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狼尊 (乐娇娃)

第十五章 不孝有三何为大

大厅里的檀香味让紫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老人，老人的表情并不是很好，情绪也很排斥，这也让紫琅的心里竖起了厚厚的防护墙。

淳于意没有在乎这么多，回到老家的轻松，以及见到母亲的喜悦让他的面部一直保持着笑容，这个时候丫鬟拿来了一个垫子放在大厅中间，淳于意就起身把紫琅放在垫子上：“紫儿，来，给祖母磕个头。”

其实紫琅是见过下人给自己或者淳于意和严朝婷磕头的，可是让她磕头，怎么可能?那种跪姿对紫琅来说是一种耻辱，所以她只是坐在软垫上不动，无声的抗议。

场面有点冷，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孙女，以及过分溺爱孙女的儿子，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站在她旁边的素素赶快很识相地虚握着拳头帮老夫人捶背，眼里却全部都是笑意，紫儿这样的话，老太太肯定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就行。

时间过去的越久，淳于意的笑意也维持不住了，他突然板起脸低头看着紫琅：“跪下!”

紫琅只是冷冷地抬头，声音冰冷：“我为什么要跪她？”“因为她是你的祖母。”

紫琅冷笑一声：“我只跪强者，她这个样子，我一爪子就能弄死她!”

淳于意突然脸色变得苍白，是的，她知道女儿的本事，这几天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如梦如幻，可是他依旧记得自己的女儿会狼语、会识路、会治病，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本事，他无从得知，可是，紫儿刚刚说什么?爪子?淳于意立刻怒气冲冲：“怎么说话的?你那是手，不是爪子!”

紫琅见好就收，声音平淡：“那好，我一手就能弄死她。”

淳于意立刻暴跳如雷，广袖被他甩得扑扑直响：“你不能弄死她!”

坐在首座的老人看着大厅之中儿子和孙女的争吵，听着孙女要弄死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沉寂得能够滴得出水来了，而旁边的素素则在心里大呼过瘾。

紫琅的火气也蹭蹭地往上冒：“那我要怎么她?”

淳于意：“下跪!”

紫琅讨厌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气势的压迫让她有无措的感觉，心中的怒火支配着她的身体，她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让我下跪的人都要死。”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像一句咒语一样穿进大家的心里，素素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首座上的老大大眉心抽了抽，眯着双眼，满面寒光。

淳于意也被紫琅刚刚一瞬间的戾气吓了一跳，他没有注意女儿刚刚的话语，只是突然看见女儿自己就站了起来，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紫儿，你能站起来了吗?来，走几步给爹爹看看。”

整个大厅似乎传来了几声无奈的呼气声，这个父亲为什么不关注一下重点。紫琅也被淳于意的话惊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呀，真的能够站起来了，看着前方向自己伸出手的，脸带期望的淳于意，紫琅定了定心神，然后伸出了脚，啪，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紫琅有点失望，情绪变得很低落。淳于意却笑嘻嘻地过来抱住她：“好了，紫儿已经很厉害了，现在都能够站起来了，马上就能走路了。”

淳于家的老太太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茶杯也晃了晃，洒出几滴茶水。淳于意也被这声巨响惊醒了，赶快看着紫琅：“紫儿，来，给祖母磕个头。”

紫琅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字千金地说了一句：“不。”

淳于意想继续劝说一下，可是看着女儿紧皱的眉头，还有她沉下目光，只能对着老太太露出了笑容：“母亲，估计紫儿累坏了，我先带她下去休息休息。”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更是咬牙切齿：“真，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吗?现在连女儿都不会教，不跪是吗?让她现在就跪到祠堂去，现在!。”

淳于意听到老太太的话，脸上讨好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母亲，紫儿还小，我也累了，先带他下去了。”

说完话就直接抱着紫儿走了，身后的老太太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淳于意没有躲，只是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紫琅，滚烫的开水直接浸透了衣服，他脚步没有停，直接往外走了去，而老太太双眼气得通红，一个白眼，昏了过去。

回到了厢房，淳于意直接把紫琅放在窗边的榻上，自己进了里间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脸色非常不好地坐在紫琅的旁边：“为什么不给祖母磕头?”

