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言雨回言,上前两步与言雨并肩而立的程辉淡淡的回道“钱师弟出门在外,一言一行皆需甚重,若事实真相未明,便冒然为梦缘宗强接下这个罪名,着实不妥,恐使这件本简单的事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最后使得长辈们心烦,而言道友与这梦缘宗有无渊源,我与伏兄他们心中明了,钱师弟不需多虑,这位小友请讲!”
顿觉找到依仗的中年修士无视钱其目中的威胁,知道这是关系到他们梦缘宗生死存亡的大事,立刻忙不迭的解释道“多谢几位前辈深明大义,晚辈所在梦缘宗的主修功法——魁魂诀虽可以融炼生灵的血魂来加速修为的提升,但门中早有规定,每位修炼这门功法的弟子必须立下誓言,若敢采取邪门歪道的方式提升修为,修为永不得寸进,定遭天谴,永不能入轮回,多年来,我梦缘宗上下一直紧遵这道誓言,决不敢违反,七年前的事着实与晚辈及门下众弟子无关……”
“哼!这不过是你巧言诡辩!连你门下弟子皆已作证,当年那场试炼大会开幕前,若不是他们放出被你们困住的七十余名天资优良的各派弟子,那场试炼大会根本无法如期举行,这些年来,见无人追究那件事,你们仍旧一直不知悔改,不知有多少无辜修士命丧你们手中!”听到那中年修士提及七年前,钱其再次义正言词的出声。
从先前的交谈中,已知道身为师兄的程辉会令对方那人有所顾忌,因此那中年修士闻言,立刻紧张的看向他道“前辈,事情决非如这位前辈所言,当年前来元梦崖参加试炼的年轻修士失踪时,我们梦缘宗也有派出大量弟子在周围协助这几个门派搜寻,后来那些弟子莫名出在义风岭出现,我们只在那附近一处山谷中发现一处被毁的石室,虽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实与我梦缘宗无关!何况,虽未察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些门派当时也没认为是我们梦缘宗做的,没想到,如今事过境迁,他们竟将这事完全赖在我们身上!”
“你……”见钱其脸色不佳,自程辉几人出现后,有些退却的黑须修士,在心中暗自作过几番忧虑后,终于毅然做出决定,再次‘正气’凛然的想要开口。
“放肆!前辈们讲话,未经允许,哪有你这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开口的份!”周身环侍着身为上位者所特有气息的文月吟怒声训斥道。
见钱其想要开口维护,随后便接着道“钱师兄莫要着急,我们总要将事情搞清楚才是,方才,我们曾听见这位小友提及什么‘玉儿’和‘牵魂石’,就由你先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被文月吟选中的那名红衣老者显然有些性情急爆,立刻满脸欣喜的说出言雨几人最想听的解释“还请诸位前辈为晚辈等做主,只因晚辈等人不久前得到过一块牵魂石,不知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的天玄门习掌门前来索取时,却被莫师叔拒绝,一个月前,那习老儿又跑来提出,想让晚辈门下亲传弟子司徒景玉,作他们门中一位长老的侍妾,教晚辈给骂了出去,后来就有了这场事端!”
扫了眼那黑须修士,却见他正因文月吟的训斥冷汗直流,显然是指望不上,怒意满怀的钱其轻蔑的扫了眼梦缘宗的一干修士道“师妹怎可如此偏帮外人?有些事她不清楚,伏兄该提点些才是,这些无礼的东西不过是在为自己抢辩,竟敢信口开河,污蔑于天玄门,那天玄门与此事可无关,以师兄和尚兄的见识,想必定能分得清吧,当年若不是他们梦缘宗犯下恶行,且还即时毁灭掉证据,令这些受害门派当时没有证据,才会拖到今日,方有机会揭露他们的罪过!”
被提及的尚空凉凉的回道“我们当然分得清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只是钱道友还是赶紧恢复你自己的面目得好,你顶着程兄的面容如此行事,在下着实有些不适应,反正你钱其道尊素来是威名赫赫,想做什么,还不是随心所为,何需如此百般掩饰,还有你门下那两名弟子也实在不像话,胆敢以下犯上,冒充伏兄与文师妹,真是轻狂!”
话音刚落,在钱其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立在他身后的两名弟子只觉识海中传出一阵剧痛,先前施展的幻容之术立刻随之消失,露出原本的相貌,其中那名相貌精致的女修却因先前所受的切身之痛被吓得花容失色,令钱其看向尚空的眼神恼恨异常。
而未待敛去眼中不甘之色恢复原貌的钱其有发作的机会,伏真笑着点头道“如此才对,多谢尚兄!说起来,七年前的那场事,我们几人可算得上是见证者,只因事出有因,我们除去困住那些修士的主犯及从犯后,顺手将那七十一名修士释出,并未留在原地,所以,若说渊源,因那件事受牵连的梦缘宗着实与我们有些渊源,这也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此言一出,在场这些因几名高阶修士的出现而不敢出声的众修士微愣过之后,接着便是一片哗然,本以正义者自居的众修士们失去来此的理由,心中的失衡顿念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的相互讨论起来,将那些令他们不敢直视的高阶修士的存在忘到一边。
突闻这个消息,目中迅速闪过一抹懊恼与意外的钱其却嘲讽道“以我看,伏兄是想故意与在下作对,才会如此信口开河吧!若当年的事确实是你们所为,为何直到现在才说?”
