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天被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着了,“十,十八……”
——十八。
那么她也已经十八了。
宝瓷另一只手一下拍在胸脯上,仿佛都能拍出砰砰的声音——她整个人就扑通一下直挺挺的倒回去躺尸,双目无神满面凄凉。
特么的十八了……这胸特么的没救了……
白小天一见她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就有些担忧,又不知她为何如此,只能匆匆去吩咐厨房熬了汤,又巴巴的端回来,看着她喝汤陪着她闲聊。不管有什么心结也得给她解了,不然万一她想不开出什么事儿,自己可担不起啊——
白小天凭着自己一张天生可爱正太脸叫人不设防,没一会儿就跟宝瓷拉开了话匣子聊起来。宝瓷也正喝了点汤粥有了力气,现实
和梦境的落差还叫她有些适应不过来,索性碰上个话唠也就跟他简单说起了那个漫长的梦。
白小天一听就笑了,“哎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是没错,您做这些梦啊,搞不好是少主害的呢。”
“那是什么意思?”
“您这梦啊,有一半倒是真的呢。君楼主和君夫人确实已经隐居去了,现在清尊楼是君公子当家,这些都是少主以前常在您耳边念叨的。我还听见过几回少主说等您醒了带您一起去种田呢。他也常常说起展盟主,少主替您报仇那会儿,两人关系挺僵斗得火热的……原来您都听到了,那倒是不枉费少主那么天天的念叨了。”
“……”
宝瓷现在知道她为什么会做那么怪诞的梦了,回想起那个梦的结局现在都一身冷汗呢。
“笑笑他去哪儿了?”
“——出个门而已,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您就先安心等着,一会儿侍女来帮您洗漱更衣,我去帮您找大夫来瞧瞧。”
白小天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可宝瓷就是有点在意,他似乎每次说起笑笑的行踪时,都会短暂的停顿。可是随后却又那么若无其事,让人无从去问。
宝瓷才刚醒,头脑也正昏沉着,尤其让她担心的是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虽然终于醒过来了,可是不知道当初那些蛊虫对脑袋到底有多少损害。
她还是先听白小天的安排,侍女来帮她彻底的清理梳洗过后,人便又昏昏沉沉的想要睡了。
再睡下却是沉沉无梦,醒来时似乎已经是第二天,总算没有继续长睡不醒,宝瓷便放心了许多。吃吃喝喝稍微活动下四肢筋骨,看着如今枯瘦如柴的小身子骨叹一会儿气,如今要再养起来可真是难了,尤其自己昏迷了一年多,饮食上又不能马上恢复,天天吃得人都要淡出鸟来。
——果然梦就是梦,是梦才能面不改色的吃完那满桌大鱼大肉。回到现实,却只能喝喝汤粥。
她没一会儿人便又倦了,几乎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一连几天,就这么醒醒睡睡晨昏颠倒,开始不得不担心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损害了。
只是隐约,在昏沉的睡眠里隐约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吵……
“——我说老蛊婆,你到底会不会看啊,不是说她脑子里进了虫子不会醒的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当醒时自然就醒,我早说过,蛊毒是没有常理可循的。若信不过我老蛊婆,找别人就是了!”
——这个声音好熟悉!
她得醒过来,现在必须得醒过来!
可是她像被什么困住了动弹不得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挣扎着醒来,床边却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不知道刚才听到的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个梦。
可是她突然发觉到,她醒来已经几天,每日所见的只有一个沉默丫头,白小天也偶尔才会来。而那个给她调理的大夫,她却一次也没见过,每天都只在她睡觉时看完就走。
这样的现实,比梦还要荒诞。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宝瓷这一日不吃不喝,偷偷倒掉了汤粥。当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困意时,心里就已经开始发凉。
当房门终于开启,有人来到她床前,即使紧闭着眼睛,鼻端嗅到的气息也是那么熟悉——她在床幔的阴影里悄悄半眯着眼睛,看到床边,正站着久违的老蛊婆萨玛。
为什么萨玛婆会在这里。
这里真是沧溟水榭吗?
