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驯养与依赖症[综英美] 完结+番外 (姜玖)
“那我再去把晚餐热一下,快点回来吧亲爱的。”
“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彼得疲惫地叹出一口气。
他知道贝尔纳黛特消失的事一定瞒不了周围的人多久,尤其是玛德琳,也许今晚,最迟明天一定会发现。
到时候她会有多愤怒和恐慌,彼得不用想都能知道。她太爱贝妮,这样的消息对她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还有梅和本杰明,他们几乎将贝尔纳黛特当做半个亲生孩子那样看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所有人都会这样问他,而他却难以将真相全部诉说出来。
至少,对梅和本杰明不行,那样会让他们整天担惊受怕。
缓慢换上衣服与鞋子,再次走进皇后区的大雨中,彼得站在路灯下看着不远处的家,雨水透明发亮地包裹住他,顺着他的脖颈皮肤不住朝里钻,带来一阵阵清晰的寒冷,让他轻微颤抖。
他想起本杰明告诫过他的,不要对你爱和爱你的人撒谎。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那会让你觉得你与你在乎的人之间的关系不再真实。
可蜘蛛侠就是他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去掩盖的谎言。
沉默着甩了甩满头雨水,彼得一步一步走回家,浑身湿漉地开了门。背包从他肩膀滑到地上,被他半拖在手里。
“彼得?”梅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他潮湿又狼狈地走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煎锅,“彼得,你怎么了?忘记带伞吗?”
“呃,是的,早上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是晴天。”他低头敷衍着,试图牵开一个笑容却始终无法成功,只能抿起嘴唇朝梅姨很勉强地微微笑下,“我先去换衣服。”
能看出来彼得的心情一定相当糟糕,梅犹豫一会儿后,最终没有立刻追问,只点点头,同时提醒他换好后赶紧下来,晚餐有他喜欢的蘑菇奶蔬汤和黑椒烤鳕鱼。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穿着宽大雨衣,看上去一副邮差模样的人站在门外:“请问这里是彼得·本杰明·帕克的家吗?”
梅点点头:“是的,他是我侄子。”
“噢,帕克夫人您好,我是来送信的。有人让我必须将这封信送到彼得·帕克的手上。”邮差说着,取出一封装在防水塑料套里的信,“他现在在家吗?”
“在的,他刚回来。”梅朝楼上喊了一句,“彼得?有人寄给你的信。”
“马上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这让梅不由得更加担心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那就拜托您转交给他,我还得去下一家。”邮差边说边将信递给梅,然后补充,“对了。也请麻烦转告他,这封信是一个叫泰德·L·莫洛尼的人给他的,说是他急需的。”
说完,男人很快离开了。
雨雾朦胧中,梅隐约瞥到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隐约的绿色,很像瑞恩家那种浅淡而美丽的特殊色彩。
他坐进街边那辆面包车,车门上有一个特殊的深绿色标记。
用围裙将防水塑封上的雨珠擦拭干净,梅将信交给了刚下楼的彼得,连同邮差说过的话也一并转达给他。
“你说是谁给我的?”彼得被她话语里的某个词吸引住,迅速抬头,“泰德·L·莫洛尼?是这个名字吗?”
“是的。”梅点点头,忍不住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彼得?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不,我没事的梅姨,别担心。我只是不太饿,你和本叔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说完,彼得转身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信封拆开。
里面只有薄薄的两页纸。
一张是手写信,另一张则是印刷出来的密码字母表,上面用墨水写着:
维数,4。
这是那串希尔密码的线索。
彼得愣神地看着那张字母表,然后连忙翻出另一张手写信展开。
“嗨,彼得。好久不见……”
第36章
恍惚间,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文学赏析课的课堂上。
麦瑟尔教授依旧坐在她那把每次上课都会自带的沙滩椅里,用一种充满忧郁的缓慢调子在哀叹:“痛觉是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好证明之一,因为活着就是痛苦。”
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贝尔纳黛特困难地挣扎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掐锁住, 难以形容的束缚感与疼痛由内而外地压迫着她。
她感觉很冷,体温却异常滚烫,大脑如同被灌进了水泥那样沉重, 无法清醒思考。一种正在缓慢消退,但依旧清晰的麻痹感让她连抬起手指都困难, 整个人的身体状态虚弱得可怕。
“她好像快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模糊, 听不出距离远近,有点像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式电视机里才能发出来的,带着种极富年代感的遥远与甜美。
“……嗯,项圈安装完毕,你有钥匙的是吗?”
