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贾宝玉的问题主要是他脑袋里有坑。
但这个毛病,大部分来自遗传,小部分是后天被贾母当宠物养出来的,不能算生产问题。
贾敏怀孕这事在京城老字号的坐堂大夫来过后就被证实了,整个林家上上下下都被这件喜事砸得欢天喜地。
林家主子高兴,林家下人更高兴。不光是不用再担心林如海和贾敏没了以后他们要怎么过活了,还高兴于林如海放的三个月赏钱。
茗妩和黛玉一样,都得了一年的月钱。茗妩还多得了一对雕花翠镯和一整套的紫毫笔。
黛玉为了叫贾敏养好胎,直接在正院的正房夺了她老娘的中馈大权,然后俩人有商有量的当着贾敏的面,将府中主子们的小厨房交给了名妩。
接下只负责林家三人和她这个蹭吃蹭喝的小厨房后,茗妩就忙了起来。
孕妇饮食,尤其是高龄产妇的饮食必须合理搭配。补是一定要补的,但怎么个补法,就得好好琢磨了。
一天多顿饭,外加点心宵夜,贾敏的每一餐茗妩都是用了心的给她安排。她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出份食谱,但有了她这份食谱,贾敏就算孕吐的吃不下任何东西,也会咬牙将茗妩搭配的营养餐吃下去。
她要活下来,她要她腹中的孩子也健健康康的活下来。为了大闺女和腹中的小儿子,她都要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有了贾敏的配合,茗妩安排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更加的得心应手。因小厨房做的补品不光孕妇吃了好,有的补品对林如海和黛玉也都是有好处的。于是在茗妩主攻贾敏的时候,林家针线上侍候的下人可愁坏了。
他们不光要给怀孕的太太做新冬衣,还要给胖了不止一个号的老爷和姑娘做新冬衣,点灯熬油的将第一批冬衣赶出来了,他们又被通知,说是太太的衣服又瘦了。
得,继续改吧。
怀孕贾敏胖了不少,但却不臃肿。因茗妩每天都会给贾敏把脉,然后及时调整食谱和各色补品吃食,贾敏这一胎怀的可以说是相当轻松了。
人们都说月子病,月子里治。这一次怀孕后,贾敏便觉得有茗妩贴心照顾,之前的一些月子病都能借此治好了。
因面前的孕妇是贾敏,茗妩的心里压力还蛮大的。她每隔半个月就会叫下人去请老子号药铺的坐堂郎中来给贾敏请平安脉,在知道了林如海还有些门路后,更是建议林如海托人请个这方面的太医上门。
茗妩小心太过,但这份小心却叫贾敏极为受益,无论是郎中还是宫里的太医,他们都给茗妩做了保书。
就这样的状况坚持下去,产妇和婴儿都不会有问题哒。
放心的同时,却不敢放松,茗妩是生怕她姨妈再成了没娘的小可怜。
放着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偏偏非要...对于儿子的执着,现代来的小高中生是完全没办法理解的。
在现代,有的人家有二胎,有的就是一胎,更有很多家庭是不要小孩的。茗妩的老妈春纤就是个独生女,到了她这一代,人们的思想更是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被全家宠着的小公主,压根就没办法理解古人对子嗣和家族传承的执着和使命感。
师长的教育从来都是让她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热爱自己的祖国,不以伤害祖国和他人获取利益……
而这份教育是不分男女的。
再说儿子吧,茗妩自小跟着老妈和姨妈在医院转,她就发现在医院陪护生病父母的,多是女儿。纵使有儿子,也少有女儿那般贴心细致的。
……
进了腊月,荣国府竟然给林家送了腊八粥来。
然后正围炉吃锅子的四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想起了个不算太大的小问题。
因当初老太太过寿叫贾敏与荣国府离心,也叫林如海打心底不想再跟荣国府交道,再加上黛玉管家,打心底不想与荣国府来往,也就导致了贾敏肚子都起小锅了,荣国府那边也没收到林家的报喜。
没说就没说吧,等生的时候再通知一回也就得了。
贾敏想到自已那位老娘,摸了摸肚子,知道心里的那份隔阂已经打不开了。只是转念又想到孩子洗三,满月这些需要外祖家到场的场合...来不来的,她也不强求了。
她没见荣国府来的人,只叫院里得脸的媳妇去将腊八粥接过来,再赏了来人一等红封和收拾了一食盒林家这边的点心叫贾家下人捎回荣国府给老太太也就罢了。
见贾敏这般处置行事,黛玉在桌子下小小的踢了茗妩一脚,茗妩握着筷子的手指在筷子上点了点,表示看到了后,两人才又继续吃饭。
另一边,被江湖人唤做江湖逆子的海潮,右眼皮子疯狂跳动。一直非常相信自己直觉的海潮心慌不已的站起来,离席时还踉跄了两下才走到知府大人面前。
