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宫装的宫女端着飘着香气的福建乌龙缓缓而入,顿时满堂的茶香。
先是乾果四品,然后是蜜饯四品、饽饽四品、饽饽四品,之后才开始上前菜七品,膳汤一品......
节令宴都是有定制的,皇宫的菜品定然是好的,可是今天入宫的各位都不是来用膳的,所以即使面前的山珍海味也无法转移大家的视线,所有的人都揣摩着目前的情况,皇帝虽说身体康健,可是几位王爷也已经羽翼丰满,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观察着场上的一切。
礼乐声在太和殿中缓缓地流淌着,不时地有艺人在大殿中央表演,歌舞礼乐,应有尽有。
太和殿的另一边用长长的屏风隔绝开来,里面就坐的是皇贵妃统领的**妃嫔,以及诰命夫人、官小姐们,他们隔着屏风观察着表演,不时地小声交谈。
“咦,轩骊侯不是女子吗?怎可坐在男客那边?”一个官家小姐向另一个说道。
另一个小姐捂着嘴巴笑了笑:“人家是侯爷,自古只听说过男子是侯爷的,可曾听说过女侯爷?”
两个女子就躲在下面笑得意味深长,那是嘲讽的笑,笑紫琅身为女子却为男客,实在是不成体统。
一旁的宇文怜却嗤笑了一声:“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岂容得了你们放肆。”
两位官家小姐本想反驳一下,可是,一抬头看见是宇文怜,两个人的脖子立时往回缩了缩,声音也降了调:“宇文小姐。”
宇文怜冷哼了一声:“愚蠢!”
两位小姐敢怒不敢言,只能被怒气憋得脸颊通红,宇文怜却一阵爽快,她就是喜欢看人吃瘪,这时不远处的另一位小姐远远地就把视线投向宇文怜,这个宇文怜难道和轩骊侯感情笃厚?否则为什么替轩骊侯说话?
穿着淡绿色长裙的石依依,在花红柳绿的官家小姐中显得并不是非常的出彩,可是,宇文怜却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过头寻找那抹视线,石依依却不动声色地慢慢地移开了眼睛,重新看向场中的歌舞表演。
宇文怜没有寻到那抹视线,立刻有些不悦地皱了一下眉,然后目光在成堆的小姐中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发现,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摆弄着面前的食物。宫里的表演,都是有定制的,不能逾越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看头,实在是无聊之极,哎,为了封号就忍忍吧。
第九十章 机括之能乱朝堂
太和殿中间一群舞姬站在荷花台上跳舞,不停地旋转,旋转,看得紫琅头昏眼花,只能把视线投在面前的食物上,这时坐在旁边的左安炫倒是不安分了:“紫琅,紫琅。”
紫琅放下酒樽:“何事?”
看到紫琅应了自己,左安炫咧开嘴唇笑了笑:“明日的花展我一定会去的。”
“你不是已经让家奴递了口信的吗?”紫琅拿起筷子摆弄着碟子里面的食物。
左安炫腼腆地笑了笑:“我想亲口跟你说。”
紫琅淡淡地点了点头:“哦。”
左安炫还想再说话,可是看着紫琅的表情,即使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只能把视线转开,只是里面多了一些苦涩,那些一直转动的舞姿似乎要席卷出他的泪水,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夜,他真的后悔了,不应该默许顺天府去包围淳于府,不该强迫她给自己道歉,以致闹成了今天的局面,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地沉醉在舞曲当中,直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慢慢地走向了场中,魏王的爱女,宇文怜。大家都惊讶地张着嘴巴,不知道这位嚣张的大小姐要现场表演什么。
宇文怜穿了一身蓝色华贵金丝裙,袖口刺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在裙摆处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裙摆随着走动随风而动,轻盈脱俗。淡淡的妆容把她姣好的肤色尽显无余,札着流苏髪,插了一根流苏的簪子,别有风情。她快步走到大殿中间,然后俯身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对面前的这个孙女似乎也很有兴趣,如此的场合,却不怯场,大方磊落,他高兴地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和蔼:“你要表演什么?”
“孙儿会制作机括,现场为陛下表演。”宇文怜声音洪亮,带着小孩子的天真,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在朝堂中掀起了怎样的暗潮。
几乎所有的人听到机括两个字都是一惊,大家看向魏王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有深意。皇帝似乎是没有感觉到大家的情绪,笑嘻嘻地看着宇文怜:“你真的会机括?”
