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惋卿必须死在大婚之夜,她若在今夜自戕,历劫失败神魂俱灭,玄虚之境的十万将士便不能解封。
奇怪,萧家那小兔崽子不是已经被他抹去记忆了吗,今夜为何没有按命格诗所言来救谢惋卿?
……
幽暗小巷。
命格诗所言的萧郎,萧家二郎,正被一名奇装异服的女子按在墙上,他刚要开口问对方是谁,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便被她强行塞入口中。
他被迫咽下去了,那个恶心的东西从喉咙滑过,极为冰冷,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女子松开了他,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咳咳,你喂我吃了什么?”
萧润疑惑地抬头看女子。
对方勾起唇冷笑:“自然是好东西。”
萧润不解:“什么好东西?我们认识吗?”
对方答非所问道:“事成之后,还望长珩仙君别忘了主上的大恩。”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萧润一脸费解,“长、长珩又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呼唤声传来。
“长珩!”
又是长珩?
长珩到底是谁?
萧润循声望去,看到一名少女出现在不远处,离得远看不清她的容貌,然不知为何,一见她,他心里就十分欢喜。
“蝶衣,你对他做了什么?”
被祟气引到此地的少女怒视女子,手腕一转,一柄泛着幽幽寒光的长剑出现。
蝶衣毫无惧色,她冷笑着将月露蛊之事说出,话音未落,吃下蛊毒的萧润已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丝箩眉头紧蹙:“我知道你是容昊的属下,他在哪里,长珩与他是挚友,他为何要害长珩!”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先前长珩受伤,容昊为了救他可以放弃半生修为,这会子为何要用那种无耻的东西欺辱长珩?
蝶衣并不想解释,“长珩仙君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丢下这句话后,她就变成一只蝴蝶飞走了。
丝箩在浮世全书上看到过关于月露蛊的记载,此蛊极为阴邪,就算容昊在此,长珩身上的毒也无药可解。
三界之中,无论仙妖人魔,中了月露蛊后,都只能用那种方式缓解毒发时的痛苦。
长珩如今是凡人,没有仙泽庇护,更无法用灵泽压制蛊毒,身体已近极限。
“长珩别怕,我帮你压制蛊毒!”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蛊毒压制住,再尽快让萧润成婚解毒。
丝箩奔到萧润身边,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扭身躲开。
“这位娘子,”萧润浑身都在发抖,“你们方才的话我已经、已经听见了,娘子与萧润萍、萍水相逢,实在、实在不必……咳咳相救……噗——”
东方青苍抹去了萧润的记忆,故而此刻丝箩对他来说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少女。
他虽是纨绔子弟,品性不算上佳,但为人不坏,也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便是毒发身亡,他也不能伤害面前的少女。
但容昊把人心看的太透,他知道少女心善,必不会眼睁睁看着长珩死,自身的清白和长珩的性命,她一定会选后者。
而这样厉害的蛊,以少女的修为本事,便是耗尽灵力,她也压制不了。
女娲之力是能救人,可再强大的力量和人的七情六欲相比,后者都占了上风。
强大如旷世月尊都不能阻挡七情树的复苏,小小一株菟丝子,又如何能压下被蛊毒放大的欲望。
月露蛊折磨的萧润大口吐血,他的身体燥热难耐,嘴唇已被咬破,十指在墙上抓出道道血痕,浑身都在痛苦地抽搐。
真的太痛苦了,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的血肉,又像被人架在火堆上炙烤着,四肢百骸快烧成灰了。
身边的少女更不断刺激着他岌岌可危的心神,仅存的一丝理智以卵击石般同难以启齿的念头抗衡着。
他生不如死。
更快要忍不住不知羞耻的当着少女的面自渎。
发髻散开,萧润狼狈至极。
他嘴里吐着血,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你、你杀了我吧……”
他真的快忍不住了,可又不愿伤害面前的少女。
“长珩,对不起……”
少女低低的啜泣声响起,萧润用力闭了闭眼睛摇头。
这怎么能怪她呢,下毒的人又不是她。
“不要、不要自责……”
便是选择不救他,那她也没错。
是他不好,出来玩不小心着了歹人的道,还害她伤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萧润环住自己的身体,顿一顿,正想一头撞向身后的墙壁,少女香软的身子猝不及防贴了过来。
