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休心中难受之极,再也不看朱语清一眼。
林夜辰闭上双眼,沐云休又深吸了一口气,手用力握着剑柄,只见他将剑身往后缩了几分,正欲蓄势而发。
沐云天轻轻抚着自己的胡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络腮大汉长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旁的公子吟儿站在大汉身后,双眼不离的看着林夜辰。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停止了生命一般,静得可怕。
天空凄清,突然传来一声老鹰嚎叫,大风拂过,卷起地上烟尘,林夜辰的发丝不由得飘动起来,恰好刮着朱语清的脸。狂风突然来袭,沐云休衣衫飞舞,他的动作像是被定格一般,剑尖缩到了他的眼角便再也没有变动。
“动手吧。”林夜辰淡淡说道。
朱语清闭上双眼,清泪却划破脸颊,林夜辰飞扬的发丝触碰到朱语清的脸上时,那柔和的青丝却被她的泪水黏住了。
一声剑啸,狂风忽止,适才的老鹰鸣叫骤然停止,适才的烟尘弥乱再也不复存在,沐云休的衣衫停止了浮动,林夜辰的发丝也没再飘动,宛如它们都失去了生命一般,再也没有舞动的力量。
什么都停止了,是不是生命也停止了?
这周遭世界,突然静得可怕。
朱语清似乎可以听见剑尖刺入肉体,金属与骨骼发生的交响。
“不!”朱语清大声喊道,泪水如洪水一般从双目涌动了出来。
她看见了,看见一把锋利的长剑刺中了林夜辰的左胸。
她看见了,看见那把剑的主人沐云休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同情更没有一丝后悔。
她看见了,看见身旁的青衣男子面色惨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沉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倒在地上的声音,却是如此轰鸣,她一时听得格外清晰,也刺痛了她的心灵。
“好!干得好!”沐云天连续拍掌说道。
沐云休放开长剑,双眼仿佛已经通红了。
“沐少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身后的朱语清吼道。
沐云休头也不回,继续移步走着。他淡淡的对沐云天说道:“爹,回去吧。”
沐云天此时犹豫几分,但念及沐云休已答应林夜辰的两件事,当下也不再多想,便大声说道:“众裂天谷弟子听令!现在立马启程回谷!”
络腮大汉连忙请身道:“谷主,现下就回去吗?楚阳派的镇派之宝呢?我们不找了?”
沐云天立即给络腮大汉使出一个眼色,小声说道:“你没看少主现在的样子吗,他方才已经答应楚阳小子那两件事了,我们现在要是再去找什么楚阳宝贝,怕是少主要和老夫我闹翻不成!”
络腮大汉明白似的点头道:“谷主说的是,那我们走吧。”当下络腮大汉又是一喝:“走啦!走啦!快走!”他身后的公子吟儿却眼神复杂的看着林夜辰,她和林夜辰之前在驿馆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可是当她看到长剑刺入林夜辰身体的那一刻,她却也难过不少。
狂风又席卷而来,后山的竹林不停的摇动着身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气温也突然下降了不少,冷风肆无忌惮的刮着。裂天谷的人走得所剩无几,留得朱语清一人呆呆的守着躺在地上的林夜辰。
此时,雷声轰然,震耳欲聋,转眼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地上的一切浮沉。雷雨交加,狂风呼呼而过,宛如北方燎原的野狼的嚎叫一般。大雨重重打在朱语清的身上,她却没任何知觉,她身子毫不动弹的瘫坐在林夜辰身旁,嘴唇瑟瑟发抖,不停的喊道:“林夜辰,林夜辰,林夜辰……”
大雨侵蚀着林夜辰的身体,雨水冲刷着他刀削又坚毅的玉脸,双目紧闭的他却不减一股江湖气息,英气依然逼人,这不过没有了生气。
这番场景,对朱语清而言竟是这么熟悉,也是她多么不愿看见的一幕啊。四年之前,周君赐死在她的怀里,也是这番凄然吧。
多么好的周师兄啊,虽然之前一直与她拌嘴对骂,但是后来却一直暗暗帮着她。
多么好的周师兄啊,一心为救她,不惜一切代价,最后死在她的怀里,内心的心里话却没有告诉她。
朱语清的心宛如被千万支毒针扎着,是那么生生的疼,又向一把利刃轻轻的将她的心剥开,一片一片的刮下来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这么捉弄我?”朱语清指天骂道。
这时,朱语清忽然爬到林夜辰身边,摇着林夜辰的身子不停的喊道:“你醒醒!你给我醒醒!林夜辰,你不是福大命大吗,怎么就这样死了?”
但,林夜辰却没有一丝反应了。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小的时候发烧生重病,你娘以为你死了你都没死;你在慕泽门身受重伤的时候也没死;还有,你在密室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你还救了我,你还得到了柳沧流前辈的真传。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可以轻易死掉?”
