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辰蹙眉,有些关切的说道:“你的伤……”
朱语清向破庙之外踏去,边走边道:“现下不碍事了,我们快走吧。”
林夜辰拿她不过,也不再多劝,当下也随着朱语清向外走去。朱语清又道:“我们是不是要途径扬州?”
“是的,我们现在几乎是原路折返,自然得过扬州。”林夜辰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佳儿,你可是想回家看看?”
朱佳儿停下脚步,也没转身,轻轻闭上双眼,道:“我想去看看我爹,好久没有去祭拜他了。”
林夜辰身子轻轻一震,声音有些干涩,道:“佳儿……”
朱语清别过头来,淡淡道:“林夜辰,想不想听我以前的经历。”
林夜辰也不知道何时而起,便开始对朱语清有着一种好奇之感,也不知道她之前有过什么遭遇,只觉得她将人世中的种种凡事看得很开。他点了点头,注视着朱语清。
朱语清迈出步子,边走边说道:“我自小和我爹生活,一出生我娘便过世了。我十二岁那年,我爹赌钱输了精光,无奈之下只能将我拿去给揽薇院的鸨儿玉婵姑姑作抵押,玉婵姑姑也才肯借钱给我爹。”
林夜辰在后面跟着,低头看着地上枯黄的树叶,“难怪后来你会出现在观舞台上,韩笑邦那恶霸也将你和另外一个女子劫了去。“语毕,他不再说话,静静聆听着朱语清的言语。
朱语清轻轻点头,又道:“我在揽薇院待了一个来月之后,我爹终于来接我了。可是,那一晚我爹却惨遭毒手!”
林夜辰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许是这话对他尤为震惊,本是父女二人好好团聚之日,怎么到头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一晚我家突然冲进来两个大汉,叫嚷着要我爹交出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为何物,只听得我爹说没有,后来两个大汉猛地将我爹一推,我爹后脑勺撞在木榻的角上,便……便命不久矣。”
林夜辰有些悲愤有些伤感,他缓缓道:“那‘东西’难道会是伯父之前赌钱与人结下梁子欠下的债?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朱语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们得知我爹处于垂死之际时,便准备也将我杀了,好在当时我装死,才躲过一劫。”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两个大汉又将我家翻了个底朝天,好像也没找到个什么稀奇出来,倒是一怒之下一把火将我家烧了。当时熊熊烈火,我差一点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只不过后来发现我爹奄奄一息,他要我将家里一直挂在墙上的木剑取下。”
林夜辰眉毛一扬,“木剑?”
“对,木剑,那是我娘生前最爱之物,我取下木剑。便将他扶出屋子,或许一切皆是天意,我们出了门,房屋就坍塌了,消失在浓浓大火之中。”朱语清回忆往事,嘴角有些颤抖,“后来我爹便离我而去,我将他的身子拖到了后山,挖了一天的泥土才将他埋下,我拿着那把木剑,就好像看着我娘一般,念及我爹多年来一直对娘牵挂不已,便将那木剑与我爹合葬了。”
林夜辰轻轻一叹,眼神充满怜惜之意,想到后来朱语清在慕泽门的遭遇,心中也为她难过不少,一个身子单薄的孤女,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有些悲伤的说道:“想不到佳儿小小年纪便遭遇这些伤痛,不过佳儿依然能坚强的活了下来,我林夜辰真是佩服得紧。”
朱语清淡淡一笑,歪过头来,适才有些怅惘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她道:“过去之事,再怎么难过也是那回事了,我还不如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向前看。”
林夜辰又隐隐露出一丝佩服之色,当下也扬起嘴角,阳光之下笑得很是灿烂。
“好久没去祭拜他了,四年来每年都经常去的,这次路过扬州,我想去看看。”朱语清淡淡说道。
林夜辰重重点头,道:“走吧,我陪你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独眼大汉
一天之后,夏日里的扬州显得有些慵懒,火辣的太阳照耀着运河边的杨柳,淡淡的热风而过,不停的招摇着。扬州西郊,后山之上,满目青葱树木,绿油油而泛着光彩。朱语清跪在一座孤坟前,孤坟杂草众生,但周边却生了不少的紫色小花。
朱语清磕了磕头,上了三炷香。
香烟飘渺,夹杂淡淡的烟熏味,随着贡品的味道,竟有一种迷幻之感。
“爹……女儿又来看您了。”朱语清看着孤坟有些发怔,想是在回忆着孩童时代的种种过往。那个时候依稀在目,迷上赌的朱长宵,应该是朱剑翔,还有天真顽劣的朱佳儿,多少年了,多少年过去了,眼下却是这番景象。
片刻之后,她缓缓起身,道:“爹,这次我要出趟远门,要到苗疆去,所以回来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了。”
身后的林夜辰也不说话,一袭青衣,衣袂飘飞。
“想来爹也不会寂寞,娘留下了的木剑和你葬在一处,那木剑宛如娘一样,爹自然不会孤独了。”朱语清笑了笑,又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道:“林夜辰,我们走吧。”
林夜辰点头,对着孤坟拜了一拜便尾随着朱语清而去。
天际忽然行来一片厚重的云彩将太阳遮住,后山顿时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变得有几丝阴冷。也在此时,适才孤坟的不远处的丛林里却冒出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
那人看着远去的朱语清和林夜辰,呆立了片刻,又转身看着那座开满紫色花朵的孤坟。斗笠压得很低,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朱语清和林夜辰向扬州码头走去,漫漫长路,何时才是尽头?
