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夜少的扶持,一步步朝门口走去,没有人阻拦,却有一群人在身后跟着她。夜少一看觉得出乎意料,跟着青帝的竟然是司夜家的暗士,暗士只忠心一人,那就是家主。这么说……
阿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憋了很久才说:“这真像是一出戏,一波接一波的,可惜小夜如果你和青帝是兄妹的话,那你们还怎么办?”
秦呵斥了他一声,这阿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少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正好,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断了痴念,如此甚好。”
秦和阿源面面相觑。
似乎颜夫人究竟在哪里这件事被暂时的忘记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当事人如果出现的话对整件事会有怎样的回应
。
青帝回到小院子里,青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一见青帝回来也不知该说什么,此时倒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因此对这个“假妹妹”也同情了起来,她问了一句:“颜夫人呢?”
青帝好像是没听到,只冲着青眉傻笑了一下,说:“我们来喝酒吧,今天不醉不罢休。”
两个疯女人就这样搬出家里所有的酒,一坛接一坛,喝的不亦乐乎。喝到几分醉,青眉狠狠地砸了青帝一拳,说:“你小子还好,颜夫人不过是被抓走,这不是还没什么消息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就不一样了,你能赔我爹和娘吗?”
青帝将酒坛推到她面前说:“嘘……别说这些了,喝酒。”
青眉却哭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吼着:“我爹娘没了,你叫我怎么别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可以阻止的,我已经看到家里多了些东西,如果我就仔细的话吗,我就会去问问,说不定我就知道那是油,引火的油啊。我想不通爹娘为什么要自杀,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们?”
青帝盯了她很久,用手指摇了摇,直叹息:“原来是自杀啊,这不负责任的。”一听这话,青眉来气了,她跌跌撞撞地踢开椅子,然后站在青帝面前,揪起她的领子说:“别以为你今天打扮得漂亮了我就不敢打你。”说完一计拳头没轻没重地就下去了,青帝也不躲,站在哪里任由她打,还傻呵呵地笑着说:“你就这点胆量啊,不愧是胆小鬼夫妇生出来的小胆小鬼。”
在外面看着的秦对夜少说:“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讨打啊她!”
夜少静静地站着,说:“她就是想找人打她一顿。”而他的胸口也开始钝钝地疼了,他们之间果然还是有着某种牵绊。
见夜少似乎又不舒服的模样,秦忙问:“你这也算是陪着她吃苦吗?你最清楚,加诸在她身上的痛也会同时出现在你身上,你这又是何苦?”
“她痛快就行吧,比起我亏欠她的,这算不了什么。”夜少的话还是这么玄奥,秦算是能听懂一些,但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那就更不用说别人了,忽然秦生出一种感觉:如果错过了青帝,或许小夜这一辈子就只会孤独一人了。
头上珠花落在地上,随着青眉又一拳招呼上来,青帝瘫倒在地,却开始大笑。飘逸绵长的裙摆如莲花一般铺展在青石板上,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而她缭乱的青丝,有几缕飘在脸颊,无端的有几分柔弱无助的模样,跟她脸上肆意的笑容是那样的不搭。青眉算是出了气,看到青帝的模样,对她伸出手说:“瞧你那死人样,说说吧,你又出什么事了?”
青帝展颜一笑:“你说奇不奇怪,越想醉一场的时候却
越是清醒。”她的眼睛望向门外,刚才那里还看得到夜少的影子,现在倒是不见了,他确实识趣,知道现在青帝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了。
伸出手,青帝一使劲将青眉也拉着一屁股坐到地上,这姐俩刚才还打打闹闹的,这会儿却笑了起来,青帝对青眉说:“你再问一遍之前问过我的问题吧?”
一边揉着屁股的青眉正色道:“如果有一个人欺骗了你很多年,甚至害了你的家人,你会原谅她吗?”
