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更换,但实际上欧洛丝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还没到可以撕破脸皮的时候,只要朗姆问起,身为波本的安室透还是会给出回复。顶多也就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而已。
“与其在我这里纠结,你们还不如多关心下那位小侦探。”欧洛丝说着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给电视换了个节目,“不过女儿的安危受到了威胁,那位大叔也该正经起来了。”
[原警校射击第一,警视厅搜查一课纵火犯搜查一组,后调至警视厅刑
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在十年前的一次人质挟持案件后引咎辞职]
毛利小五郎有着相当丰富的履历。
松田阵平瞥了眼电视上的新闻:“说起来,今天搜查一课收到了封举报信。”
“毕竟是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策划的行动。”欧洛丝向后仰了仰,漫不经心地与松田阵平对视,“换成是你被别人抢先也会恼羞成怒吧,松田警官?”
欧洛丝指的是那封发给她的要杀掉工藤新一的预告。
犯人是需要受人关注的性格,而这次组织的行动大摇大摆,即使没留下证据也弄得人心惶惶,显然使得那位预告者受到了刺激。
“你的假设首先就不成立。”松田阵平双手环胸,听见这话挑挑眉,“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威胁人的事?”
“谁知道呢。”欧洛丝的脖子上绑着白色的绷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查。当然,说不定我会为了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趣些而选择和犯人合作,这也是那位预告者特地将邮件发给我的可能原因之一。”
她说到这里,愉快地眯起眼:“你不就是预见了这点才特地来看着我的吗,警官先生?”
毫不夸张地说,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寿命又缩短了点。和欧洛丝福尔摩斯相处的每一秒都是对他神经的挑战,松田阵平毫不怀疑自己有一天也许真的会违背规定给她来一拳。
但那不是现在。
松田阵平没有发火,他只是在沙发的一边坐了下来,然后把电视的频道从惊悚恐怖片调到了个正常的地方。
“怎么弄的?”
他的话题转变得过快,语气也太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难以令人相信问出这样的话的人刚刚还在和她针锋相对。
没听到回复,松田阵平气地笑了声,他侧过脸,目光落在欧洛丝脖子上渗出血迹的绷带。
“你可别和我说昨天那个恐怖袭击也有你的份。”
松田阵平没参与昨天的计划。安室透有意让他回避组织的事,于是从夏洛克到场开始,他就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你不如直接去问降谷警官。”看穿一切的欧洛丝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还有,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对这种无聊的动画片感兴趣?”
欧洛丝面无表情地盯着东京台播放的哆啦A梦,浑身上下逐渐散发出一股不爽的气息。
松田阵平总觉得她只有这时候才比较像个人。
“你猜它的耳朵是怎么没的?”
“耳朵?”
“那只蓝色的猫,它本来有一对耳朵。”
“……”欧洛丝罕见地陷入沉默,倒是听见身旁的松田阵平好心情地笑了声。
“嗤。”松田阵平弯起唇角,好像是在挑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侦探小姐?”
推理崇尚的是逻辑。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即使是欧洛丝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怎么没的?”长久的寂静过后,欧洛丝出乎预料地开了口。
她侧过脸去看向身边的松田阵平,而震惊已经使得对方唇角胜利的笑意消失了。
“动画是人类幻想的产物,它看上去像某种依赖科技的发明。”欧洛丝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能融化金属的化学试剂有很多,其中最常使用的是硝基盐酸,但既然你这么问我,这应该不是答案。”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他有些失语,半晌神情微妙地回了一句:“喂,你知道这是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吧?”
“所以呢?”欧洛丝困惑地皱起眉头,“我和夏利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接触到这些东西了。”
这是他们的父母唯一教给他们的知识。化学,物理,数学……欧洛丝比夏洛克小一岁,但他们一样学得很快。
她那时总喜欢使唤夏洛克帮她做事,直到被带走送去谢林福特的那天,她也依然让夏洛克去挑她最喜欢的发卡。
“……你该给伤口换药了。”松田阵平说。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欧洛丝抬眼看他站起来的动作。
“被老鼠啃掉的。”松田阵平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哦。”欧洛丝得到答案,不太在意地将注意力重新投回了自己的手机上。
而就在松田阵平刚找出安室透放在角落里的医药箱的时候,他受到了对方的一条短信。
上面是个购物截图,因为是用的安室透的账号的缘故,所以账单发送到了他那里。
[你惹她了?——安室透]
长长的一截账单上,最顶端的赫然是一笼老鼠。
松田阵平挑挑眉,回了个[没有]。
安室透:[什么计划?]
