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潮刚刚吩咐的紫砂糖就是甘蔗做出来的红糖。
牛奶,红糖,粳米一块煮粥, 自是最适合茗妩这样的小姑娘, 也是茗妩家常吃的一种睡前粥品。
那些茗妩吃惯了的,用惯了的东西,海潮自然都记在心里。所以哪怕他有心将茗妩拐带出来,也没想叫茗妩吃苦。
其实若早知道今天能碰到茗妩, 海潮应该会再好好的安排一通的。
至少会叫茗妩住的再好一些。
“就这么点事,如何记不住?”海潮随身带了个大荷包,里面都是茗妩爱吃的糖冬瓜,糖莲子。本就是为了见到茗妩的时候递给她的,不想见面时太激动到给忘了。这会儿叫店小二去给茗妩煮粥了,方才想起来。“对了,这个给你。”
茗妩接过荷包打开一看正是她爱吃的糖瓜,用帕子将桌上的空茶杯擦干净,然后分门别类的将一颗颗糖冬瓜和糖莲子倒在空茶杯里。
吃的方便,看得...也欢喜。
“我书院的先生问我可有婚配,我知他有一女待字闺中,笃定他要说亲事。不等等他开口便说已经与故交之女定下了一门亲事,只待那姑娘及笄后便上门提亲。”海潮抬头,语气温柔的又准备套路茗妩的说道:“我担心先生会写信向林公询问,林公再向你打听此事。虽然未必会问到你头上,但若真有此事,还望茗大姑娘帮忙圆个谎。小生再此谢过了。”话罢,海潮还起身朝茗妩拱手行了一个书生礼。
海潮与司南见面几乎行的都是江湖礼,好像还是头一回见他行书生礼呢。一时不禁看呆了去。
“啊?哦,知道了。”茗妩愣愣的回了一句给海潮还不忘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糖莲子,“做为朋友,我就说句‘为你好’的话。这事吧,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你也别太挑了,差不多就得了。”
海潮:“……”
真不应该期待你能说什么来。
对茗妩的不解风情已经非常无奈的海潮,有些内伤的继续换话题套路茗妩,先是问起了茗妩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成亲,是自己找还是会请林家为她做主。
自由恋爱和包.办.婚姻,这还用选择吗?
‘卡兹’
咬碎一颗糖莲子,茗妩一边对海潮点头,一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姨妈管的再严,也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随意嫁掉哒。
她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的也要轰轰烈烈的谈几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再走进婚姻的坟墓呀。
她姨妈早前就跟她说过丧偶容易,和离难。所以茗妩就想了,恋爱什么的,她的要求可以放低些,但结婚的对象...她也不能总丧偶呀。
对不对?
海潮看明白了茗妩的手指,却没看见茗妩手指下的那颗扭曲的心。他以为黛玉不是他的阻力,却不知道更大的阻力来自面前的姑娘。
此时见茗妩这般言语,便压下眼中笑意的问茗妩。“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茗妩不等海潮摆好聆听的最佳姿势,想都不想的将标准直言不讳的告诉给了唯一听众:“帅的,好看的。”
海潮点头,以他对茗妩的了解,这一点是最基本的。“然后呢?”
“没了。”都已经那么帅,那么好看了,再提要求就有些难为人了。更何况只要他长的够好看,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不附和标准也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教导’师哥配合自己好好的谈一场她喜欢的恋爱。
相信自己,她可以的。
“……”
被茗妩的答案刺激得差点捏碎手里的茶杯,海潮看向茗妩的眼神都是迷茫,脸上更是满脑门的黑线。
你不能这么肤浅的,好吗?
暗暗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海潮压下微微上涌的紧张情绪,状似无意的问茗妩,“要多好看才算好看?我这张脸呢。”
“别说,你这张脸是越看越耐看。以前我就觉得你长的好,这张脸就算放在,放在全是帅哥俊男的地方,也毫不逊色。”茗妩闻言,还真认真的打量起海潮来了。直将海潮看得发毛了,茗妩才毫不客气的说道,“跟你太熟了,时间一长,这么俊的颜值都被岁月那把样猪刀给遮住了。”
差一点就灯下黑了。
这一晚上,终于听到一句想听的话,虽然这话说得挺叫人哭笑不得的。
直视茗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问她,“那就照着我这张脸的等级找了?”
“必,必须的。”茗妩被海潮笑得有些晃神,双手捂在眼睛上,“快别笑了,再笑我都得犯花痴了。”
“犯了花痴会怎么样?”