此一去苗疆,也不知道会遇见多少事,也不知道前方是毫无险阻还是困难重重。在他们二人的眼里,这些也不重要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解药。
扬州码头,道路两旁的垂柳早已茂盛浓绿,借着微微清风不停的摆荡。码头上停泊着一只大客船之外还有好几只小船,有的用以打渔有的用来运货。码头的工人都在忙碌着搬运大大小小的行李,渔夫船客不是在岸边歇息就是来回走动,码头之人,形形色色,一副热闹景象。
烈日从适才厚重的云层中钻了出来,一时之间码头被阳光照射,不少人都眯着眼睛,不停的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水。
朱语清和林夜辰上了客船,夏日的燥热弄得船舱也有一股汗臭之味,朱语清不禁蹙了蹙眉,身后的林夜辰也尴尬一番,轻声道:“佳儿,这天气之下,船舱里的味道难免会这样……”
朱语清却仰头笑道:“不用担心,林夜辰,我只是一时不习惯这气味,这些东西我看得不重。”她走到一个角落里,便坐了下去,招呼林夜辰道:“快过来吧。”
林夜辰见朱语清有些爽朗性子,当下也嘴角也挂上了笑容,细细摇头慢步走到朱语清身旁,也坐了下来。
“让开!让开!别挡我的路!”倏地,一个粗犷大汉的声音从船门外传来,接着便是有人摔倒在船木板上的声音。
“啊哟!啊哟!大爷,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让路!”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子呻吟道。
“呸!老子这就从你身上跨过去!”那汉子接着一声狂笑。
林夜辰听得此处,心里有种愤怒涌了上来,他正欲起身去为那个被欺负的男人打抱不平,却被一只玉手拉住。他侧目过来,只见朱语清对他轻轻摇头:“等等,我们先在一旁瞧瞧,看看那不讲理的大汉是谁。这当口若是惹了什么麻烦,我自然不是害怕,只是现在我们赶路要紧,还是少拖延时间,你说我说的可对?”
林夜辰恍然大悟,为适才的冲动感到惭愧,道:“佳儿说的对,我大意了。”
船舱外那大汉又是一声大笑,正向舱内走来。林夜辰和朱语清齐目望去,只见那人粗衣短打,背后被着两把斧子,浓密的胸毛,黝黑的肤色,令朱语清倒吸一口气的是眼前的这个大汉瞎了一只眼。
林夜辰冷目盯着那个大汉,低声淡淡道:“怎么会是他?倒真是好几年不见了。”
朱语清也是寒毛竖起,道:“四年多了,我还以为这为恶无数的韩笑邦死了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扬州恶霸韩笑邦,这几年来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在朱语清他们都差点把他忘记的时候,他却又出现了。
韩笑邦走到舱门边上,看见一个柔弱妇女坐在门边,当下色心大起,拉着那妇女的手在嘴上迅速吧唧亲了一口。那妇女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韩笑邦一声淫笑,便将那妇女抱在怀里。那妇女孤身一人,没有人来帮她,她力气甚小,在韩笑邦这彪悍身躯下自然无法挣扎。
那妇女呜咽的哭着,双眼看向舱内的人们,像是在求助一般。可是众人都冷冰冰的毫无人情,看来都不敢得罪这个韩笑邦。
韩笑邦连连淫笑,继续在这妇女的胸上狠狠乱抓。
朱语清看得脸都气红了,她抽出自己的三寸银针,正要对韩笑邦发起攻势时,旁边忽然一阵劲风袭过,她定睛一看,林夜辰已然向韩笑邦快速逼去。
凛冽的杀气顿时令整个船舱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林夜辰握着孤鸣玉笛转瞬之间便架在了韩笑邦的脖子上。
看到林夜辰杀气重重的俊脸,韩笑邦脸色大变,但他却没有放开抓着的妇女,林夜辰怒视着他,大声说道:“你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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