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关系,”阿慧喝了口水,脸色缓过来些,“苏家那群……那群……”
囚牛同情地接话:“妖孽。”
阿慧咬牙切齿:“对!妖孽!自以为长的国色天香,就人人都要喜欢他们,根本就是一群妖孽。”
唐小棠一手抚着她的背,小声嗫嚅:“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光想着赶紧找千千师姐报仇,武先生本来不想去的最后也被我磨得只好答应了……”
囚牛挤了挤眼——真是你让他去的?
唐小棠无奈翻白眼——怎么可能,骗她的。
阿慧舒服了点,感激地摸摸她的头:“没事,别莫放在心上,你不求他他也照样隔三差五上门去找羞辱,我为这事不晓得和他吵过多少次,你也晓得他那个人,骂他也只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哪有撒作用。”
“那是,武先生是锅耙耳朵。”唐小棠蹩着四川话笑道。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第一武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心里一咯噔,忙过去问候:“阿慧?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阿慧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轻重,先把唐小棠和囚牛来过的事说了,第一武听到唐小棠替他背了黑锅,暗暗松了口气,把这人情记在了心里。
“但愿苏至水不会为难小棠妹子。”阿慧将手心贴在额头上,吁了口气。
“夫人辛苦夫人辛苦!”第一武讨好地拉着妻子的手,替她把了把脉,眉头突然一动。
阿慧被他牵着手腕,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
第一武心花怒放地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我们也去安阳吧!”
阿慧眉头一皱:“不去。”
第一武这回不怕老婆了:“要去!带你出气去,走。”阿慧忍俊不禁,被他拖着走了。
安阳西北苏家老宅前,唐小棠和囚牛不出所料地吃了闭门羹,守门的护卫进去通报了一转,回来告诉他们苏至水前些天得了流感,正卧床休息,不见客。
难道还能等他病好了再来?开玩笑!就算现在不需要机票也不需要传送符,她等得起,小悦和嘲风也等不起好吗!
唐小棠盘算着要不闯进去算了,反正有封印和崆峒印双重保险,根本不用怕这些五大三粗的护卫。
囚牛站在她身后,小腿肚上突然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奇怪地侧头一看,苏家院墙的拐角处有个人贼头贼脑地拿着弹弓,见他看过来,忙勾勾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那是谁?囚牛理所当然不认得,不敢撇下唐小棠,就弯下腰去把情况小声对她说了,唐小棠也跟着眼角一瞟右边,那人还在努力勾手,守门的护卫觉得奇怪,也跟着向那边看去,那人马上缩起来躲着。
算了,先去看看那人要干什么。
两人假装离开,然后绕到院墙拐角,唐小棠表情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的很俊秀,肤色很白,头发颜色也很淡,整个人有种半透明的美感。他半长的头发蓬乱,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交衽的茶色单衣上绿一道红一道,膝盖上全是泥,还赤着脚丫子。
活像个疯子,唐小棠心想,这人应该也是苏家的,看这打扮,估计平时也是没什么人管的,大家族的耻辱嘛,她感同身受。
疯子做了个嘘的手势,勾勾手:“跟我来。”带着他们沿着墙往宅子后面跑去。
唐小棠和囚牛不吭声地跟在后面,疯子运动神经极差,走路不是打滑就是扭脚,几次看得他们俩直冒冷汗,总算知道他的衣服为什么会脏得那么奇葩了。
疯子把他们带到宅子后的一堵墙下,拨开半人高的草丛,露出一个狗洞,带头钻了进去。
唐小棠:“……”
囚牛:“……”
135、苏家少主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纵横】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
“少爷!”
疯子竖起食指,吓坏了的长工大妈赶忙用手捂着嘴,惊愕地看着随后爬进来的唐小棠和囚牛。
长工大妈觉得不妥,就说:“少爷,这不行啊,万一老太太知道了……”疯子笑眯眯地说:“别蒙我了,奶奶今天根本不在家,市长家的小孩儿两天没回家,到处都找不到,我说的对不对?”
长工大妈自觉闭嘴了,疯子又勾勾手,领着唐小棠和囚牛大摇大摆地绕出了长工住的院子,在一大票人惊诧的目光中,如入无人之境。
苏家的房屋都有半米高的基座,飞檐斗拱修得十分华丽,俨然就是缩小了的宫殿,因为是依山而建,房屋彼此独立,高低错落,依靠木质的拱桥联系在一起。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唐小棠不禁道。
疯子回头莞尔一笑:“复道行空,不霁何虹。没错,这宅子重建的时候就是按照阿房宫赋的描述构思的图纸。”
唐小棠讶然问:“你设计的?”