宇文怜笃定地点了点头:“真的。”
“那好,开始吧。”
宇文怜笑着领命起身,然后向外围的一个丫鬟使了一个颜色,接着就有内侍搬上来一些东西,有大水缸,圆桶,水桶,小木球,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具。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宇文怜这是要现场给大家制作,每个人神色不一,紧紧地盯着宇文怜。
宇文怜看着面前的工具,自信地一笑,接着众人就看到了她的动作,她指挥侯在一旁的内侍用大缸盛满水,水画盖上圆桶,然后蹲在那里雕琢,在缸下钻孔,通于桶底形成水喷,再放置许多小木球于喷水处,启闭灌输,水打木球,木球盘旋,久而不息。
她的动作很快,别人根本就无法直接窥视她的机关在哪里,只是看着那不断盘旋的木球,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凝重,看向宇文怜的眼神更加的慎重。
首座的皇帝看着那跳跃的木球觉得非常的惊奇,一时间龙心大悦:“不错不错,心思非常的巧妙,赏!”
立刻就有内侍捧了令郎满目的珠宝首饰进来,然后站在宇文怜的身后,宇文怜跪地谢恩:“谢吾皇。”
“好了,起来吧,这个,可否送给朕?”皇帝指着大殿中的木桶大缸。
宇文怜笑得很灿烂:“当然可以。”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退下吧。”
经过了宇文怜的表演之后,皇帝似乎有些疲倦了,就早早地退了席,皇帝已经走了,王公大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大家也络绎不绝地离开了,只是脚步略显匆忙。
只有紫琅和左安炫两个人慢慢地往城门外走去,高高挂起的月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左安炫:“紫琅,原来宇文怜这么厉害啊,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紫琅回想着刚刚宇文怜的动作,可是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左安炫也不在意紫琅的语气:“原来这就是机括的奥秘啊,真是神奇啊。”
本来今天还担心如果陛下乱点鸳鸯自己该如何拒绝的,可是宇文怜的机括似乎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打乱了,当然包括皇帝,所以今天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紫琅慢慢地走着,竟然觉得身边的左安炫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你不是在骁骑营吗?怎么这么闲?”
这几次的宴席都可以遇到左安炫,难道他在骁骑营都不用做事的吗?左安炫却因为紫琅的话而脸红了:“我现在在家,没有去骁骑营了。”
紫琅本来还想问话,可是想起了那一次九峰山的惊险,估计这个废材侯爷是被那天经历的一幕幕给吓着了,所以不愿再去骁骑营了,她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就没跳过去了。
“你现在在国子学吗?”左安炫小心翼翼的问。
紫琅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是无话,宫门渐渐地跃入了眼前,两家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其他的官员都已经散去了,速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迅速。
两个人各自走向自家的马车,左安炫转身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紫琅已经钻进了马车里面,也只能面带失落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今夜,注定不安宁!
晋王府里,宇文偃大步往议事厅走去,那里已经等着几个幕僚,看见宇文偃进来,纷纷行礼:“王爷。”
宇文偃广袖一扬:“免礼。”
大家这才纷纷起身入座,表情却是如临大敌:“今日晚宴上的事情,王爷有何想法?”
宇文偃一身黑袍,就像隐在黑暗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中一个类似领头的幕僚躬身一礼:“我等知晓了。”
宇文偃轻轻点头:“宇文怜的身世可查明?”
另外一个着白袍的男子立刻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到一页:“宇文怜,十四岁,魏王庶女,生母为戏子秦冉,出生不满周岁,生母病逝。魏王接其回府,与魏王妃亲自教养,宠其类嫡女。”
宇文偃的注意力留在了最后一句上面,宠其类嫡女,这一句的确是非常的别有深意:“只有这些吗?”
幕僚躬身一礼:“是。”
“事情要暗中进行,尽量小心。”宇文偃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他的思绪停留在那些旋转的木球之上,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就想起了那一张面无表情的容颜,刚刚在大殿之上,她和左安炫似乎相谈甚欢,只是为什么,有些刺眼呢?
魏王府里,宇文申笑嘻嘻地把宇文怜送回了她了院子:“怜儿今天的表现非常的好,只是你有机括之能,竟然连父王都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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