“想弄清楚这梦缘宗如何敢得罪了你,也想看看你钱道尊到底有何目的,所以直到现在才说,不管怎么说,钱道友也是长辈,却不知为何行事如此鲁莽!美人再美,宝物再好,皆属有缘者得之,勉强不得,而钱道友却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有失前辈风度!传出了多不好听,还有,钱道友可别又以为困住那些修士的事是我等所为,若察过被毁的那间石室大厅,你们该看到一名玄水宫弟子的身体,名为啸涵。”
第三百二十章突遇一故人
颇为诚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言雨在讲述这个事实的同时,也令脸色极为难看的钱其狠瞪向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
“啸涵?难道他是命丧你手!”听到这个异常熟悉的名字,黑须修士下意识的惊声道。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的尚空目带笑意的扫了眼跟在那名黑须修士身后的宇寒风,无视自见到自己五人出现后,他一直有些不敢置信的紧盯着他们的目光道“看来,和你身后的那名小友一样,你应属玄水宫修士,所以,真要说起来,倒是你们玄水宫该因此事受到牵连才是,那个将自家同门师兄妹‘送’进那件石室的啸涵死得可不冤!”
此时已顾不上考虑其它,情绪分外激动的黑须修士瞪大眼道“不可能!涵儿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这是你们胡说!对,这是你们想维护梦缘宗才编出来的借口,可你们不仅杀了他,还如此坏他名声,我……我……”
“你想怎样?……别说他不过是个筑基修士,若平白无故,值不值得我们动手,就连你,和你们玄水宫,又有何资格让我们说谎!此事既是误会,梦缘宗也确实与当年那事无关,钱师弟还是先让他们回去得好,此事毕竟不好被宣扬得人尽皆知。”
程辉话音刚落,因见钱其吃憋而笑得眉眼弯弯的文月吟接着补充道“若教外人知道,只因你们这番毫无实据的猜测,便大动干戈的聚众前来毁人山门,借除魔卫道的钟头,行强取豪夺之事,恐怕会为整个浩星修真界提供一个不错的笑料,令我们五人也跟着无辜受牵连,这可不是件好事,所以钱师兄不仅要赶紧带着他们离开,最好还要嘱咐你的这些手下闭紧嘴巴,切不可到处乱说才是!”
强压下心中恼恨,表面上颇为冷静的钱其若无其事的微抬起下巴傲然回道“文师妹所言虽是有理,就不知,你们又有何证据能在证明梦缘宗与此事无关后,你们自身也与此事无关,玄水宫啸涵的真正死因也是你们在说,又岂能作数,若果然不是你们,那犯下此等恶行的主谋的来历及身份,还请各位将其公之于众得好,以免遗祸苍生!”
见程辉几人因他的要求而面色微凝,心中暗喜的钱其目中闪过一瞬得意,七年前离开亚瑟星的程辉几人真的仍滞留在浩星的事实着实令他颇觉意外,毕竟很少有高阶修士愿在灵气淡薄的浩星上停留太久,更多都是借道此界罢了,枉他先前还曾特意做过一番准备,如今原先的计划已被破坏的事实虽使他极为恼怒,但若能往程辉几人头上栽些罪名,将这次的事都推到他们身上,他也算是不虚此行。
可惜,那魔妖的事虽不方便公然宣之于众,但言雨又岂愿让他如愿以偿“钱道友想得太多,我等当年之所以瞒下那件事,不过是为了避免因那件事,而引起浩星众修士们的恐慌罢了,一名偷渡到此界的高阶魔……”
“言道友!你……”听到言雨大有要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的打算,伏真下意识的想制止道。
“伏道友休要制止,将实情言明,不仅可还梦缘宗清白,也能教钱道友不必猜疑我等,有损我等的名誉!只因那魔修当时元气大伤,为尽快恢复修为,特许以重利诱得几名筑基修士当其下手,将所有过往那里的年轻修士皆引诱到那片山谷中的石室困住,若非被我们发现他需要的修士仍差十个,恐怕当初被他得手的那七十一个修士早已丧命,哪有机会成为钱道友你今日用来栽赃嫁祸的借口,而那玄水宫的啸涵,正是为虎作怅者之一,我等本是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