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人,收了这妖孽 (妖妖之心)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杨逸使劲扣着食道，想要把东西吐出来。
柳眉微笑着看着他，眼光含情，却藏着腐朽的冷意：“不要怕，等一会。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然后睡一觉醒来，你就只会记得我一个人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柳眉轻轻推了推他，杨逸倒在沙发上，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温柔甜美的声音：“睡吧！闭上眼睛！”
异变突起，正要闭上眼的杨逸突然颤抖起来，然后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柳眉吓了一跳，想要去碰他，却被狠狠的推开。
杨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手和脸上的筋都暴了出来，他把四周的家具都推翻，在墙上拼命的敲打，挣扎着问柳眉：“你。。。给我。。。吃了什么？”
柳眉看着杨逸这个恐怖的样子惊慌失措想要抱住他，却总是被他挣扎开。她瘫倒地上，两眼无助的看着杨逸，嘴里不断的重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逸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却还一下下的抽动。柳眉抬起头，眼里明光一闪。咬了咬牙，冲出门去。
小白和帝辛带着柳眉回来的时候，杨逸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脸上的血管诡异的流动着。
小白用脚踢了踢他，杨逸没反应。柳眉哭着把他抱进怀里。
“你说这是什么结？”小白问一直黑着脸的帝辛。
“腐骨同心结。”他恨不得把地上那两个人都一下拍死。
小白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帝辛再不满意，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情绪，虚空对着杨逸抓了一把，在小白跟前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个黑色的小圆点。
小白仔细一看，不是圆点，是很小很小的黑色小虫子，正拼命想往帝辛的肉里钻。
帝辛晃了晃手掌，那小虫子噗一声化作黑烟燃尽。
“这个就是腐骨虫，要养在血液中。而且繁殖很快，每分钟能产出几百个。”
“吸食鲜血？”小白离地上那两个人又远了点。
帝辛摇摇头：“它们吃的不是血液。。。。。”
小白诧异道：“那吃什么”
帝辛看了看杨逸，小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其实她更想马上离开，那张脸上交错的黑筋一点都不讨喜。
“啊！”小白叫出声：它们吞噬同类？”
帝辛邪魅一笑：“没错，它们靠着血液繁殖，当这个容器装不下它们时，便会开始吞噬同类。让数量一直保持在一个水平上。”
“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痛苦。”小白不明白，人家吞噬同类，杨逸那么痛苦干嘛。
帝辛看她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那模样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忍不住刮了她鼻子一下：“这东西吞噬同类时，会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必然会碰到血管壁。”帝辛眉眼一挑：“你说，他会不会痛！”
小白呲呲牙，全身的血管都像刀刮一样，那得有多疼啊！！！
柳眉披头散发的抱着杨逸抽泣，她听到帝辛刚刚的话，一直在拼命摇头。
“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吧！”现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小白和帝辛身上。
小白没理他，对帝辛皱眉：“你们魔族的东西真是恐怖。”
“等一下。”小白看着他：“你说这叫腐骨同心结，那就是一对喽？”
又指着柳眉说：“在她身上吧！刚刚在店里你是这么说的。”
帝辛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柳眉：“你想救他，不是不可以。”
柳眉一听，惊喜的望着帝辛。
“你死，他活。”；冷漠邪魅的男人冷冷吐出句话，让她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落至冰谷。
“为。。。为什么？”她语气有些不稳，但还是问了出来。
帝辛正要开口，小白拦住他。
“你还是先告诉我们，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还有，这虫子，是谁给你的？”小白才不同情杨逸，她想知道的是真相。
柳眉抽泣着，看了看怀里的杨逸，又看了看小白。咬着嘴唇，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埋藏在历史记忆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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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成和柳眉成亲之后，用俗话说就是郎才女貌，夫唱妇随。扬州城无不称赞这对才子佳人。第二年开春，柳天成就动身准备上京赶考。柳员外自是不能亏待了自家贤婿，雇了最好的轿夫送他进京。