什么项圈?
她试图去摸索, 总感觉这个项圈可能就是造成她喉咙又肿又痛, 连吞咽都难以做到的罪魁祸首。
然而被麻痹感包裹的身体不听她的使唤, 贝尔纳黛特竭尽全力地尝试,却始终没能成功,她开始感到一阵焦躁。
“我们都有钥匙,别担心。倒是……达莎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太好。”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稍微有点耳熟。
“大概再过半小时, 麻醉剂的效力就会过去。对了, 她刚刚没有吃药是吗, 她还在发高烧。”
“我去找下有没有退烧消炎用的内服药水。她的伤口怎么样?”
“已经让肖恩医生给她处理过, 也缝过针了,不过特制的抗感染剂还没用。她淋了雨,伤口被污染过,最好用一针。”
“我这就去找。”
这样的对话,自己是在医院里吗?
她分不清楚,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后,视线里却朦胧一片,仿佛黏着层驱之不散的白雾,让她无法看清自己究竟在哪儿。
模模糊糊间,贝尔纳黛特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是橡胶管扎束上来。
她本能地开始挣扎,却被一股外力轻轻按下,然后是凑近到耳边的温柔女声对她说:“只是一些特制抗感染剂,会让你好受点。”
然后,她停顿一下,用比刚才更轻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继续说:“你会没事的,乖女孩,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先好起来。”
如此亲密而柔和的宽慰,贝尔纳黛特想不出会是谁。这个声音听上去既不像是玛德琳,也不是梅。
“好了,我得把你抱起来,你需要吃药。”那个声音说着,伸手将贝尔纳黛特抱了起来。
高烧放大了外界所造成的每一丝影响。
她一被挪动,立刻感觉头痛开始明显起来,颈部始终存在着一种古怪的被束缚的感觉,接着是眩晕与冰冷,摇摇晃晃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有清凉的液体缓缓渗入口腔里,贝尔纳黛特来不及去分辨那是什么,只是在本能的干渴下开始努力吞咽那些略带苦涩的液体,眉尖紧皱起来。
“……好好睡一觉。”那个声音最后响起,伴随着指尖轻轻滑过她额头皮肤,为她擦拭掉冷汗与雨水的感受,“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大概是病痛与药物让她产生混乱,贝尔纳黛特居然从这些只言片语与轻微的触碰中,莫名感受到了一种被母亲细心照顾的错觉。
真奇怪,她明明没有体会过任何来自米娅的关爱。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空间狭小的单人牢房里。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醒来时头已经不再痛,高烧也消退下去,只是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
房间的格局极为简单,里面除了床就只有一套最普通的铁质桌椅。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东西都是圆弧形的,没有任何尖锐到可以被用来当做伤害自己的利器的东西存在。
大门是双层防护设置,里面一层是由镂空铁栏杆焊接成,外面则是实心的金属大门。
手上的手铐已经被拿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在脖子上的不知名项圈,让她在低头的时候感觉格外不舒服。
贝尔纳黛特厌恶地伸手摸了摸,发现项圈的材质类似金属,以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简直就像在栓一头被俘虏的动物一样。
这个心理认知让她觉得非常反感与愤怒,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立刻动用超能力,想要让影子将这个极具侮辱性的项圈从她脖颈上弄下来。
然而就在同一瞬间,项圈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强烈的眩晕与头痛随即汹涌而来,遏制了她超能力的发挥。
直到反复尝试几次也全都失败后,贝尔纳黛特终于意识到,这个项圈是用来克制她超能力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困死在这间牢房里。
意识到这点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巨大无力感立刻包围住她。她很清楚,如果不能使用超能力,那她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一道铁门就能彻底将她阻挡下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外层的沉重铁门被打开,贝尔纳黛特看到玛丽·帕克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装有食物的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