紫琅不解地看着淳于意：“为什么要磕头。”

淳于意一愣，对啊，他一直根本就没有告诉过紫儿为什么要磕头，因为一直宠爱嫡女，所以平常不管是见自己或者是夫人，紫儿也没有磕头行礼，看来是自己的疏忽，接着他脸色缓和了一下，循循善诱：“因为祖母是长辈，你是晚辈，见到长辈要磕头，这是礼节问题。”

紫琅不想听淳于意叽叽喳喳：“不，不磕头，反正她也讨厌我，我为什么要给不喜欢自己的长辈磕头。”

淳于意接着发愣，不解地看着紫琅：“你怎么会认为祖母不喜欢你呢?你是她唯一的嫡孙女，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她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还是那句话，谁让我磕头，我就让谁死。”紫琅的脾气已经暴躁了。

淳于意也有点暴跳如雷了：“你才多大啊，整天死死的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紫琅嘴上丝毫不让：“谁让我跪，谁就死。”

说完这句话紫琅就直接在榻上躺了下来，背着淳于意不做声。

淳于意看着冥顽不灵的女儿，气得要撞墙，真想把她抓起来，脱掉裤子，好好地打下屁股。这个时候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爷，老太太昏倒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淳于意大惊失色，提步就要往外走，突然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紫琅，然后对站在门口的丫鬟婆子吩咐：“照顾好小姐。”

“是。”

吩咐完之后，淳于意就面色焦急地赶去老夫人的院子。

淳于意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这个时候素素看见淳于意慌慌张张地进来了，赶快行了一礼：“父亲。”

淳于意没有理会她，直接来到床边，抓起老太太的手：“母亲，你怎么了?”

老太太把目光转向淳于意，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声音虚弱：“滚!”

“母亲，紫儿还小，您就不要和她计较了，等她大了懂事了就好了，您这样生气，不是糟蹋自己的身子吗?”淳于意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女儿有矛盾。

“哼，不过是个丫头而已，我要孙子，你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再原谅她，否则她永远别想得到我的欢喜。”老太太声音突然凄厉起来。

“母亲，我已经找慧远大师算过，我命里无子，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执着呢?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淳于意也是面露悲伤。

“不，我不信，我不信命，你给我生，给我生，明天，明天就把我身边的四个丫头抬房，我要孙子，孙子。”老太太突然歇斯底里。

看着如此疯狂的母亲，淳于意想起刚才紫琅说的话，原来是真的，母亲不喜欢紫儿。他看了看老太太扭曲的脸庞，慢慢地站起身，然后吩咐旁边的素素：“你好好照顾母亲，让下人去吩咐，就把大夫留在外院，诊金多给些。”

“是。”其实素素刚刚听到了老太太的话，自己的心也似乎被揪着，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女儿，这些日子她日日哄着老太太，才让老太太对自己和颜悦色，原来，老太太根本就不喜欢孙女，紫儿是嫡女，更何况自己这个庶女呢?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老太太，突然心生悲凉，她突然有点羡慕淳于紫了，如果自己能够像她那样大胆、洒脱就好了，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庶女。

本来是好好的一场团聚，可是府里却没有任何的喜气，主子们都是在自己的院子用的晚膳。

晚膳之后，蔡立带着紫琅去后院练习走路，睡了一下午，大家都恢复了一些体力。

淳于意和文兴宇坐在亭子里品茶，百年世家，好东西不少，回到汉阳之后淳于意更是把各种上好的茶往文兴宇的院子里送，让文兴宇格外的兴奋。

此时文兴宇在这茶香寥寥的氛围里异常的享受，可是，淳于意却如牛嚼牡丹一样，让文兴宇一阵肉疼：“你这是怎么了?有你这样品茶的吗?”

极品的六安瓜片就被淳于意就如喝酒一样，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淳于意看了看手上的茶杯，然后尴尬地放下，看着文兴宇：“先生是不是该跟教紫儿《孝经》了?”

“现在教《孝经》太早了吧，紫儿虽然会说很多，但是很多字都不认识，现在才刚刚教说话认字，孩子聪慧，但也不是如此这般拔苗助长吧。”文兴宇看着淳于意，面露不悦。

“哎!哎!先生，你可别误会，我也是，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