松田阵平:[说不定她只是单纯地想养宠物了呢]
安室透:[……]
老鼠就老鼠,总比那什么硝基盐酸好。
松田阵平想。
他宁愿被老鼠咬,也不想深更半夜睡着的时候被化学试剂泼一脸。
那已经不是耳朵的事情了。
是死人的事情。
第22章
[说不定她只是单纯地想养宠物了呢]
安室透看着手机上松田阵平发来的短信,没什么表情地按灭了手机。
“四年前?据我所知,那时候的确有个被调到总部那边去的家伙。”白色的马自达RX-7里,贝尔摩德戴着墨镜,“琴现在正在一个一个地调查之前接受过欧洛丝谈话的人,大概很快就能把那所谓的卧底找出来了。”
“怎么?你也感兴趣?”贝尔摩德弯起唇角,“我可以帮你在琴那边打掩护,前提是你同样地将那两个孩子的情况告诉我。”
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
虽然琴酒现在还没拿到证据,但贝尔摩德有种预感,那位名叫莫里亚蒂的犯罪大师加入后,组织的每个成员都将举步维艰。
谁没有私心呢。大概只有像琴酒那样无趣的男人才会全心全意向着组织吧。
“真是令人惊讶的选择。”安室透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直视着前方,听到这话唇角挑起一个略带兴味的笑,“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当初直接阻止琴酒去邀请那位不就好了?”
“哦呀。”贝尔摩德笑笑,“你在关心我吗?”
“但那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那位先生的决定从不改变,就像他当初格外信任欧洛丝一样,他现在可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那位咨询罪犯呢。”
“为什么?”
“嗯?”
“我记得欧洛丝那时候应该只有九岁。”安室透踩下刹车,侧过脸去与贝尔摩德对视,“按那位先生的性格,就算器重一个小孩子,也应该谈不到信任的地步。”
贝尔摩德慢悠悠地摘下脸上的墨镜,她唇角的弧度一点未变,太阳帽洒下的阴影温柔地覆盖住她的眼睛。
“事先声明,我在此之前和那孩子没有接触,这些事情也是我听那些被她找出来的叛徒说的。”
“你知道言语的力量吗?催眠暗示,原本是用于精神治疗的一种手段,但在那孩子手上却变成了杀人的工具。”
“正因为这样,以前在组织里的时候,非审讯时间,欧洛丝几乎不被允许说话。”
【“我控制不了。”】
安室透一愣,回忆起那天在残破的公寓里欧洛丝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条柔软的毯子,明明置身于灯光下,整个人看起来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
那样的孤独只持续了一瞬,欧洛丝福尔摩斯在眨眼之间很快又恢复了近乎冷酷的平静。
【“我说过了,我还在学。”】
“你最好别把那孩子当成普通的小孩对待,波本。”车窗的锁被打开,贝尔摩德无声地扣下扳机,在确认远处的任务目标已经死亡后才收回思绪。
“欧洛丝·福尔摩斯,她根本就是个怪物。”
-
“一条狗。”
傍晚六点,欧洛丝盯着面前那双黑漆漆的豆豆眼看了一会,转过头去看向身后不远处厨房里的安室透。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需要一条狗?”
“是山村警部送来的。”安室透微笑着用毛巾擦拭玻璃杯,身上去波洛咖啡厅打工完的制服还没换下,“似乎松本先生被捕后,它的主人也失去了养它的兴趣,正好松田说你想养宠物,所以我就接过来了。”
欧洛丝沉默地看了眼自己被咬烂的外套。
“我讨厌它。”
“不用这么着急下结论,欧洛丝。”安室透走过来,“你可以教会它很多东西。”
“我知道。”欧洛丝抬起眼,面无表情地咬碎了嘴里的硬糖,“麦考夫不建议我养。”
安室透倒是没想到还能通过这件事得到新的信息,他从摇着尾巴的金毛犬手中接过欧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