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六妹,在太傅府那么多年,从未表现出任何与众不同的一面,可是她一嫁入宁王府,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彻底颠覆了以往所有的印象,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
“她应该活的很不轻松吧?”楚贝贝想起往时在太傅府内的日子,想着楚云裳那疯疯傻傻的模样,在心里暗暗说道。
旋即,她转过身,抓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点心很甜,味道很好,她很喜欢。
这种天光日照,云淡风轻的日子,对她这种几乎死过一次的人,是多么的令人珍惜和敬畏啊。
可是楚云裳,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敬畏呢?
……
楚云裳的确有心事,心事不是来源于楚贝贝,而是源自于墨修竹以及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白衣宗令。
今日里墨修竹带着凶手前往宗人府伏罪,凶手供认不讳,她随后就前往将楚贝贝带了出来,并且和白衣宗令见了一面。
白衣宗令给楚云裳的感觉很奇特,尽管至始至终,白衣宗令只说了一句话,但是仅仅是一句话,却是在楚云裳的脑海里,掀起了万丈波涛。
白衣宗令说:“王妃,不该死的人已经死光了,该死的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谁是该死的人,谁是不该死的人,白衣宗令并没有说,他一句话过后,便是飘然而去,留给楚云裳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只是楚云裳心里明白的很,宰相府一门,不过是这一起事件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他们该死,却本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死去,真正该死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白衣宗令知道是谁,墨龙皇也知道是谁,她和墨染尘更是知道。
可是,这个人,到底该怎么死,她还没想好。
想了好一会,楚云裳有点头疼,就是跳下秋千,坐到了楚贝贝的面前,她随手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大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陪着我吧,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也是寂寞无聊的很。”
“好啊。”楚贝贝回答的很快,表情欢快。
楚云裳这才开心了,说道:“那就说定了,你可不许骗我,你应该明白,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楚云裳了,你要是骗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我不骗你。”楚贝贝笑道。
心里温暖的同时,何曾不是有酸涩的滋味悄然划过。
宰相府一门二百三十六口人尽数伏诛,她作为宰相府的儿媳,又能何去何从?
宰相府自然是不能去了,可是,太傅府,能去吗?
不能的!
楚贝贝心里清楚,她目前,根本就没安身之处,只能够待在这里。
楚云裳这么说,不过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楚云裳如此善解人意,对人心动若烛火,她又何必去说那些矫情的闲话,一来没必要说,二来,楚云裳必然是不喜欢的。
中午,墨染尘过来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午饭过后,楚贝贝很自觉的提出让珠儿陪着她荡秋千,留给楚云裳和墨染尘说话的空间。
楚云裳站在窗户边上,透过那浓密的香樟树枝叶,看着那秋千架上,人影如风,听那笑声不断,她回过头来,对墨染尘说道:“王爷,你说这种悠闲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眉头微微皱起,墨染尘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楚云裳轻声一笑,说道:“墨龙国很快就要变天了。”
墨染尘听的这话,默然不语,也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不屑回应。
楚云裳又是说道:“有些话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开口的话,就交给我来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去做,就交给我来做。这一次,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个人情,自然是那些关于宰相一门的秘闻。
如若不是墨染尘及时出手,转移外界的注意力,楚云裳或许到现在,还是一个焦头烂额的状态。
“我没说是在帮助你。”墨染尘淡淡的道。
楚云裳呵呵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抚摸上墨染尘的脸,这是一张温良如玉的脸,或许是因为厄毒之体的缘故,墨染尘的体质极为特殊,他的身体,常年都保持着一种极为冰凉的状态,五月的天气,摸上去,有着薄薄的凉意,这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人怜惜的同时,也让人迷恋。
她的手一摸上去,墨染尘的眉头就是动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看到楚云裳眼中的柔情,不知为何,心底的那一片涟漪,亦是随之荡漾,终究是没将楚云裳的手拍开。
墨染尘的五官极为立体,却并不硬朗,有着一抹狐魅般的妖娆,肌肤莹润如玉,摸着极为腻滑,让人贪恋。
楚云裳的手,沿着墨染尘五官的线条,一路往上,摸在墨染尘的眉头之上,她的手指,轻轻、轻轻的,将墨染尘的眉头抚平。
旋即,她的视线,倒映在墨染尘的眼中,四目相对,看了好一会,楚云裳这才收回手,双手负在背后,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那个人,我帮你杀!”
墨染尘没有言语,他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看了许久许久,直到眼睛微微发涩,这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方便出手。”楚云裳淡淡说道。
“为什么?”墨染尘还是这么一句。
同样的一句话,令的楚云裳心里微微一慌,她别过头去,薄唇紧抿,说不上话来。
墨染尘的情绪小小起伏,他转过楚云裳的身体,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爱上我了是吗?”
不知道是一句什么样的话,也不知道问出这话的时候,他是抱有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但是,终究是问出来了。
楚云裳没有立即回答,她也在想,是爱了吗?
一直回避的问题,终究是要有面对的一天,可是,能够确定是爱吗?
只是知晓,和墨染尘在一起,她很心安,那么,为了这份心安,她就应该去做一点事情。
“杀人对我而言,不过小事一件……”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楚云裳干巴巴的说道。
墨染尘却是一声大吼:“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楚云裳干干的笑,假装无辜:“那你要听什么?”
墨染尘就是有些烦躁,愤怒的像是一头狮子,低声咆哮:“楚云裳,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去,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
楚云裳的内心微微苦涩,是啊,她要装到什么时候去?
可是,如果爱了,这个男人了,他会如何?
她想要问,却是问不出口,只得再次别过头去,尽量压抑着语气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但不是现在。”
墨染尘冷笑,松开了手,“那就不要去为我做事,我也不愿意你为我做任何事,那个人,我留着自己杀!”
“你疯了吗?”楚云裳目瞪口呆。
墨染尘拿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说道:“是谁疯了,彼此心里有数!”
楚云裳无奈,只得说道:“我不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那个人,总归是要死的,你杀还是我杀,有什么必然关系?”
“既然你说没关系,做这种事情岂不是很多余?”墨染尘争锋相对。
“你可以当我是闲极无聊,想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楚云裳努力找借口。
“我可不认为这种事情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你可以杀他,但是太傅府一门的安危你可曾想过。”说着,墨染尘拿手指了指秋千架上的楚贝贝,说道:“是不是要让太傅一门步入她的后尘,你才真正的欢喜?”
楚云裳叹息道:“我有一万种方法杀死一个人,并且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而且你应该知道,真正要那个人死的,是墨龙皇!”
“我知道,但是那个人由谁来杀,却不是你说了算的。”墨染尘口气冷硬,他平素话不多,却是在这个问题上争执起来。
楚云裳自然知道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因为,墨龙皇的意思很明显,墨修竹,只能死在墨染尘的手里。
那是最后的一步棋,这一步棋之后,墨染尘,一步登天!
但是,杀人的因由又是什么?
所以,如果能够简单的杀死一个人,楚云裳是很容易效劳的,她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轻轻耸肩,楚云裳妥协,低声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
墨染尘面无表情:“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好,你知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哦,那你喜欢什么女人?”楚云裳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墨染尘被气的差点没跳起来,他很想一手撕下这个女人脸上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
“不用你管!”
墨染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楚云裳哈哈一笑,觉得无比有趣。
这座冰山,好似被融化了一些。
笑过之后,她又垂下了眼睑,墨染尘,你问我要装到什么时候去,可是你自己呢?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
风波过后,明月城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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