眼前一花,他从幽暗潮湿的小巷来到一间温暖昏暗的屋子里。
红色的轻纱放下,娇艳如花的少女在被褥上跪坐着,如画般好看的眉眼低垂,须臾,她抬手解开襦裙上的系带。
“娘子……”
萧润咽了咽嘴里的唾沫,但他嘴里干得很,其实什么都没咽下去,只是喉结动了动。
纱帐外有淡淡烛光透进来,少女饱满的双唇看起来极为水润。
情·欲之念如烈火燎原,将萧润最后一丝理智吞没。
绣着金色小花的系带缓缓掉落,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从少女面上滚落的泪珠。
天极镜能预示未来,丹音当初在天极镜中看到的画面最终还是出现了。
鸳鸯衾被一角翻到床下,石榴色的长裙轻飘飘落到地上……
第97章 月露蛊 二 区区蛊毒,本座有的是办法……
喜庆的红纱帐像一张巨网,她被缚其中,除了睁着眼流泪之外,别无他法。
被蛊毒吞噬神智的少年覆在她身上,一切都毫无章法。
记得当初在涌泉宫,长珩被祟气影响心智后也曾强行与她亲近,那时她什么感觉都没有,无喜无悲地任凭他摆弄。
而此时面对相似的情形,她心中极为抵触,腹中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推开长珩,但当他俯身吻过来时,她扭头躲开了。
少年人滚烫的吻便落在耳后和脖子上,她闭上眼,泪珠大颗大颗无声落下。
她别无选择,长珩待她有恩,又是相识千年的好朋友,她不能不救他。
肩膀被火热的大手握住,她咬紧牙关努力松开揪着自己衣衫的手,好方便萧润脱下。
可襦裙被剥下时,她还是忍不住扭身往后躲。
泪水止不住往外流,同凌乱的发丝一起粘在脸上。
她在床榻内侧缩成一团,用手环住只剩贴身衣物的身子,下嘴唇快被咬出血了,但还是没法停止颤抖。
萧润整张脸通红,似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清秀的面庞布满汗珠,额头有道道青筋凸起。
他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这时已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生拉硬扯想让少女打开身体承受他的渴望。
“哐当”一声,紧闭的房门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玄衣如墨的男子大步迈入屋内,宽大的袖子随着杀气腾腾的步伐甩动,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杀到床榻前。
大红色的纱帐被盛怒中的月尊一个眼神烧成灰烬,广袖一甩,萧润便被掀飞到一旁。
少女泪盈盈的小脸落入眼中,东方青苍的眉头狠狠一皱,随即抬手隔空掐住萧润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
“不、不要……”
丝箩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爬到床沿,直起身去抱东方青苍的胳膊。
“不要伤害他……”
“你还敢为他求情!”
东方青苍怒喝出声,手背青筋暴起,萧润登时被掐得翻起白眼。
“呜呜……不是的,我们、呜呜……我们不是那样的……呜呜我没有……没有办法了……”
刚才一直忍着没哭出声,这会子见到东方青苍,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地揪着他的衣袍大声哭了起来。
所有的难受终于能流露出来,她边哭边咳,气息极为混乱,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东方青苍后知后觉发现萧润中了月露蛊,他愣了一下,但手中的力道没松。
中毒了又如何,敢碰他的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呜呜……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不管长珩呜呜……”
“东方青苍……你教教我呜呜……我要怎么办啊……”
身前的少女越哭越伤心,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东方青苍还是收手了,不过不是要放了萧润,而是要搂住快哭晕过去的少女。
他脱下外袍将她裹住,末了凶巴巴抹一把她脸上的眼泪,咬牙切齿道:“本座不是说了待着别动,你为什么又不听话!”
长珩长珩!
为了这长珩小儿,她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
“娘子……”
被重重掼在地上的少年完全被蛊毒支配,变成一具只知纵情狂欢的傀儡,哪怕缺胳膊断腿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会寻找发泄之物。
打晕也没用,醒来还是一样,且蛊毒若不能及时得到纾解,他很快便会爆体而亡。
“长珩……”
少女不可能不管萧润,她抽抽搭搭看向朝自己爬来的少年,顿一顿,仰头望向面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