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仙 (高楼望月)

“二哥你听谁说的？”杜若香就问了。
“我听林伯母和行羽私下说，说是大哥特意叮咛他们先瞒着我的…”杜长宁是个实在人，“外公到底怎么样了，你们怎么能不告诉我。”
“我们也是打算等情况好了再说。你外公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误了殿试，他会生气的。”何氏带杜长宁进去看何老爷，杜长平要是不特意通知。林家的人还不会知道何老爷病了，这些是巧合，她也没办法。
林行羽会连有人偷听都不知道？杜若香才不信，看来有时间她得找林行羽问问了。
……
杜长宁来了就守在何老爷身边不肯离开，这样何氏连向何老爷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外公该吃药了，宁儿你去厨房看看，有味药是后放的。别让他们忘了。”何氏总算找到个支开杜长宁的机会。
这是很的任务，杜长宁答应着果然亲自去厨房。
然后杜若香才唤醒了何老爷。
“宁儿…可别误了宁儿的殿试，我还是不装了！”何老爷能起身后，马上就是这句话，刚才他想动却不能。不然早装不下去了。
“知道了，可这要好了也不能一下子啊？香儿和我说，今天下午找个名医来，然后就能宣布你没事了。”何氏哄着他。
“可别真吓着宁儿。”何老爷现在最担心这个。
“放心，放心。”何氏忽然觉得杜长宁知道了这事过来也不错，他为了外公宁可放弃温书准备殿试的时间，这是大孝，可是抢了两个舅舅的风头，不然何老爷一能动首先就该问何敏学他们争抢头柱香有没有受伤了。
……
到了下午。杜长宁仍陪在外公床前，何氏和杜若香，还有何家三兄弟都在，这时候何家的下人进来禀告：“大小姐，三少爷，外面有位老者说是信王府的郎中。说信王爷让他来看看咱们家老爷的…”
“信王府！？”何玉强先惊呼，何家什么时候认识王爷了，还专门给何老爷来看病？
何氏则看向女儿：“香儿，是不是你托的王爷？”
“是，我在宫里听说信王府有专治外公这种病的郎中在，正好信王爷这两日回京了，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派人来了。”杜若香不慌不忙的答道，看来贺师叔的办事效率真不错。
何家人的心里就复杂了，他们大姐嫁到皇商家里还不算高攀，可人家生的孩子更争气，长子是万贯家业的继承人，次子考上了举人，只要会试再榜上有名就是官身了，女儿还得了皇后娘娘的缘，居然连王爷都重视她。
高氏的心情更矛盾，她本来想等何玉强继承了何家，她就成了扬眉吐气的女主人，不用再一天到晚小心翼翼的巴结谁，讨好谁，可现在看，还真离不开何氏一家了？
“还不快请人进来。”何氏吩咐着，心里也骄傲，儿子女儿实在都给她脸上争光，女儿甚至还会法术…就是这会法术…
……
进来的郎中白发白须白眉，一看就很仙风道骨，让人信任仰望的样子，更何况他还拿出信王爷府的金牌证明自己不是假冒的，何家人几乎是捧着似的请他进内室看何老爷。
老郎中也的确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法为何老爷推拿，然后“昏迷”了三天的何老爷居然睁开眼，醒了！
何家兄弟这下差点儿把老郎中给供起来！
杜若香却找机会扯老郎中到没人处，口气有点质问：“你怎么把我二哥叫来了？他还要准备殿试呢？”
这老郎中是林行羽变化的，杜若香就是认出来才敢这样说话。
林行羽听着就笑了：“这会儿就说准备殿试，会试的榜还没下来的，你就这么肯定你二哥会金榜题名？”其实几乎每个参加了会试的考生下一步都是准备殿试，因为等发榜后再准备实在是浪费时间，再说谁会愿意还没发榜就承认自己落榜的？
林行羽既然也参加了太和王朝人类的科举，那么他是清楚知道这规则的，之所以这样问，纯粹是在逗杜若香。
杜若香却认真起来：“你是说我二哥今科无望？所以不用再温习了？”她也曾听素音师父说过，就算有能写出千古绝句的大才子，也未必就有官运在，不过当初贺云佩亲眼见过杜长宁，他说了杜长宁身上有官气，杜若香才放心自己二哥去考试的，那难道是杜长宁的官运现在还没来？
“你紧张什么？”林行羽笑了，“我之所以不瞒你二哥，是云佩的意思，他想看看在科举和孝道中，你二哥会怎么选？还有，有时间准备一下，做件饰物，好有借口进宫，太子有事找你。”
“我二哥当然很孝顺。”百善孝为先，杜若香当然也把孝道放在最先，而贺云佩他们如此关注杜长宁的品行，二哥的前途不用她担心了。
……
等第四天何老爷能自己吃粥了，信王府的老郎中才回去，当然他也留下药方，说何老爷只是风邪入內，通窍就行了，养养就能好。
至于怎么就风邪得别的郎中都束手无策，老郎中又说了一大堆医学术培，何家人听得似懂非懂，但想想人家是专门给王爷看病的，本事当然比民间郎中大，也没怀疑。
“郎中不是说外公没事，你快去读书吧。”何老爷能说能动了就“赶” 杜长宁走人。
“学问不是靠临阵磨枪的，我心里有数。”杜长宁是真吓了一跳，不看着何老爷恢复健康，他不想离开。
“我听你大姐说，你们去大慈寺烧头柱香，虽然没抢着，但也有心了。”何老爷又对何敏学和何启学说道。
两个儿子全受宠若惊：“爹爹我们没抢到…改天一定再去。”
何玉强心里有点嫉妒了，他本来想第二天也去的，而且准备充足一定能抢到，可信王府的老郎中过来了，他们兄弟都脱不开身。
“爹爹你放心，我请信王府的老郎中给两个弟弟看过了，他们没有挤伤。”何氏在旁说道。
“那就好。”何老爷很欣慰，到底是女儿家心细，又有长姐的手足之情，当然儿子们也孝顺，就是他们的生母，当初要是本分守己，何用他现在还装病来试探。
……
“娘亲你放心，信王府老郎中开的都是补药，喝了也是对人有好处的。”因为之前开的汤药都让杜若香换成汤水了，但现在她们不住何家，这新药杜若香跟何老爷说直管放心喝，更得跟何氏交代清。
“那个老郎中…真是信王府的？”何氏在怀疑这个。
娘亲不会认为她会法术了，就能指使什么山精野怪假冒王府中人吧？不过林行羽，还真是山中的树精呢。
别妖的秘密杜若香无权说出来，她只点头：“当然是信王爷派来的，要不然舅舅他们要是上信王府去答谢，不就露馅儿了？”
“那信王爷怎么会帮你这样的忙？他一个年轻王爷…我听说他比你只大十岁，前年王妃又没了？”何氏是没往妖怪上想，但也想歪了。
“娘亲，我才十四！”杜若香哭笑不得，“而且我要修仙，是不打算嫁人的！”她趁机又说了这件事。
亲眼见识了女儿的本事，这回何氏真没当成她在说小孩子话，所以更紧张：“你真的要和他走！？我，你爹爹，你大哥二哥，你真的不要了，不行，我不同意！你让我见他，我亲自和他说！”
“他？他是谁？”杜若香上回听到这个“他”就奇怪了。
“就是教你法术的人…不，也许不是人…反正你告诉他，说我要见他，以他的本事随时来应该也可以吧。”何氏整理下衣着，严阵以待，仿佛下一眨眼的时间，那个“他”就会出现。

