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天帝稍显诧异的是,寒生居然不受他言语威胁,还当真不怕死地跟了进来!
不过,天帝可没打诳语。倾瑟结的这个结界,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和决心,若寒生进去,恐怕结果会真如天帝说的那般损伤元神。
天帝眼疾手快,手臂往侧边一挥,霎时将寒生击飞。寒生爬起来就一个劲儿地再次冲过来,可惜天帝两只脚皆已站进了结界内,结界又变得无懈可击。
天帝看着寒生那第二次被结界弹出去的身影,淡淡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三)
倾瑟连眼帘都未曾抬一下看看天帝,只宁静地看着寒生那抹被弹开的身影,忽而起唇轻轻道:“多事。”
天帝眨眼间就站在了倾瑟的面前,道:“他确实多事,就算不去找孤,孤也会下来看你。”
倾瑟这才稍稍仰起头,看见天帝逆着光,一身紫衣墨发,身长玉立地立在眼前。只可惜,神情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晰,亦或者是觉得不大真实。她挑起唇角清清然道:“若只是下来看看,倒也无妨。”
天帝一口否定道:“自然不会只是下来看看而已。”
倾瑟想了想,笑问:“莫非除了喝君玖的心头血,还有其他法子可治愈我身上的魔藤之创伤?”
天帝缓缓蹲了下来,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去,轻轻抚过倾瑟的腰,抚得一手的鲜红血色,继而抬手捻了一个决施于她腰上,可却丝毫未阻得血不停地往外冒,便道:“你看,连孤的仙法都无济于事。魔藤乃魔界之魔物,能锁仙族的仙气,若是被魔藤轻微擦伤倒不打紧,可以不靠仙力而慢慢愈合。可你受了这般重的伤,自然是等不到慢慢愈合。”
倾瑟侧开头去,飘乎着声音细声问:“那为什么一定要喝君玖的血呢。”
天帝默了默,还是道:“中了魔物的创伤,须得以魔气与其相抗衡。而饮心系之人的心头血,是最易亦是最快能够聚集魔气的方法,所谓逆天之常情悖世之所伦理,乃入魔之初始。”
倾瑟久久不语。
天帝叹了一口气,便又道:“但是只要心正,仅是那点心头血,哪里能使司主堕落成魔。”
“仅是那点心头血?”倾瑟轻轻笑出了声来,“天帝你可知道,仅是那一点心头血,就足够颠覆我自己了?就好比……我每喝一次他的血,就似在杀他一次……要杀他,还不如杀我自己……”
天帝怔愣了下,面皮上浮起深沉的悲戚:“那你可知你杀你自己,也会颠覆了孤。”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所以孤怎么能袖手旁观,权当孤自私一回。”说罢他便向结界外走去。
倾瑟冷不防捉住了天帝的袖角,攥紧了问:“你要去哪里?”
天帝幽幽道:“就这般让君玖上神被青丘神草所困也不是个办法,孤亲自去将君玖上神带来。”
(四)
倾瑟倏地头偏向一边,面色呈痛苦状,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动了动唇,竟呕出来一大股鲜血!鲜血顺着下巴淌下,滴露在地上牵起一丝丝妖娆的红线。
她倔强而坚定道:“我不需要他。”
“但孤需要。”
倾瑟扯了扯天帝的袖角,死死不放:“求你别去。”
“这次你求孤也没用,孤不会让你死的。”
“唔……”倾瑟一手捂着自己的腰,腰上鲜血涌得愈加猛烈,她口中也一下包不住,竟“噗——”了出来,一大口血尽数喷在了天帝的衣摆处,“凤夕,凤夕,我求求你。”
终究还是没忍住,天帝只僵愣了一会儿,忽而一转身便将倾瑟狠狠地揉进了怀里,压抑着低低呢喃:“为什么你要爱上他,若是爱上孤,孤定不会让你如此痛苦。”
“天帝没有身在其中,不知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倾瑟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轻轻一划,只见手腕上赫然显现出一条口子来,血自口子里迅速沁出。
趁着天帝不备,倾瑟抬手便将腕子送入天帝口中!
鲜血的气味一下蔓延至天帝的味蕾,腥甜的液体顺着他的舌头流入了喉咙,他瞠大了凤目,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只听倾瑟清幽地问:“凤夕,喝我的血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天帝立马回过神来,狠狠地打开倾瑟的手腕,怒不可遏:“你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让孤喝你的血!”
