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秀行知道清尊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不可逆转的,强同他抗,结局一如从前,是她落败,却比从前“遭遇”更惨数倍,简直自讨苦吃。
秀行悻悻地重又领悟这个道理。
又被逼着喂服两颗丹药,清尊望着秀行满是不愿的小脸,笑微微道:“这是辟谷丹同补气养神的,对你身上的伤大有好处,且也不会饿,上回你吃过的,忘了么?”
秀行一怔,便嘟起嘴,心道:“上回吃的时候半昏不醒的,谁还记得!”
清尊摸摸她的头,秀行便问道:“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尊道:“是鹿野山的行宫。”
秀行眨巴着眼睛,探身问道:“鹿野山?似乎距离九渺不远,怎么我不知道你在此处有个行宫的?”
“为师的事你怎能全知道。”清尊捏了捏她的脸,目光顺着往下,便看向她胸口。
秀行察觉他金眸有异,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她这个姿势,衣襟便略微敞开,秀行急忙往后一退,手在衣领上扯了扯,遮了个整整齐齐,又极为警惕地瞪着清尊,喝道:“师父你乱看什么!”
清尊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地舔了舔嘴唇:“我……”
秀行看着他这个微妙动作,心有余悸,急忙抢先叫道:“师父,你说现在我家里究竟会怎样了?”
清尊见她分明是扯开话题,也不说破,便耐性子道:“不会有事的,明玦同玄狐都在。还有秋水不是。”
秀行听他说到秋水君,便道:“秋水师叔九渺山上事务繁忙,这次相会时间又短,我竟未曾来得及问他那九星贯日之事……”
清尊听她说起这个,神色微变,便略低下头,袖底的手指略微而动,显然是在细算什么。
秀行本不以为然,细看之下却发觉端倪,急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清尊见她问,便道:“没事,你不必担心。”
秀行见清尊好似有事瞒着自己,便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清尊将她抱入怀中:“不想回去。”
秀行靠在他胸口,轻声道:“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怕。”
清尊问道:“怕什么?”
秀行说道:“我如此跟着师父走了,必定惊世骇俗……还不知道……外头会有怎样的传言。”
清尊金眸一凛:“谁敢。”
秀行笑了笑:“师父!”
清尊见她好似又笑自己任性,便叹了口气,在她发上轻轻摸过:“秀行会怕么?”
秀行想了想,道:“有师父在,我什么也不怕。”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微微地收敛起来。
清尊察觉,便问道:“怎么了?”
秀行皱了皱眉,手挽着发丝,缠了两圈儿,忽然问道:“我只是想到……”
“嗯……”
“假如……师父不在我身边了的话,我……会如何。”
“胡说,师父怎会不在你身边。”
“那师父是答应陪我一生一世了么?”她仰起头,目光闪闪地望着清尊。
清尊垂眸,在她眉心一吻,唇上又印了印,道:“何止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为师都要陪着你,都要你陪着。”
第五日上,清尊难能可贵地以衣冠楚楚的形象出现在秀行跟前,秀行见状,又是兴奋又是好奇,问道:“师父,你是要带我回去么?”
清尊道:“你呆在此处,我有事出去一趟,最多两个时辰便回。”
秀行道:“要去哪?”急忙拽住他衣袖,“我也要跟着。”
清尊道:“你乖乖地留在此处,此行你不便跟随。”
“那你是要去做什么?”秀行呆呆地问。
清尊迟疑片刻,道:“我想到有关九星贯日的一点事……需要回去同秋水君知会一声。”
秀行一听,道:“是很重要的事么?”忽然转念一想便又醒悟,心想:“必然是极为紧要的,不然师父怎会要亲自回去见秋水师叔?”
秀行便道:“那么,师父就快点回去罢,不过,若是事情做完,便早点回来,若是事情棘手,就也带上我,我或许也会帮忙。”
清尊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亲:“我就是怕带你回去容易,你就不愿再跟我回来了,故而有意将你留在此处,你只管给我好好地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乱跑,好好地养身子,等为师回来……”
他的金眸光芒炽热,声音越来越低,秀行心里一热:“师父!”嘟囔着说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快去罢!”
