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作弊器 (水水变成冰)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水水变成冰
- 入库:04.09
“我表妹定不是这种人,我常听奶奶夸她温柔娴淑。”张程鹏想了想,辩解道。
又是一个学子过来凑热闹,反驳道:“别提了,什么温柔娴熟。我姐姐今年十三,在三进的筝班,我娘也总说她温柔娴淑。可她不知回报,还处处针对我娘,而且每次都还先哭着去找爹告状,真不识抬举。”
说话的学子是京中舒学士的次子,名叫舒框,乃是继室所出。舒学士的元配早些年犯了心悸过世,留下一子一女。
且舒学士还有几房小妾,多位庶子庶女,内院每天纠纷四起热闹非凡。
舒框是嫡次子,元配留下的那嫡长子,可不正是他娘的眼中钉肉中刺。舒框倒是颇为崇拜他大哥,可惜不是一个娘生的,心中到底又隔阂,他大哥舒栎对他向来不冷不热。
至于舒框口中所说的嫡姐,便是元配之女舒情,在外名声很好,是个有才情亦有柔情的女子,也还算有几分美貌。年十三了,正是定亲的好时候,家中来访之人日益增多。
舒框口中嫡姐的阴险小人之举,倒也不全是舒情的错。继室给元配的孩子下绊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舒情难道还不能告个状?
舒框为人单纯,他娘舒陆氏不怎么让他知道内院里的龌龊事。他又只是个九岁小娃,比梅班的其他人还要小上一点,自然看不破天机。
他们在前面说得热闹,夕锦坐在后面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她和张程鹏虽是表兄妹,却也有五年未曾相见。他们这个年纪本就是多变的时候,一天一个样,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相认。
今天出了房门以后,琼枢还没有开过口,夕锦总觉得有些别扭。
平时这颗珠子叽里呱啦一大堆,还得嫌他烦。现在他不烦了,夕锦又觉得不习惯。
琼枢到底还是怕被人发现的,一颗会说话知天命的珠子,那得是多惊世骇俗的事儿。而且琼枢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当做过神器什么的,想想当年江湖为了一颗绿珠子腥风血雨的激情岁月,琼枢就直打寒颤。
夫子没一会儿就进来了,不过而立之年,看上去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正是一副读书人模样。
见他一进来,刚才还闹得不行的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那夫子眼神在室中扫视了一圈儿,看到夕锦的时候,大约因为是生面孔,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往下继续打量。
“点名。”那夫子淡淡一笑,其实心中谁没来谁来了早已有数。
夕锦拿出张虞给的课表看了看。
成竹书院的规矩,每天的前两节课定是要按照班级上,下午的课才是自由排的。她对二舅舅说想学琴棋书画,二舅舅便按云华的课业给她排了琴棋书画,想想也有希望她们姐妹互相照应的意思在里面。
夕锦苦笑,二舅舅可不知道,她和云华一早就结了梁子,此后一个学年都要同读,恐怕形式不怎么乐观。
夫子把名字叫了一圈,夕锦意外地听到了大表哥的名字,张程鹏也注意到了夕锦,两人都在周围细细打量,可无奈隔得太远,中间又夹了许多人,想要看到对方实在不易。
夫子看了看点名录上的名字,微微一笑。
这教室里一共二十一位学生,梅班总共二十四人,应是缺席三人。可按点名来的话,可就一人都不少了。
夫子摊开书本,不再多说,这是打算上课了。
坐在角落里的几个一直缩着的男孩,见此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摊开书。
夕锦翻开《诗经》,第一节这位夫子正是说诗词的,正是京里闺中女眷所爱的风雅之物。夕锦听说过每年到了时节,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便会轮流举办花会,除了赏花颂花,当然也不能缺了才艺一项。尤其是考验小姐们才学的赋诗,是万万不能少的。
夕锦最缺的便是这诗词歌赋,虽然书上的东西一知半解,可也只能打起精神硬着头皮上了。
13 王娇
晕乎乎地过了上午两节课,因为听得云里雾里,夕锦掐了自己好几次大腿才勉强撑住没睡着。
至于小喜,瞪着一双眼睛血红,一看就是忍哈欠忍得辛苦。
看看其他学生游刃有余的模样,夕锦狠狠地心酸了一把。