倾瑟无力地眯起了眼睛,往天帝怀里蹭了蹭,道:“愤怒么,我也觉得很愤怒……还很难过……那只野蛮的白狐狸就似我喂凤夕喝血这般,胆子大得很,要让我喝他的心头血。”
忘川河里的风疏落落地拂起,飘飞了天帝的长发,扬起了倾瑟的裙裳。
那一树的月凰,纷纷开始飘零凋落。
倾瑟渐渐冰冷透凉的身体,被天帝捂紧在怀里,却怎么都捂不暖。她缓缓抬起手臂,圈住了天帝的腰,若有若无地喟叹道:“凤夕,对不起。”
章八十三 我就是死也舍不得伤你
(一)
倾瑟渐渐冰冷透凉的身体,被天帝捂紧在怀里,却怎么都捂不暖。她缓缓抬起手臂,圈住了天帝的腰,若有若无地喟叹道:“凤夕,对不起。”
天帝咬着牙较真道:“你当真以为孤会就这样算了吗,倾瑟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孤,也太小瞧了青丘君玖。”
听到“君玖”这两个字,倾瑟张开眼来,迷茫地望着天帝,道:“今天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么,无力回天了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
“不是还有两个时辰么。”
天帝话语将将一毕,忽而一阵狂风起,天帝挑了挑嘴角,侧目看过去,便有轻声细语笑着与倾瑟道:“你看,人不就来了。”
倾瑟动了动身体,撑起来顺着天帝的目光看过去,狠狠地颤愣了一番。只见她设下的结界外面,随着狂风化去,两道仙光猛烈强劲飞奔而来,瞬时落于地面化作了人形。
一身白衣倾城的君玖,一身碧色干练的执画。
君玖毫不啰嗦,抬起手臂便撑在结界之上,霎时结界上面的红光汹涌澎湃激昂荡漾!只听他用那干净的嗓音清清浅浅道:“没有本君的允许,你哪里会死。”纵使眼下他有千般万般对倾瑟的愤怒,也全部都化作力气尽数用来破倾瑟费劲心思结下的结界。
倾瑟大惊,连忙爬了起来,不晓得哪里来的大力,一把推开了天帝,竟亦如君玖那般伸出手臂向前自里边支撑着结界!
君玖面不改色道:“倾瑟,放手,本君不想伤你。”
倾瑟死死抿着唇:“有本事你就伤我试试看。”说着她口中就又涌出了鲜血来!
可是即便是这样,君玖也一点都不心软,手上用劲越发狠厉,只是那双狐狸眼睛在触及到倾瑟嘴角的血色时幽深得似化不开的潭水,寒气逼人。
结果片刻功夫都不到,倾瑟便再也坚持不下去,冷不防手一软,身体就往后倒去。还好天帝动作够快,及时移身至她后面接住了她,叹了口气道:“犟着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
就在倾瑟收手的那一刹那,围罩在这忘川彼岸的强大结界,红光变得暗淡,继而结界竟破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光的碎片。
君玖身体顿了顿,口中闷闷哼了一声,嘴角却也滑出一缕血丝来。不得不说,面对倾瑟结下的这个强大结界,想要破解,不自损就得伤她,君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前者。他伸出食指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嘴角,一步一步向倾瑟走来。
(二)
倾瑟跪坐在地上,稍稍侧了侧头,斜眼冷冷清清地睨着边上的执画,一字一句道:“青丘神女,你失信于本司。”
执画安沉着眸子,动了动唇,道:“你没说我不可以反悔。”
倾瑟闻言扬起唇角讥诮地笑了起来,道:“你不是舍不得你青丘神君受丁点的伤害么,何以会反悔。”她抬起眼帘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说,何以会反悔!”
执画不再言语,君玖便上前一步,朝倾瑟伸出手来,道:“倾瑟,过来。”
倾瑟愣愣地看着那只素白修长的手,顺着手往上看见了君玖不大清晰的容颜,唇畔溢出一抹笑,问:“过来做什么,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想本司喝了你的心头血?”
君玖抿起唇,弯身就过来拉她,不想倾瑟动作快君玖一步,迅速起身,飞离了他,站在树下的另一侧。飘零的月凰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趁着她如雪的肤色和唇边未干的血迹,尤其好看。
她狂躁地冲他吼:“君玖你到底算个什么!凭什么我就非得喝你的心头血!丝毫不顾我的感受,自己一意孤行,我说我不需要你的血,你究竟想怎么样?!”
君玖却温温沉沉道:“但本君以为,你需要。喝本君区区几碗心头血,总好过看你烟消云散回天乏术。”
倾瑟恨恨地瞪了君玖一眼,却忽而邪笑起来,道:“你怎知本司不是更喜欢后者?”说罢她两指并拢点住自己手臂和上身各处灵穴,仰头便呵出了一口仙气,仙气中缓缓升起一样红光大振的东西。
那是一株绝美的月凰花!花身成四瓣,通透红亮,说它是绝美当真一点也不夸张!
君玖见状面色倏地绷紧。只听倾瑟不紧不慢道:“本司的元神和君玖你的心头血,你选哪个?若你仍旧是执意要选心头血,那本司只好毁去这元神。”
君玖身体狠狠一颤,脸色发白。
天帝面皮亦失了颜色,低吼:“倾瑟你胆敢胡来,孤定不会善罢甘休!”
倾瑟定定地看着君玖,似在等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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