吸了口气,继而道。
“你告诉我,烟罗究竟是如何被抓,打下诛仙台的。”陌子痕眼神犀利,死死地盯着漫音,他相信,漫音知道,因为漫音是蜀墨的弟子。
“这。。仙尊怎会突然问起,她是被珈蓝将军带领天将围攻捕获,继而又被押往诛仙台的,与。。灵台无干。。”漫音身子发颤,额角滑下汗珠,她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压迫,令人喘不过气,手脚有些冰凉,但还是依着蜀墨的交代说道。
“是吗?与灵台无干为何你要害怕?与灵台无干为何烟儿见我如蛇蝎?!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伤了她的事,给我说!”陌子痕步步逼问,语气激烈起来,说到最后将漫音一把从床上拽起,喝道。
“仙尊明鉴,漫音句句属实,不敢有骗仙尊半分!”漫音咬紧牙根,坚持原来的说辞,道。
“好,你们师徒果然上下一条心,不,不对,是整个灵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烟儿毁成这般?令她如此恨我,你若是眼里真有我这个仙尊,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出了!不然,我可保不准你今晚还有命在。”说着,陌子痕双眼布满血丝,手慢慢掐住漫音的脖颈,逐渐收紧,低声道。
“我。仙。仙尊。我。。说。。”感受到空气的细薄,漫音睁大双眼,浑身的仙力早已耗光,此时可以说是虚弱极了,脸渐渐憋红,有些紫,意识到仙尊真的会杀了自己,漫音顿时流下眼泪,艰难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