一旦开始了怀疑,疑点便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虽然她看到白小天的衣着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水榭门人,这里理所当然是沧溟水榭。但若是沧溟水榭找来萨玛婆来给她治疗,没必要躲躲藏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笑笑身上有连心蛊,他不该会离开她太久,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半晌,她听到萨玛婆对刚进门的人道:“没有用,这丫头身上的蛊互相作用,已经不听使唤了。恐怕她不死,蛊虫就别想拔除,还是照旧,取她的血吧。”
她的腕子上有个伤口,不大。
宝瓷还一直以为是醒来时摔倒刮碰的,人终日昏沉清醒的时候不多也不曾深思。
萨玛婆在伤口上撒了药,很快刚结的痂便又被蚀掉,新鲜的血流出来。
宝瓷闭着眼睛由她折腾,今天没有喝汤粥脑袋也清醒不少,便开始盘算。能用到她的血的人只有两个——连心蛊连着的笑笑,和共命蛊连着的宝珞。
这血,是放给谁用的?
☆、第二章
伺候宝瓷的丫头很沉默,让人一直疑心她是个哑巴。
宝瓷没再吃她送来的食物,而是悄悄跟着她找到了厨房,就在厨房隔壁的院子她发现了萨玛婆的屋子——这里的人似乎怕她带来的那些蛊虫,单独辟给她一间小院,看起来本来应该是柴房一类,院子不大,杂物都收拾在一边儿,整个院子便都被萨玛婆摆上了一些奇怪的虫虫草草。
就算过了这么久,就算她的脑袋曾经受损,看到那些虫虫草草的时候还是无比的熟悉和亲切。她担心被发现,只顺走了少许,又在四周探查了一下——这里果然不是水榭,建筑不是记忆中的白玉楼台,也不见雾气弥漫。
她不能停留太久所以很快就溜了回去,躺在床上装睡,开始担心自己如今这瘦瘦干干也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能不能逃得出去。
萨玛婆虽每日会来,好歹也不是每天都需要采血。
她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枯瘦如柴了,昏迷这么久粒米不进还得没事儿给人放放血,她没变成人干真是阿米豆腐!
现在她只能让自己专注在眼前怎么自保脱身的事上,不去胡思乱想。
笑笑才不会有事,他是堂堂沧溟水榭少主,又有那样一身武功,没什么需要她去担心——
她虽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对宝瓷来说仿佛昨日她还和笑笑日日在一起,马上就要成亲,突然之间就被拉进了没有笑笑的现实里,这种难以适应的落差怎么能不叫人心慌。
现在白小天说的话她绝不会轻易相信,她得让他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他到底是谁的人!
白小天还一无所觉,如常的蹦进宝瓷的房间,“姑娘找我?瞧着姑娘这几天调理的也不错了,是时候可以进补了,想吃点什么没有?”
宝瓷不自觉就想到梦里笑笑做的那一桌桌的美食,对白小天道:“你拿纸笔来,我列单子给你。”
白小天好囧……他只是客套一下啊,不要这么不客气~~
既然话出口了白小天自然只能拿了纸笔来,递给宝瓷时只觉得放在纸下面的指头被宝瓷的手不经意的一碰微微一下麻痛,猛的抽回来险些连纸也扯破了。
“怎么了?”宝瓷倒是问的若无其事,白小天看一眼自己的手,上面一个细微的小伤口正在渗出血珠。宝瓷惊讶的伸出自己的手——“哎呀,我今天刚修剪的指甲果然还没磨平滑,划到你了吗?要紧吗?”
白小天看看她的指甲果然如她所说还有着修剪后的棱角,这才放下戒备,“没事,大男人一个哪儿能在乎这点破皮。
”
见他没有再在意,宝瓷便不时的问他附近不错的吃食,常用的厨子的推荐——慢慢转移着白小天的注意力,在不知不觉间白小天打了一个恍惚,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当他再一次打了个恍惚,回神时宝瓷手里一柄短短的小刀已经抵在脖子上——那是割草药剪树枝用的小刀,两寸长一寸宽刃口却锋利非常。白小天很清楚他的脖子绝对没有树枝难割。
“姑娘这是做什么……”
宝瓷手里的刀尖在他白白嫩嫩的脖子上蹭了蹭,挑着一边嘴角哼笑着问道:“说吧,你到底是替谁做事,这里是什么地方,笑笑在哪里?”
“……”白小天默了默,很显然宝瓷已经不信他了,这个时候就算再说什么也……
“你最好老实说,别想什么歪主意!刚刚你已经中了虫毒,劝你也不要费力挣扎了!”
白小天暗暗动了动,体内却是一阵虚软提不起内力,知道果然着了宝瓷的道儿。
他苦笑一下,“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这里虽然不是沧溟水榭,但我的确是水榭的人……”
“若要我相信你,就带我见笑笑!你们取我的血难道不就是拿去给他抵抗连心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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