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潜入水底,烟萝刚开始还闭气,可是嘴里被花瞳塞了个珠子,呛了一下,才发现,可以再水中呼吸,这才放松下来打量着四周。
海水表面看上去是深蓝色,水里看更是别有一番韵味,事物都扭曲了,不少鱼儿、小虾、水母从身边游过,刚开始有些暗,越到后面就越光亮。
穿过一条细小的缝隙,眼前一亮,巨大的珊瑚丛,成千上万条鱼儿游过,而中间的繁华都城,闪烁着光芒,海草在水中弯弯曲曲的,不时冒着气泡。
烟萝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的人都有着各色的鱼尾,路过一家贝壳做的房屋前,传来的鲛人独有的吟唱,记得书上记载过,鲛人盛产鲛绡,喜音乐,善吟唱,其音如天籁,一生只爱一人,只流一滴泪,鲛人泪可以说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一行人除却青翎不安分的四处看着,并未说话,一直到海族王宫前,上了数百阶水晶做的阶梯,来到辉煌的殿宇前,两边各站了四个将士一样的人物,眼神犀利,神色肃穆,男子跟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往这边看了眼,随即点头。
“好了,跟我进去。”身后被人推了一把,烟萝一个踉跄,瞪了眼那人,抬脚便走进这用各色水晶、云石建造的宫殿,一颗颗硕大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地面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陛下在上,河禺前来拜见。”男子深深鞠了个躬,神色恭敬极了。
“你来有何事?”声音从最顶上发出,烟萝觉得耳熟,忍不住抬头望去,这一望,呆了!
☆、梦魇重现乱心忧
极目望去,是大片绚烂的珊瑚丛,而最上方一座用蓝色水晶精心雕刻的椅子上,坐着一人,那人头戴象征海王的海蓝色头冠,一身鲛绡制的锦服,华丽气派。
“衍俢哥哥!”烟萝没有思索,立马惊喜喊道.这一声,也让座上那位迟疑的抬起头。
“哎?这不是烟萝吗?你怎么会来这?”衍俢有些惊讶的看着有些风尘的烟萝,又看见一旁的花瞳,起身。
“衍俢哥哥!你,你怎么会成海王了?”熟人相见,烟萝顿时心生喜悦,半是开心,半是疑惑道。
“唉,我父王已经被沧澜所杀,到最后,也没能守住水图腾。临死前急召我回去,才将这海王的位置传给我。”衍俢说的时候面色平静,只是那微微紧握的双手,才显出内心的悲痛。
“对不起,若不是我将沧澜放出,你父王也不会死,都是我。。”烟萝黯然的低下头,心里压抑已久的愧疚顿时涌上来。
“你别自责了,这事错也不全在你,你且告诉我,你来西海做什么?现在神帝可是花大代价也要捉拿你,这个时候你跑出来,被抓走可如何是好?”想起天界颁布的天缉令,说只要能抓住烟萝前往诛仙台,仙丹奇珍、神兵利器,任其挑选,多少人趋之若附,衍俢才皱起眉头。
“咳咳,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一旁被忽视的河禺忍不住咳嗽一声,大声道。
“河禺,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主?”衍俢看了眼一旁的河禺,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几人来我海域没有信物,而且还吃我海族的人,小臣的三儿子,还未化形,就让他们给吃了!陛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河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悲戚道。
“你先起来罢。”衍俢微微汗颜,摆摆手道,瞪了烟萝一眼,后者假装没看见,不觉有些头疼,这河禺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今日若是不惩治一番,日后,肯定还会再纠缠烟萝的,想着,衍俢微微沉吟,才道。
“无故伤及海族,此事确实有伤我海族的威严,按法应当打入暗牢,终生□。。不过这几位可是灵台派来的使者,乃是贵客,也不可怠慢,这样吧,先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再关进暗牢,你看怎么样?”