第一百二十章

（感谢三牛AA的打赏。）
杜若香要和娘亲说出自己的秘密，这样的大事当然是不可能在何家说的，母女俩是回了杜家，并进了杜若香绣楼的书房，确定没旁人在才敢开口的。
可听何氏要见教她法术的，而且还确定马上就能见着，杜若香真心为难了，她自重生后都没有见过素音师父，到哪儿变个师父出来给娘亲？
“夫人…”外面春红的声音恰巧给杜若香解了围。
“什么事？”何氏不高兴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比她女儿的事更重要。
“是大少奶奶身边的金梅，她说有事要见夫人。”春红在外面禀告。
那是她大儿媳妇的贴身丫环，想到秦素素有孕在，何氏还真不能不见，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结果见了这个金梅，她却吞吞吐吐不肯说了，何氏生气了：“你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要不然我让人去问大少奶奶了。”
金梅跪在地上一直就没起来，这时候见何氏生气了，她才边哭边说：“婢子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该过来的，可是连我家小姐都是杜家的人了，何况是婢子，婢子要不来才是不忠…”
原来今天上午何氏母女和杜如海父子都不在时，秦素素的娘亲周氏过来探望了。
这女儿怀孕亲娘惦记本来是很正常的，可周氏听说何氏去看父亲，何家老爷子还是重病，就担心了，而且她担心的不是老爷子的身体。而是守孝的问题，因为那是杜长平的外祖父，他得服一年孝。
最重要的是秦素素也得跟着守孝，而且在一百天的热孝期内不能动荦腥。这要是平常还能对付，可现在秦素素有着身孕，不吃好的还这么折腾。岂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