疯子笑道:“不,上一次重建是北宋神宗年间了。”
疯子带头穿过虹桥,走进一间题名沉香阁的两层雅阁,阁内挂着竹帘,燃着熏香,矮木几上两杯冒着热气的白毫,显然是早有准备。
“坐吧。”疯子随意地招呼道。
“那什么……非常感谢您带我们进来,不过我们有急事要见苏至水先生,人命关天,实在是没功夫坐下来喝茶了。”唐小棠不好意思地说。人家准备好了茶招待自己,按礼貌是不该拂了人家的好意。
疯子伸手挠了挠脖颈:“什么事非得对苏至水说,跟我说也可以啊,他前两天受了伤,现在不能见人。”
唐小棠苦笑道:“我是来请苏至水先生算卦的,事情紧急,拜托了,让我们见他好吗?有什么要求您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疯子虽然在和唐小棠说话,眼神却总在瞟囚牛,囚牛被他看得很不高兴,一手握拳,用力咳了一声。
唐小棠莫名其妙,疯子却笑了,说:“好吧,我去换他来,你们坐下喝茶。”说着绕过被竹帘围着的罗汉床,从一扇后门走了出去。
囚牛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低声问唐小棠:“这会不会是请君入瓮的诡计?别喝那茶,小心有毒。”
“大哥你这么说也太伤我心了吧,我是那种人么?”疯子才去了不到两分钟,后门外就转进来一个金衣青年,神情很受伤地背着手走来。
囚牛:“……”
金衣青年莞尔一笑,久不见光的肤色白得透明,发色偏黄,柔顺地贴着脸侧。
唐小棠的心理状态:如遭雷击。
这不还是刚才那疯子吗,你以为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金衣青年撩开竹帘,懒洋洋地往罗汉床上一躺:“说吧,算什么?”
唐小棠的心理状态:外焦里嫩。
囚牛沉着应对:“失礼了,阁下就是苏至水?小棠姑娘的一位朋友前两天遇袭,现在下落不明,舍弟也被牵连其中,生死未卜,烦劳先生帮忙算一卦,今后有能为先生效劳之处,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衣青年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摇头晃脑道:“那位小悦姑娘呢,现被囚禁在朝歌山某处,至于令弟……”
囚牛神色一凛,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金衣青年却故意吊人胃口似的笑而不语,朝他挤眉弄眼。
囚牛满头问号:“他在何处?”
金衣青年抬手一指自己鼻尖:“不就在你眼前?”
唐小棠的心理状态: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苏至水就是嘲风?!?!
“我以为大哥你能认得出来的,”嘲风两臂枕在脑后,仰躺着看天花板,“是我演技太好了还是大哥你变迟钝了?”
囚牛内心如有一万座火山同时喷发,又兼一万只奥特曼呼啦啦奔过,脑回沟踩成平面,完全无法思考了。
足足安静了五分钟,唐小棠才从灰烬里涅槃,忙问:“小悦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伤得严不严重?”
嘲风“唔”了一声,一手摆了摆:“倒没受伤,不过比受伤了更严重,妖狐千千用昆仑镜布下了结界,将她困在里面,只怕等救出来,一身妖力散的差不多,也和死没什么分别了。”
唐小棠神情黯淡下来:“都是因为我……”
“你呢?”
“啊?”
囚牛也堪堪恢复过来,似乎想提着拳头冲进去揍他,又强行按捺住,皱着眉问:“你和那妖女交手,可受了伤?”
嘲风心不在焉地回答:“受伤了啊,开膛破肚,血流成河,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那你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到处乱跑!”囚牛发怒了,声音大得杯中的茶水都荡出一圈圈涟漪,“鞋也不穿,还爬狗洞,你——!”
嘲风求饶地翻了个身:“哎哟爸喂,大哥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几千年不见,你现在快变成二哥和老四的合体了,脾气大嗓门也大。”
囚牛一肚子火气,被他一句话搞得彻底歇了,拳头没处放,只好抓起茶杯一口气喝下大半杯。
嘲风谅他也不会对自己一个重伤患者动拳头,就嬉皮笑脸地说:“我要是穿着鞋出去,回头苏家老太太过来一检查,不就穿帮了?我要是不出去接你们,你们又进得来?嗯?”
囚牛实在是没话说了,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你怎么会成了苏家的当家人,我记得蒲牢说过,你千年前就到现世来了,难道是不停地投胎转世?”唐小棠问出了最大的疑惑。
嘲风摸摸脸颊,说:“不,其实我只是个冒牌货,真正的苏至水……他经常不在家,这里头的故事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看你们还是先去救那位小悦姑娘来得好,否则晚了,她可是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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