“这。。小臣听陛下的。”河禺听着,面色不愉,觉得罚的轻了,可是一想关进那暗无天日的暗牢终生,也不枉他孩儿惨死,便应允道。烟萝却在一旁急了,将自己关进暗牢?那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定海珠,救爹爹啊!心头大嚎。
“好,烟萝,你快向河禺道歉。”衍俢偏过头,故作威严道,却看着烟萝眨了眨眼。烟萝顿时明白些,走到河禺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然后重重的一磕头,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衍俢却有些想阻止,但又止住了,花瞳皱起眉,眼含心疼的看过去。
“河禺前辈,烟萝未经允许私闯海域,这一拜是拜对海族的冒犯之罪。”
说完,烟萝又是重重一磕,额头瞬间一片艳红,道。
“这一拜,是拜烟萝害你孩儿性命的弑杀之罪。”眼前有些晕,烟萝也不知为何自己要磕那么重,只是觉得,心中的愧疚想找个发泄口,才会磕这么狠。
“嘭!”额头与地面发出的响声,衍俢看不过去,却为了保持海王的威仪没有上前搀扶,而那河禺早就愣了,没想到烟萝居然行这么大的礼,句句真情意切,倒让他有些窘迫,其实他孩儿虽死,但是灵魂会进归墟之境,说来,只是提前去那享福了,海族并不惧怕死亡,因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去了一个安详快乐的世界。
“这一拜,是替你孩儿不能进行孝道的不孝之罪。”一抹血丝流下,烟萝苍白着脸,道。
“这,你快点起来,虽然你害了我孩儿,但是你也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我也不至于为难你,如今行如此大礼,也算对得起我孩儿了。”河禺看了看地上的烟萝,挠了挠头发,憨厚道。
“好了,既然你已经接受了道歉,那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且回去吧。”衍俢站立一旁,道。
“那河禺告退。”忙点头,河禺立马转身离去,他是个粗人,就见不得这种娇俏的小姑娘不要命似的磕头,罢了,孩子没有还可以再生,想着,步伐也轻快了些。
“你不要命了?!他只是让你做做样子,你做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花瞳见外人一走,立马上前查看烟萝的伤口道。
“这样,他就不会把我关进暗牢啦?”故作轻松的一笑,烟萝眨眨眼道,额头传来的疼痛让她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必须,尽快救出爹爹,不然这日复一日的愧疚,懊悔会将人逼疯的。
“你,唉,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我对河禺说将你们关进暗牢,却并没说要关多久,关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也是关么?”衍俢无语的顿了顿,才无奈道。
“啊?”烟萝脸僵了一下,早知对方是如此打算,那自己磕这么重,真是。。
“你们先在沁水宫住下,我叫御医给你过治疗,来人啊!”衍俢转过身冲外喊道,两名清秀的女子身姿飘逸的走进来。
“奴婢拜见陛下!”
“你两领他们去沁水宫,再叫汤汜过来给这位姑娘诊治,他们是我海族的贵客,不得怠慢。”
“奴婢遵命。”应了声,两名宫女走到花瞳等人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花瞳看了眼衍俢,便扶着烟萝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宫人,那些人耳侧长着薄纱似的东西,都以一种奇怪的视线看向他们,又极快的低头晃着灵动的鱼尾游走。
路上不少大红色、淡金色的珊瑚树,成群结队的鱼儿飞过深蓝的‘天幕’,烟萝看着始终不习惯,在这里就跟在陆地一样,只是看着鱼从头顶飞过,怎么看都觉得怪。
终于来到一座不知用什么材质建造的宫殿前,彩色的贝壳做顶,几百颗珍珠做点缀,两旁的灯柱上镶嵌着两颗会发光的水晶球,那两名宫女一走,烟萝便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
“小心些,你额上伤得虽不重,但若是感染就有你受的。”花瞳上前将烟萝转过身,关心道。
“我知道,花瞳,你说如果我把我的意思告诉衍俢,他会同意告诉我归墟的位置吗?而且青翎还在海面等着我们,若是回去晚了,青翎该怎么办?”烟萝眉头皱成疙瘩,忧心道。。
“这,你若是信得过衍俢,可以一试,至于青翎,我会给他传信,你就不必担心了。”花瞳兀自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浅酌道。
“嗯,我信衍俢哥哥,他不会害我的。”烟萝低头想了片刻,脑中浮现在灵台衍俢对自己诸多的照顾,去往昆仑山时,也是对她爱护有加,肯定不会害她,不然,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抓起来,交给神帝处置。
“笨蛋,信任这种东西不要随便给,不然吃亏是迟早的事。”见烟萝的态度,花瞳摇摇头,叹道,他虽不知衍俢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刚才一番接触,似乎并没有恶意,希望他不会害烟萝把,不知为何,花瞳心里涌起一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