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雅笑而不答。
小灰和小笨两只麻雀趁着车门未关上，倏一下钻进来。小灰大大咧咧说，“我们也要出去游玩散心。”
小笨是羞答答站在贺兰肩膀上，小灰则是直接落在瑞雅肩膀上，半点不害怕，还探着脑袋左右啾啾，“这妞比在地球上时好看多了。”
“地球上带过来的两只麻雀？看来他们适应得很好。”瑞雅任由小灰的爪子捉住自己的衣服，也不怕在上面弄出些抓痕来。
“它们的生命力一向顽强。”
卡蓝首先把大家拉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区，而是直接去了莫瑞卡最大的训练馆。
“来来，我们比试比试。”
贺兰和潘立对视一眼，比试就比试，反正这么长时间没和对手认真比过，也想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水平。四人两两捉对。贺兰对卡蓝，潘立对诺罗。剩下的瑞雅暂任临时保姆，抱了晓明坐上观众区。两只小麻雀也跟着站在观众区。
卡蓝的攻击方式依旧，而贺兰却是借助当天卡蓝对手的攻击方式，精神力凝练成矛，直直刺向水银幕。
“同一种攻击方式对我没有同一样的效果。”卡蓝嚣张地笑着，水银幕快速变化成盾牌。卡蓝在赌，赌他和贺兰的等级差距，赌他和贺兰的精神力存量差距，赌对战的经验。
贺兰却是不慌，卡蓝吃了一亏后，还不懂得变化，那就值不得瑞雅看重。
自从昏迷后醒来，晋级的大路已经打通，现在欠缺的就是关键的一推。卡蓝或许正是这关键的推力。
长矛和盾牌对上的一刻，谁也不轻易退让。贺兰似进却退。坚硬锐利的长矛突然幻化成剑。不是削铁如泥的长剑，却是绕指柔。软而无骨的长剑眨眼间绕过盾牌，急促往前进攻。
“有些新意，但是别忘记了，我的等级比你高，所以......”
又是一张盾牌档在长剑前。“所以你是知道的，我能发出的数量绝对比你多。”
长剑或缠，或绕，宽宽的剑身犹如一条灵蛇，在盾牌间飞舞游走。
近了，更近了。贺兰只觉得脑袋一阵抽痛，那是精神力快要耗尽的感觉。
不！坚持住！就是现在！
贺兰眼前突然一花，那只巨大的绿眼睛，线团般混乱的血红丝线仿佛活过来一般，在贺兰眼前飞舞。丝线飞舞的途径渐渐清晰。那是毛团们跳舞的轨迹。
心有灵犀一般，精神力凝练成的长剑突然像有了生命，起伏飞舞间。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不是只顾前进攻击，却是曲折蜿蜒，让人眼花缭乱。
卡蓝渐渐收起了笑容。贺兰的攻击令他不断粉碎了盾牌，又重新凝聚。
突然，长剑一顿，卡蓝眼睛猛地睁大，有诈！
呼吸在一霎那间突然停止，不单呼吸。就连时间也仿佛被终止了一般。卡蓝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吊在鼻腔，半吐不吐的时候，长剑的锐光猛地扑至身前。
叮......
柔和的亮光闪起。卡蓝身周一片光幕。
“你赢了。”无奈却不得不承认，贺兰的确刺中了自己。
噗通一声，贺兰摔倒在地。
卡蓝低头看看手上的防护仪。幸亏自己当时选择的是十二级精神力者比试用的防护而不是八级的。摸摸胸口，刚才的那一剑带来的余悸还在胸中。那一剑仿佛真能把自己刺到对穿。
关上防护仪器，卡蓝走到贺兰身边。盘腿坐下，“做得不错。”
贺兰翻翻身。整个身体像散架一般，汗水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滑，尽管疲惫，但贺兰眼睛闪亮，亮得犹如天上的繁星，亮得令卡蓝忍不住别开眼，生怕被刺伤一般。
“我晋级了。”没有经过测试，但贺兰非常肯定。
卡蓝想说什么刺刺贺兰，但话都嘴边又咽下去。卡蓝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接连两次输给比自己等级低的人觉得有些丢面子。但精神力者之间从来就是这样，超越与被超越。
“我会超越你的，卡蓝。”
“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卡蓝扯扯嘴角，勉强拉出一个笑脸。
“我，潘立都会超越你的。”
“超越我这种说话我听过很多次，但有些成真，有些就是幻想。”卡蓝没好气应着。一手捉住贺兰手上的防护仪，调处身体数据，飞快扫一眼，“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补充点营养就没事了。最近三天别轻易用精神力了。”
“就算想打败我，也别这么用力，弄得像我和你游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贺兰再翻翻身，让自己的四肢舒服地伸展开来。
“告诉你，等你越过我的那一天，你要好好犒劳我，我可是付出了不少汗水的。”擦擦鼻尖上的汗水，卡蓝郁闷地想，不知是刚才累的，还是吓的。