曾几何时,一个吹笛少年身现扬州,化身渔翁救下迷失在扬州运河的朱语清?
曾几何时,此吹笛少年重现慕泽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指出陷害朱语清试练失败的水沫?
曾几何时,这个好吹笛的青衣男子,为了救下落水的朱语清,匆匆一吻?
一切宛如梦境一般,或许梦境太美,回忆太好,当梦醒来之时,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是这般的无法令人接受。
朱语清不停的摇着林夜辰的肩膀,林夜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就连鼻息什么的也没有了,朱语清愣在远处,两眼呆滞的放开了双手,抬头仰天又骂道:“老天爷!你就竟喜欢折磨好人吗?好人你都让他死了,你还做什么老天啊?你不配!你不配!”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她已经哭得前倾后仰,她再也没有了力气,便瘫软的倒在了林夜辰身上,她不停的抽泣着,似乎她想把最后残余的力气用来难受,用来心痛,用来绝望。
狂风不止,大雨不停,周遭一切皆是湿淋,雨花打落在地上,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雨雾,虽是白天,却是模糊不清了。
第一百零三章 暂脱凶险
(今天早上的更新出了意外,我昨天出门去了,所以弄的定时发布,不知道为什么今早的定时发布弄成重复章节了,现在赶回来家了,把第一百零三章手动奉上,要是给各位亲们造成不便,还望理解哦~~(*^__^*)嘻嘻……)
大雨不知下了多久,才肯慢慢退去。雨停的时候已是傍晚,伏在林夜辰身上的朱语清慢慢醒来,她看着双眼紧闭的林夜辰,心中又是一阵哀伤。
她又开始放声大哭,不停的捶打着林夜辰的胸口。“林夜辰,林夜辰,林夜辰……为什么你要死,为什么?”
朱语清心中大痛,哭得任何力气都没有了,正当她要哭昏过去的时候,却听道:“我还没死呢,要是你一直这样哭下去,我怕我真的要死了!”
朱语清听到近在咫尺的林夜辰突然开口说话,不禁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指着林夜辰骂道:“你!你!你!你……你没死?!”朱语清盯着躺在地上的林夜辰,只见他双目紧闭,再也不答话,当下一惊,又跪在林夜辰身旁,摇着他身子喊道:“喂?林夜辰!林夜辰!刚才是你说话吗?”
“咳咳……咳咳……”林夜辰皱起眉头不停的咳嗽起来,待到咳嗽缓和,他说道:“朱大小姐,你别再摇我了,这样摇下去,骨头都要被你弄得散架不成!”
朱语清见林夜辰开口说话,心中大喜,道:“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说罢,竟将身子伏了下去,头枕在林夜辰的胸口上闭上双眼,嘴角却尽是微笑。
“你……你干嘛?”林夜辰奇道,朱语清伏在他身子上,他只觉得甚是酥麻难耐,不由得动了动身体。
“别动,我听下你的心跳,看是不是跳的,我担心你这是诈尸!”朱语清调皮的说道。
林夜辰暗呼大苦,道:“朱大夫,亏你还是医者,见我重伤倒在地上只是一味的大哭大吼,都不给我这个伤者把下脉,疗下伤。”
朱语清暗道:“对啊,刚才我怎么没有替林夜辰看伤势,而是一味的以为他死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你是哭昏头了,这都没想到。”林夜辰继续说道。
见朱语清迟迟不答话,林夜辰突然笑道:“不过你挺义气的,肯我为掉这么多的眼泪,有你这兄弟,真不错!”
朱语清身子一震,连忙道:“什么,你说我是你兄弟?”
林夜辰笑道:“是啊,只有兄弟才这么两肋插刀,才会因为我死了难过不已。”
朱语清心道:“臭木头,谁愿意做你兄弟啊?”但她嘴上却说道:“是,是,是,我们是好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话一说完,便伸出手替林夜辰把脉,见林夜辰脉相平稳,并无凶险,朱语清讶道:“你身上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
林夜辰脸上掠过一阵得意,他慢慢支起身来,却令朱语清一惊,她连忙扶住林夜辰道:“你受伤了还乱动个什么啊,真是的。”
朱语清话语责备,却满是关怀,林夜辰将右手伸进自己的左胸,从里面取出了一件东西。朱语清定睛一看,正是林夜辰喜爱的玉笛“孤鸣”。
林夜辰把玩着孤鸣玉笛,悠哉的说道:“方才要不是它,怕是我真的死了。”
一听林夜辰这般解释,朱语清当下好奇,竟伸手剥开林夜辰衣衫,她端详着林夜辰的胸口,除了皮外伤之外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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