可惜，叹天妒英才也好，说他命运多难也好。走到一半突然染了风寒，又执意不肯听轿夫的劝告，非要赶路。结果没两天就卧床不起，差点命丧黄泉。
这一病，就是三个多月。等他能下地了，今科科举也结束了。
刘天成郁郁寡欢的回了扬州城，每个人见了都安慰他，人没事就好，下次在考嘛！柳眉怕他心里烦闷，特地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床第之上也主动迎合他，希望他能早日振作起来。
刘天成也不是酸腐之人，家有娇妻陪伴。过了不久便不在低迷。开始努力读书，准备下次科考一举高中。
开始时还住在家里，每日到书房读书半日，剩下时间陪着柳眉到处游玩。后来，觉得这样不行，变在自己后院靠山的地方，盖了座小屋。每晚来读书到凌晨。再后来，干脆住在了里面，十天半月的才出来一次。每日府里会按时把三餐送过来。
日子久了，柳眉开始觉得寂寞。又不好意思和柳天成抱怨，自己的相公为了上京赶考而苦读诗书。她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拖累他。可是，慢慢的从十天见一次，到半个月见一次。后来，大半年都见不着人。
柳眉日渐憔悴，整日郁郁寡欢。
再也没有人为她执笔画眉，再也没人有与她耳蘑厮鬓。那炽热的情感焦灼着心痛的相思，入骨。便熬成了愁。。。。
一日，去庙里上香。路上碰到个打扮奇异的番邦商人。商人见她神色恍惚，便招呼她来看看自己卖的小玩意。
柳眉便回了一句：“你这些玩意在神奇，也不能把我想要的人留在我身边，我看来何用。
未料到商人接了句：“谁说我没有？夫人来看看这个。”说罢手中举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示意柳眉过来看。
柳眉虽然疑惑，但还是看了一眼。里面放置着个红色的小球，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便斥责道：“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商人却也不恼，笑眯眯的告诉她：“这是蛊！你把它服下。你要的那人一旦沾了你的身子，便再也不能离你半步。必会日夜陪伴你左右。




第十二章 情似朝露
柳眉心中诧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番邦人看出她不相信，盖好盒子道：“天下之大，总有很多东西是不为人所知晓的。这蛊虫在下可以送给夫人，若是无用。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商人收起笑容，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蛊虫需要以服蛊之人血肉供养。”
柳眉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夫人若服下此虫，它在夫人体内会日夜吸食夫人的血肉。不过，夫人可以放心。它会分泌出特殊的液体，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番邦商人平淡的讲述如此恐怖之事，完全不觉得他说的是人而不是什么猪马牛羊。
柳眉捂着嘴后退一步，天下怎么会如此骇然之事。
“那。。。我最后会怎么样？”
那商人黑瘦的脸庞，透着一股沧桑腐朽之气，淡淡的答：“死亡。”
“疯子！！！”柳眉忍不住大声喊道，转身匆忙离去。
耳后传来冷静清晰的声音：“夫人若改变主意了，可来此寻我。十日之后。。。我便会离开了。”
柳眉低头急步，将身后那人，那事，那蛊。都容进了春风里，吹散在她远去的背影后。
女人，在这个年代，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方舞台。怎么跳，都无法转出这一场迷乱。柳天成继续埋头在那墨香残烛的每个苦读夜晚。却不知房中人的心，在这场煎熬成愁的相思中慢慢变硬。
直到。。。成型。
十日后的那个清晨，柳眉踏着一地春霜，拂过门口石狮子上的露水。提着放满清香和贡品的竹篮，去了庙里。晨雾中，看不见庙门，只看到一身异服的商人。
之后，书生不在去后山的书房，日日陪伴在娇妻身旁。白日里一个碾磨，一个落笔成香。夜晚红帐子下，满室春光，情人吟唱。他提笔为柳眉细细画上弯眉，轻点朱红唇魅。
镜中女子眉眼如画，娇媚动人。他在耳边低诉：“柳儿如此天姿国色，为夫之前真是迷了心窍。竟然日日留你独自一人。”
他不知如今才是迷了心窍，是镜中女子以生命做引，成全她自己的一场绝唱。
花容寂寂，凋零在即。所有的肝肠寸断，都没有声音。
依着小轩窗。手里，却没有桃花。那个春天过后，柳眉已年轻貌美的姿态离开了她的相公。留给柳天成一首永远的凄歌。他也永远不会看到，那副白皙的皮囊下，包裹着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的身躯。
柳眉在时空中轻唱：“我多想和你白头偕老一次。”
于是，这个用死来成就自己的女子，将这宿世执念融进她日日执手的眉笔。可怜懵懂的小小灵妖，灵智初开，变被这执念所左右。柳眉的执念成了她生存的意义。
小白微微长叹，可怜之人终有可恨之处。
一直不做声的杨逸却突然大笑起来，把大家从时光里拉扯了回来。
“那是柳天成，管我杨逸什么事？你是人是妖我不想探究。但是，我恨你，也恨千年前的那个柳眉。自己变态就罢了，如今还害了我。”柳天成一直在笑，眼角的晶莹不知是是痛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