眼睛啾啾观众区那里，两只小麻雀，翅膀抱住翅膀，开心地两对爪子站在椅子背跳啊跳啊。那吱吱喳喳的叫声明明是听不见得，卡蓝却是觉得刺入了自己耳朵般，“我要吃红烧麻雀。”
贺兰掀掀眼皮子，看看观众区里的两麻雀，“小灰可不会放过你。”
“我还怕一只地球麻雀不成。”卡蓝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小笨立即用小翅膀抱住胸口，露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卡蓝满意地笑了，眼睛扫过小灰。只见小麻雀翘起翅膀尖尖，指指上方，又转过身，用翅膀尖尖指指地面。
“什么意思？”
贺兰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肚子发痛。
“到底什么意思？”卡蓝听见贺兰的笑声，心里有些发麻。
贺兰把地球上大拇指向下的意思解释给卡蓝听。卡蓝一听炸毛了，“这只小麻雀居然敢叫我找死？”
卡蓝眼睛一瞪，想给点凶恶的表情给麻雀看看。谁知道小灰比他更快，扑到防护罩边，张开小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牙，硬是在光线的照射下，营造出凶残的模样。
卡蓝倒抽一口冷气，“这只麻雀真不是好鸟。”
第五十节 小礼物
潘立和诺罗的比试，毫不意外以诺罗成功为结果，但在比试区外看见两人出来，没人不会怀疑诺罗到底是不是最后的胜利者。诺罗惨白了一张脸，一头的汗水把原来略有些飞扬的头发沾在额头上，走路时两脚不断发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潘立一脸沉着，一双漆黑的眼珠，仿佛两团漆黑的漩涡，能让人心神俱吸。
“我输了，但是我会赢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说话，没什么豪言壮语，却直击人心。诺罗只能苦笑摇头。而瑞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回转。当时的欣赏导致一时起意，现在似乎在印证当初的决定没有错误。
把一两个人带到卡诗雅，对瑞雅来说不是难事。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情却必须在面对对自己胃口的人，才愿意抬起手。
贺兰什么时候能超过自己呢？瑞雅半点不怀疑。精神力练习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瑞雅忽然笑了，贺兰要超越自己，少说还得好些年。
“走吧，大好的假期，我可不想泡在训练馆。”
四人到沐浴室洗了澡，换上用快速清洗烘干的衣服，神清气朗离开训练馆，驱车来到莫瑞卡最有名的风景区。南区是语言中心座落地。贺兰和潘立隔天就来回一趟，可惜每次都上课，下课回家，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南区的风景只知道通往语言中心一条路上的，其他的也能从鱼俊口里知道。但别人说，和自己亲眼看，却是两回事。
湛蓝清澈的大海，漂浮在水面，睁大眼睛还能看见海底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丛”。地球上的珊瑚在莫瑞卡上也存在，这里有别的名字。海繁，海底下的繁花。
贺兰放软了身体，浮在水面，身上半件救生装备，或者就浮力装备都没有。不单是贺兰，就连一起下水的潘立和卡蓝也是一样，身上就一件连体的潜水衣。
精神力者如果在平静的水面都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还真是妄称为精神力者了。
依靠精神力推进，后退，维护身体平衡。偶尔抬头换一口气，贺兰醉心于海底漂亮的景色。随水流一动一动的茸毛，珊瑚在展现自己的活力和生命。七彩的颜色，绚烂多姿。
呼啦，身边水声大作，一双长腿在贺兰视线范围内不停踢打双腿。
“闷死我了。呼呼。兰，还在看吗？看多了也就这样了。”
侧侧身体。抬头，让自己平稳地站在水中，“以后，我曾经在海洋馆见过死去的珊瑚，那时我就在想，也许水底也是有着一个世界。一个不为地球表面生活的人类所知道的世界。”
“斯特斯就是一个水底世界。你想看水底生物，那里能满足你得妙想。”
“不，我是说地球上。你看这些鱼类。”手指指点海水中悠闲舒展身体的七彩鱼，“也许它们能听懂我们说话。也许它们在偷偷嘲笑我们，也许，在海底这些鱼类，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国家。一个崭新的世界。”
卡蓝看看经过自己脚下，却突然歪头。用突出的眼珠子转转，似乎盯住自己看了两眼，心里没有来一跳，“你说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