青帝收起笑容说:“不会。”见青眉侧眸,震惊,她又说:“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受的惩罚已经够了,毕竟我跟她做了十几年的母女,我很清楚她内心的煎熬。甚至这么多年来,她都像亲生母亲一样对我,但是我很少喊过她母亲,就是因为知道她曾经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可是青眉,她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们。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为心中的情疯狂过,谁没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至少她退出了,至少她离开了……所以姐,别恨她。”说完这些,青帝迅速起身,端起桌上的酒又喝了一口,然后什么都不管朝门口走去。
青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不大对劲,她跟着跑出去,却看到门口,青帝追上了正欲离去的夜少。
两个人相对而立,相顾无言,阿源早已经离开了,而秦自觉地退回院子里,揽着青眉的肩说:“我们进去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青眉急切地说:“可是我觉得青帝的表情不对劲啊。”
秦带着青眉进去,他说:“她的表情很早就不对劲了,没事的,你别担心,有小夜在,她不会有事的。”
青眉瞥了他一眼说:“就是夜哥哥在,我才担心。”
夜色萧条,晚风吹动青丝,飘散无定。青帝冷静地说:“他们的意思是要我会司夜家吗?”夜少微微点头示意。青帝又问:“那如果我回去了,他们会放了颜夫人吗?”
“有这个可能,如果你心甘情愿回去的话。”
颔首,青帝转身说:“那你去安排吧,挑好时间通知我一声就行,我一定‘心甘情愿’地跟你回去。”还有一句话青帝没有说:既然都是要回去的,还不如把这份人情送给你,这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夜少!
看着青帝单薄的背影,夜少忽然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他本来就不敢拥有她,可为什么当快要失去的时候,心里会是那样的不适,好像什么地方被狠狠地剜了一块,缺漏的,很难完整了。他急切地喊了一声:“青帝!”
背对着夜少,青帝停下脚步,等待。夜少眼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就这么穿着吧,到时候回家,让老头子看着也
高兴高兴。”
青帝不做表态,双手向后将门缓缓关上,苦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他一声哥哥了呢?
☆、【不欢之宴】
司夜家别院来了一个不常来的却并不陌生的人,夜少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前厅,看到那个潇洒依旧的身影,禁不住喊了起来:“小叔叔……”这一声喊了之后,那人转过身来,笑哈哈地说:“小夜啊,你最近可是难找的很,我几次来都扑了个空,你都在忙什么呢?”
夜少无奈地说:“还是这个武学交流会,再过几天就开始了,如今更是要小心,决不能出一点岔子。”
叶小爷也不犹豫,开口就说:“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听说最近找到了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孩,是谁?”
夜少平静了几分,说道:“小叔叔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请她过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她回去,最近大哥总是提到她,看样子是很急切地相见一面,你也知道的,大哥对女孩是格外的喜欢的,他让你慧姑姑保留着司夜姓氏,曼宁私自从家里出来他都不追究,可见如果寻到了这亲生女儿,他还不知道有多宠呢?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跟那女孩打好关系,这样有她在大哥耳边替你说话,你的地位就更稳固了,要做什么事也会很方便,可千万不要让二哥占了先机。”
听着小叔叔的分析,夜少只说了一句:“小叔叔等你见到她就清楚了。”要不要这么做,主动权都在青帝手里。
青眉第二次帮自己这个妹妹梳妆,这一次却是真的要分别了,她放下梳子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听他们的话去认什么祖?”
青帝拿起梳子交到她手里说:“赶紧梳吧,一会儿他们该来催了。”她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心里的感情定是不好受的。青眉赌气地说:“颜夫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抛下一切去过受人牵制的傀儡生活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功夫,喜欢江湖,再过几天就是武学交流会的日子了,你其实可以等参加过那个之后再去认祖归宗,也不差这几天。”
在青眉的手背上拍了几下,青帝温声说道:“算了,这阵子我在外面闯荡,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这江湖也不过如此,有时候还觉得挺烦人的,如果能做司夜家小姐,有人伺候,生活无忧,那也不错。别说的好像我牺牲很多似的,其实啊,我是赚到了。你看看,司夜家什么东西没有啊,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家主是我爹,我多大的荣幸啊,还有……”
青眉一下打断她的话说:“好了,你别跟我强调这些,你自己真觉得好就行。”她鼻音有点重,细细梳理青帝的长发,明明已经梳顺了却还是拿着梳子不停地梳,好像梳子不停就永远没有结束一样。
门口有人来催了,青眉紧张地拿着梳子回道:“还没梳洗好呢,催什么催!”青帝被她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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