“...人家还不到十岁呢。”犯也是白犯,什么都做不了。“讲真的,要不你再多挑剔几年,等我再大几岁,咱俩试试。”
“……”一听就知道茗妩这话没走心,海潮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不过嘴上却答的毫不迟疑,“成,等你几年,先让你摘桃子。”
“哎呦,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好嘛?怪不好意思的。”司南笑嘻嘻的朝海潮探了探头,“姑娘长的也不赖。”
所以你也不吃亏。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却只想跟我过一阵子,这么算下来,怎么不吃亏?
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腹诽了茗妩一句‘不开窍’,海潮便直接换了个话题,问起了茗妩今年过年的事。
今年一大年吴嬷嬷和海老东家都生活在庄子上。每月定时进城和茗妩聚聚,看林家的意思,纵使不在庄子上过年,估计也是临近年根底才会进城。
“上个月见嬷嬷和老东家的时候就说好了今年在庄子上过。林家二十八进城,我就不跟着进城了,直接从林家的庄子上转道回咱们自家的庄子……”
林如海那么多朋友,同窗旧故都要应酬,正月里又是吃年酒又是吃寿宴的,住在城里方便出门。而且黛玉过年也十岁了,住回城里,赶着正月去各府吃年酒时,也方便贾敏带着黛玉出门。
姑娘大了,就得带出门去,一来增长见识,多认识几个人,二来也是叫人知道他们家还有个闺女待字闺中,方便有人来提亲。所以林家人进城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茗妩和海家这边,连拜年的都没有,也犯不上再跑到城里来了。
其实自打去了庄子,无论是吴嬷嬷还是海老东家,他们都觉得庄子上自在,城里人多吵闹不说,还到处是权贵。哪怕时刻小心,也总能遇到各种拐了十几道弯的皇亲国戚,和权贵的七大姑八大姨。
这对两个没在京城住习惯的人来说,太憋屈,也太不友好了。
茗妩如今是长年住在林家,哪怕是过年也不能在家呆几天,也因此在决定今年会在庄子上过除夕后,吴嬷嬷那边就已经预备上了。
这些事情海潮如何不知,不过是随便找了个话头继续引着茗妩多跟他说几句话罢了。
……
稍晚些店小二竟然送了两碗□□糖粳粥过来,海潮见了,挑了挑眉毛,到也坐下与茗妩一块吃了宵夜。
事毕,海潮叮嘱茗妩锁好门窗便去了隔壁休息。而茗妩在送走海潮后,又愣愣的发了一回呆,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客房里的被褥,床幔都是新的,茗妩又从空间里拿了套寝衣换上,等打理好自己后,又从空间里拿了两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门窗附近以及另一则客房的墙下和地面上。
茗妩所住的客房一侧睡了海潮,另一侧却是空着的。以前看影视剧的时候,总说客栈的墙是空心墙,地上有暗门什么的。所以茗妩也习惯了做些小措施。
有了这些小措施,茗妩也就没往空间里钻,直接睡在了外面。
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整个客栈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吵嚷之声,一度让茗妩以为这家客栈起早没有做生意呢。
赖了会儿床,茗妩这才起来更衣。等将自己收拾妥当,茗妩才将昨晚洒的那些药都给解了。
推门出来,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看了一眼靠着一楼大堂打盹的店小二,“小二哥,送些洗漱水上来。”
“诶,这就来。”那小二一见茗妩起身了,连忙笑着动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将带上来的热水倒在洗脸后,又转身给茗妩房里换了热茶。
“姑娘睡的好吗?怕吵到您,昨儿跟您一块投宿的那位公子,可是将咱们小店都包下来了呢。”
“就你这们这小地方,还能有多大的客流量呀。”听到海潮竟然包下了整间客栈,瞬间觉得那家伙的脑子白长了,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呀。“对了,他人呢?”
“在后院喂马呢。”听了茗妩的话,店小二也不以为意,笑着问茗妩早饭要吃点什么。
掌柜的都乐得合不上嘴了,店小二从海潮手里得的赏钱比他三个月的月钱还多,叫茗妩不痛不痒的说两句,是一点都不生气。
茗妩没什么想吃的,叫他去问海潮。即随又问了一嘴雪停了没。
“整整下了一夜,这才停了不到两刻钟。早起开门的时候,那雪都过了膝盖了。”
说话间海潮已经从后院上了楼,见茗妩的房门开了,便笑着走了进去,“你那匹白马好霸道的性子,将我的追风一顿好踢。对了,起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