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南宫婉儿悲喊了一声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泪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裳,那边的南宫飞虹和南宫庆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这情景算怎么回事?这哪里像冤家对头,简直是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爱侣。
龙文天一直轻拍着南宫婉儿的背,传递自己的扶慰之情。哭着,哭着,南宫婉儿突然想起什么,她惊恐地抓着龙文天的衣袖:“文哥,你不恨婉儿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呢?”龙文天轻轻抹去她的泪水。
“可是,不是我害了你吗?”南宫婉儿的话有些怪。
龙文天轻责她:“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承认呢?”
南宫婉儿又惊又喜地望着他:“你……真的这么相信我?可我身上可带了……”
龙文天打断她:“我相信你,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绝不会看错人!”
南宫婉儿怔怔地看着龙文天,再也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那股深藏的爱恋却是越积越深,她眼泪再次滑下粉腮:“文哥,我……婉儿真得好高兴。那时我以为你已身死,所以不想分辩,我宁愿随你而去。”
“婉儿!”龙文天激动地把她抱紧,“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一定会设法证明你的无辜,你一定等我。”
南宫婉儿使劲儿摇头:“我不在乎自己在哪儿,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婉儿什么也不怕!”
“婉儿!”两人紧紧相拥,早忘了身处何地?那边的南宫飞虹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最大的傻瓜。
玉嫣刚要迈步进沁芳园,白秋伤便拦住了她:“玉嫣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在下白秋伤,想让姑娘捎封信给怜儿,麻烦姑娘了!”白秋伤交给她一封信,玉嫣心里虽奇怪白秋伤和怜儿的关系,但并没有拒绝,她点点头,拿着信走了。
“怜儿:
明早辰时,我在客舍等你,务必来会!
白秋伤”
白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呢?怜儿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把信塞到了枕头低下,继续读她的《赤壁赋》。
云天梦来恬然阁的时候,正看到怜儿摇头晃脑地吟哦着,还蛮有模有样的呢。笑吟吟地走过去,云天梦悄悄来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腰:“好动听的声音,云哥哥都要听入迷了!”
怜儿眼睛笑眯了一条缝,她把书丢开,仰头靠在云天梦胸前:“云哥哥,怜儿是不是很乖很乖的?”
低下头轻吻了怜儿额头一下,云天梦才很严肃地说:“是呀,怜儿现在怎么越来越乖,越来越懂事。你这么体贴温柔,未免太完美了。怜儿,其实人也不能太完美,就像你这样似的,大家一见你就肃然起敬,不敢造次,不是失去许多乐趣吗?所以,你偶尔也可以变得蛮不讲理些,这样才让人觉得你还是和大家一样的,都是普通人吗?”这云天梦说话直么时候变得如此“巧言令色”。
怜儿可是越听越满意,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太懂事了些?也不能太完美呀,所以我也应该偶而做点坏事才行,譬如在蔷薇的洗澡水里放一点痒痒粉什么的,这才有乐趣吗?想着想着,她已笑咧了嘴,云天梦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心也跟着飘飞起来:“怜儿,累吗?”怜儿使劲儿摇着头,却蹭得云天梦胸前痒痒的,她又求着云天梦给她讲故事。看来,若天龙会哪天解散了,云天梦倒可以当个说书先生挣钱糊口了 。无奈地想着,但又不得不讲,直到深夜,怜儿才困得支持不住,躺在枕头上,云天梦拥住怜儿,替他盖好被子,谁想,眼神一转之际,竟看到枕头下露出白纸一角儿,那应该是封信,谁会给怜儿写信呢?云天梦抑不住好奇,抽出信展开,他的脸色一下子变难看了。
第二天清晨,云天梦老早就去天龙殿议事了,怜儿醒来后,太阳已经高了。匆匆洗了脸,胡乱套了一件衣服,手里拿了一块儿枣子糕就往外跑。在沁芳园门口,怜儿让守卫们备一顶轿子,并吩咐他们去客舍,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落下轿子,怜儿出来一看,就愣住了,原来这客舍实在是不小,屋宇连绵,恐怕有上百间房屋,这上哪儿去找白大哥呀?正为难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从墙角走过来,他身后还背着九个布袋:“姑娘可是姓燕?”
怜儿忙点头:“是呀,我叫燕怜儿。”
“请跟我来。”
怜儿跟着他走过了好几个廊道和门院,才到了一座秀美精致的楼阁前:“少帮主就在里面,燕姑娘您请进吧!”
推开门,怜儿东张西望地走了进去,正迎上闻声坐起的白秋伤。
“白大哥!”怜儿欣喜地跑进去,并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白大哥,又看到你了,真好!”