秀行心系九渺,虽然依赖清尊,却不敢耽搁他,又怕他邪性上来又开始缠弄自己,便将他推了两把。
清尊见她如此,便点点头,也不敢自己再去惹火,便慢慢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殿阁。
平日里她来去都是无影无踪,快若闪电,然而这几步,却走得宛如千年漫长,看得秀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眼睁睁地望着清尊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秀行才从床上跳下地,奋力往门口跑去,跑出了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眼前是苍苍雪山,连绵起伏,眼前空荡荡地。
秀行呆了呆,本是欲大声叫一声,然而转念,却只喃喃道:“师父,师父……”
他在之时,讨厌他百般纠缠自己,如今他离开,她却又开始万般不舍,心头莫名其妙地泛酸,眼眶也滚滚发热。
秀行握拳,喃喃道:“不能哭不能哭,师父去去就回来了……我怎能如此没用?”
半晌,秀行垂头回到殿内,想到清尊说是两个时辰,便又飞速振奋精神,想道:“左右不过是两个时辰,极快就能过的,有时候我贪睡,一觉也能睡过去,不如就睡一觉等师父回来?”
她想着,便跳上床,卧倒了想睡,谁知道越是想睡,越是清醒,困意全无。
秀行烦恼地起身,揉了揉头发,忽地又想道:“说起来,我好久不曾练功了,也不曾练剑了,几乎荒废!唉唉,难道我要沦~落成为那等只沉~湎于儿女情长的无用之人了么?”
想到这里,又有些面红耳赤,便心虚起来,赶紧摒除那些杂念,盘膝坐直。
打了会儿坐,浑身调息了一番,倒是觉得灵台清明,真气蓬勃,没什么大不妥,大概是清尊逼她吃的那些丹药的缘故。
秀行调息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便又精神起来。
她跳下了地,想道:“我的桃木剑在家里头,没有带,不然的话倒可以练练剑招……”如此想到自己的西河剑最后三招还只破了一招,又有些苦恼,又想,“剑不在,又怕什么,若是高手的话,处处皆是剑,何必拘泥,当初师父就是用一根树枝给我示范的……”想到清尊,又有些痴痴呆呆,急忙晃一晃头,“好罢,让我试试看。”
她一边在心里苦苦思谋,一边以手比划出剑招的模样。
秀行是个正气的性子,她若是凝神起来,便不思外物,全神贯注地,如此不知不觉过了小半个时辰,秀行练得浑身发热,反反复复将整套剑法练了数次,然而对于那两招“有中生无”,“无即是有”,却仍旧没有头绪。
她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之际,默默念道:“不急,不急,越急越是没有章法,且让我好好静气想想,对了,当时在艳都,参透那‘无中生有’之时,是怎样来着?”
她心念一动瞬间,越发皱眉入了神,手做虚虚握着剑的姿势,比划出那一招“无中生有”,嘴里喃喃有词道:“当时燕大侠让我只管使出来……我还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冥冥之中机缘巧合,二叔竟然挺身而出,破了燕大侠的招数,就在那一闪念之间,我想到……无中生有,无中生有……”
脑中似有一簇小小火苗隐隐闪烁,秀行眉头皱的越紧,眼前心中什么也没有,尽数是那一夜在幽冥妖姬的艳都之中,参破境界之时的情形。
正在这等紧要关头,秀行猛地听到耳畔有个声音,叫道:“秀行!”
秀行恍恍惚惚之中,还以为是错觉,那声音却越发逼近了,清晰地叫道:“秀行!”
秀行浑身一颤,顿时从想象之中惊醒过来,扭身回头,定睛一看,却见竟在行宫门口出现一人!
99、爱与罚,今非昨日
秀行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身子震颤之际,几乎疑心生了幻觉,原来在行宫殿门口出现之人,身形修长,面孔英俊,竟是鲁元初。
秀行叫道:“元初哥哥?!”双脚宛若生根一样立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鲁元初。
鲁元初微微一笑,双眸望着秀行,自门口往前走来。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面上更是丝毫惊讶之色都无,仿佛两人见面之处,是在萧家或者任何一处寻常地方,仿佛那一场从中而断的亲事,也并不存在。
相比较秀行的呆若木鸡,鲁元初宛若闲庭信步一般自在。
“怎么了?”他将要走到秀行身旁,嘴里淡淡地问道,“秀行见到我似乎很吃惊么?”
秀行略有些惊悸地后退一步:“元初哥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终于反应过来,然而心却仍旧紧紧地提着,大概是因为先前之事仍旧有一点愧疚,另外,则是一种很直观的直觉:鲁元初此来,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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