然后单手捂住胸口,用有些失礼的举动跟知府大人告罪辞行的海潮一出来,便跨马狂奔起来。
一定是出事了。
第六十五章
跨马狂奔的海潮, 一路跟着感觉走,不过骑行三刻钟上下便到了沣河边上的一处野生渡口处。
野生的渡口不似大渡口,这里只是简易的搭了个木台,平时停个渔船什么的。
此时渡口处人声鼎沸, 喧哗吵嚷, 海潮顺着人头攒动的方向望去。洽巧看见海威镖局的旗帜被人扯下来的一幕。
大喊一声‘住手’, 海潮直接立于马背之上, 借着马背,踩着附近人的肩膀走了一回空中走廊。
一脚踹开那个扯旗子的中年大汉,海潮单手扶旗杆, 绕着旗杆盘旋而下, 姿态洒脱飘逸的落在地上。
“少东家。”海威镖局的镖师见海潮出现, 兴奋的朝周围的镖师喊道,“少东家来了, 少东家来了。”
海潮淡淡点头,面上不显,心里却转了好几个弯, 环视了一圈与海威镖局撕架的人都是一群普通百姓, 眉头便微微蹙起, “出了什么事?”怎么还跟一群百姓闹起来了。
而且还闹的这么难看。
那镖师闻言恨恨的跟海潮说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这两年闹旱灾,靠天吃饭的老百姓们听说之所以会这样, 是因为河神老爷不满了。
之后就有那游方的歪道士说什么要给河神娶个新娘,河神老爷一高兴,自然就会保护沣河附近的村子风调雨顺。
镖师们走南闯北自然见过这种事,不说全然相信吧,却也绝对不是什么无神论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镖师们就眼不见心不烦的只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此处。
不想刚要离开,那个歪道士就跟村民们说他们这些赶脚人冲撞了河神老爷,说要将他们也一并送给河神老爷,请求河神老爷息怒。
镖师们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个马上就去跟河神团聚的河神新娘,不知怎么的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镖呢?”海潮听完全过程,脑子里便只想到了一件事。于是看了一眼将他们围在中间的村民,和拿着武器与村民对持的几个镖局的镖师,海潮的视线就落在了躲在他们这个包围圈里的河神新娘身上。
回话的那个镖师先是被海潮问得一怔,随后才想起什么的连忙伸手去摸胸口。这一摸,那张脸就刷的一下白了。
不,不见了?
海潮没得到答案,转头看身边的镖师,就看到镖师一脸慌乱的摸完胸口,摸衣袖,摸完衣袖摸裤子和靴子。
见此,只要不傻的人就都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更何况直觉敏感的海潮了。
海潮也不问那个已知的答案,而是抬起脚就走到那个缩成一团的河神新娘跟前,“交出来吧。”
海潮的直觉告诉他,镖就在面前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一身新艳艳的新娘大裳,精致的小脸缓缓抬起来,眸中含泪,一脸不解的看向海潮,浑身都散发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然而郎心似铁,这一招对海潮没用,因为这位更喜欢朝天椒。
海潮双手转动手腕,然后还扭了扭脖子,一副准备动手前的热身动作,“海某耐心有限,姑娘还是识时务些为好。咱们都是大老粗,一会儿动起手来,再伤了姑娘,岂不失礼?”
那姑娘用一种流泪不流鼻涕的哭法对着海潮掉了几滴眼泪,见海潮不为所动,心中暗恨。于是一边落泪还一边哀怨的指控海潮,“小女不知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公子才来,什么都没看见,怎好凭白冤枉奴家?”
张口还小女呢,闭口就奴家了?
海潮似是没听出来一般,伸一旁身手道,“将五行绳拿一捆出来。”
所谓五行绳,并不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这物缠出来的绳子,而是五股极坚韧的渔线和一种海底出来的韧性极强的软胶缠着五根极细的铁丝搅成一股后,再用同样手法搅出五股缠成一条的绳子。
此绳,系者不可解,非钢刃不可断。遇水会增加韧性,遇火则会整个化成一滩,将被束缚之物包裹起来,非总之就很是一件非常难缠的玩意。
这样的绳子海威镖局有几捆,每次走镖时出行的镖师都会带上一捆。
旁人不知道海潮要做什么,但见他要,便顺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