白秋伤也是感慨有加,他边握着怜儿的手,边仔细上下打量她:“上一次我没有机会和你多说,现在让白大哥好好看看我们的怜儿是不是变了样?嗯,怜儿越长越美了!”只可惜今非昔日,这朵一直被他小心看护的花朵却被自己的对头摘了去。
听白秋伤赞自己“美”,怜儿心里还真是美得不行,她撒娇地摇着白秋伤的胳膊:“白大哥,你为什么不常常来看怜儿呢?怜儿可最想你了。”她嘴巴倒越学越甜,可白秋伤却非常高兴。两人手拉手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万剑山庄时两人共同拥有的时光,自然就有了多少欢乐多少愁。
陷入往事的两人却不知道云天梦就在窗外,他比怜儿来得还早,这时看到两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是愈来愈怒,可伴随而生的还有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心酸,怜儿,云哥哥如此待你,难道还不能让你忘掉白秋伤吗?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赴他的约会呢?其实他也明白怜儿心地纯洁,把男女之别看得很淡,可是她若拉燕离情的手,或是龙文天、龙七他们,他云天梦都可以不在乎,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白秋伤,那个和怜儿青梅竹马的男人。
不过,白秋伤冒着风险把怜儿叫出来当然不只是聊天,所以他及时打住话题:“怜儿,白大哥这次找你来,主要是向你打听一件事,南宫氏家是否出了什么事?他们父子为什么一直没见?你总和他们在一起,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怜儿忙点头,就把龙文天中毒,南宫婉儿要自杀和自己用血相救龙文天的整个经过讲一遍:“但后来我一直躺在床上养身体,就不知道其它事了。”
白秋伤只觉惊心动魄:“南宫伯父他竟真的要南宫姑娘暗杀龙文天,这真是……龙文天若有了意外,以云天梦的性情必迁怒天下,那时岂非又要多少无辜遭殃。”可是,无论怎样,南宫飞虹与他父亲白帆伦是生死之交,他不能见死不救,“怜儿,我必须尽快救出南宫伯父,虽然现在不能肯定是南宫婉儿害了龙文天,但云天梦向来是心狠手辣……”
“喂!”谁知听到这里的怜儿突然很不高兴地打断他:“你说谁心狠手辣,云哥哥才不是呢,你要再胡说,我可就不理你了。”她当然不满,别说云哥哥最好了,即便云哥哥真的是坏人,她也不许别人骂他,守在窗外的云天梦这时才算安慰些,怜儿还是心向于他的。
白秋伤一怔神,因为他从不认为用“心狠手辣”四个字评价云天梦有什么不妥,不但他这样认为,许多人也这样想:“怜儿,你是怎么啦,你不是亲眼见他伤了飘雪吗?虽然你与他关系……但也该分清是非吗?”
“什么呀?云哥哥不是故意伤害飘雪大哥的,而且云哥哥也不伤害无辜,有许多事都不是他故意的,是你们误会他。”
“怜儿。”白秋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真的那么相信云天梦?”
使劲儿点头,怜儿脸上的神情是不容置疑的:“云哥哥是好人,我知道的,白大哥,你也相信他好吗?”
沈思了一会儿,白秋伤不再做无谓的争辩:“人的好坏是很难确定的,其实我也希望云天梦经黄山一事后会有所改变,但我不能拿南宫父子的命去冒险。”
“那怎么办?“
“怜儿,你帮我拿出天龙令行吗,我想见见他们是否安然无恙!”
想一想,怜儿点头答应,于是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怜儿见时间太久了,便回去了。
白秋伤送走怜儿,转身要回房,而在这时,他正好看见云天梦,心内一惊,然后他就镇定了,而且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云天梦心情倒还不错,起码怜儿在感情上并没有背叛自己:“南宫飞虹的事你管不了,还是少费心吧!”他走了。
第 52 章
好困呀,怜儿躺在床上,以手捂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隔着纱帐望望窗外,有几点星光透入,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偷偷瞄了瞄身侧的云天梦,嗯,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怜儿顿时没了睡意,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应该有所行动了,稍稍起身,扭过头去,悄悄地唤了声:“云哥哥?”见他毫无反应,她便提高些声音:“云哥哥!”
云天梦看来真的睡熟了,对怜儿的呼唤没有丝毫响应的迹象。于是,怜儿放心了,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她挪下床,连鞋也不敢穿,直接走向一个有镂空花纹的橱柜,掀开精致的橱门,怜儿的手伸了过去,而且一摸就正好找到了目标,看来她早已注意了云天梦衣服的放置位置。摸索了一会,她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拿出来后,怜儿转身走回莲花形状的象牙床,把“天龙令”偷偷塞进了枕头底下,放心地吁口气,便重新躺了回去。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