用了午饭,终于约莫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是二舅舅给排的课了,是琴艺。
夕锦琴棋书画中唯有琴艺还算过得去,其他三项皆是一塌糊涂。
可是京里的水平如何,夕锦不知,只能在心里忐忑,期望至少自己有一门能跟得上就好。
夕锦怀里抱着的,还是张虞昨晚给她腾出来的旧琴。她自己的琴早在离开宁州的时候就当了,琴难以搬运在逃难的时候也实在没什么用,搞不好人家劫匪看到你包裹里有琴还以为是个富裕人家出来的,冲上来劫一劫也未必。
小喜则帮忙搬着琴凳和琴架,夕锦是第一次上课,自然是要自己过去铺个位置的。
走到一半,正碰上云华。
云华远远地瞧见夕锦,美眸微睁,瞪了她一眼,就不在言语。
倒不是云华不想冲过来再和夕锦来一场口舌之争,而是云华前面领路的这个人实在得罪不得。
夕锦定睛,包括云华在内的一众少女,皆是跟在一位衣衫尤其鲜艳的美貌姑娘身后。那女子柳眉杏目,身姿窈窕,再加上及其出挑的打扮,站在那群围聚在她身边的小女孩中,衬得犹如九天仙女一般。
而云华却正相反,虽然一身衣物明显比之前在成衣铺要好,可是和其他衣着光鲜的姑娘比起来,就像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麻雀。
这群女子都是抱了琴的,想来和夕锦正是一个方向。
夕锦站在那里等着这群人走过了,才再迈步向琴室走去。
琼枢挂在夕锦的脖子上,随着她的步伐晃来晃去,嘀咕:“嘿,来了。养成游戏必备的好朋友的联盟,你可得好好想想跟哪几位处好关系,以后受益匪浅啊。”
“住嘴。”夕锦斥道。
跟在后面的小喜好像听到夕锦说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去,却见夕锦神色如常,心想大约是自己听错了。
赶到琴室,小喜又学着其他伴读的样子摆好了琴,就自己站到了一边。
琴课和诗词课略有不同,主要还是得学生们自己动手,伴读们就在一边晾着,享受一下初学者的魔音穿耳就好。
琴这个东西,只要有一把音色空灵的好琴,就是三岁小孩儿在上面随便拨弄几下都不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但是如果是一大群少年少女按照不同的节奏一起弹奏的话,效果就比较……
夕锦的手劲不足,弹出来的力道根本比不上那些男子,在一大片咚咚当当的声音之中,她根本听不见自己的琴声如何。
琴课的老师是一个老学究,总是笑呵呵的和蔼得很。
他的学旨是——琴是玩出来的。
他不爱过多的指点,就喜欢让学生们对着谱子乱弹,弹上个几节课再一个一个指点。
这样对于自觉的学生来说,自然更有利于形成个人风格,像是那位领着一大堆千金的华服小姐,似乎就颇有造诣,在一重又一重的噪声干扰之下,都能听得出她婉转通灵的琴音。
当然,那一把一看就是精工细作的好琴也功不可没。
云华就坐在夕锦的斜对角,夕锦没少接到她甩过来的眼刀子,就连云华手里的《高山流水》,都被硬生生弹出了几分《十面埋伏》的味道。
老学究路过云华身边的时候,不由得捋了捋花白的长胡子,眯着眼睛道:“小姑娘,弹琴杀气不要这么重嘛……”
云华气闷,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夕锦。
旁边一个小姑娘见此,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趁老学究转身的空当,那袖子掩了脸对夕锦说:“你和张小姐有什么过节?我倒还没见过她对谁这么在意过。”
“……我和她是表姐妹。”夕锦并不认识这姑娘,也不知该怎么说,便道明了她和云华的关系。
那姑娘样子看上去甚小,圆圆的脸很是可爱,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看上去灵气十足。她头上插了跟小兔簪子,垂下来的流苏一摆一摆的。
“我同我表姐关系也一般,”那小女孩闻言露出一个意会的表情,“谁让她老和我祖母告状,说我抢她东西,真不要脸,却偏偏还不能撕破脸皮。”
……不是这么回事儿。
见这姑娘竟然一副理解的模样,夕锦也只能勉强一笑,算是回应。
这位小姐却不放过夕锦:“我是王娇,我爹是兵部侍郎。我听说贵府近日分了家,你既是云华的表姐妹,莫不是那位跟了张虞张大人走了的?”
夕锦闻言微愣,点点头,再看王娇,她已是一副欣喜的神色。
“巧了,你可知你外祖母的妹妹正是我的舅母?算起来,我可比你还高一个辈分呢!”
夕锦觉得王娇话中有话,却听不出到底玄机在何处,更是接不上口。
算起来侍郎比张虞的编修还要高上一些,王娇却似乎有意亲近与她,不知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