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指望托尼能在家庭教育里出多少力——托尼会养孩子才叫见了鬼。
但他们仨都不会养孩子，这麻烦就有些大了。
无论是哈皮还是小辣椒，都被过于忙碌的工作榨干了私人时间以至于常年单身。
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一周要看七八本育儿书，生怕软萌小公主某天和她父亲一样走上轰趴飙车的叛逆道路——哈皮光是想想那一幕就觉得要脑溢血发作。
但小公主好歹是长大了。
虽然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之后又不得不离开美国常年养病。
哈皮仍然记得小公主捧着大捧小雏菊塞进他怀里的场景，托尼在后头看着他们，带着点骄傲的笑容，又有点隐隐吃醋。
那时候他想些什么来着？
哦，他想——他们的混账老板终于学会像模像样地当个父亲了。
“您别，您别开玩笑啊老板！”
哈皮猛然坐起，他慌乱中打翻了水杯，哗啦啦的翻着日历。
“您别吓我，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知道……”托尼喑哑的嗓音从听筒传来，“今天不是愚人节。”
“洛死了，我……我没留下她，我应该做些什么？”
哈皮即刻驱车赶往马德里别墅，托尼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大男孩从围墙外翻身而入。
哈皮下意识摸向枪套，但托尼摆了摆手。
“我即刻出发去端了九头蛇的老巢。”
那个自称是格洛瑞亚朋友的男孩摘下头罩，他的眉眼暴戾，比哈皮想象中还要年轻。
“您怎么说？”
“我在纽约见到了格洛瑞亚姐姐！”小蜘蛛抢在哈皮挂电话之前大喊，“她看上去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哈皮僵硬地抓紧了手机。
“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胡言乱语。”
“我没有！”小蜘蛛急急分辩，“我没来得及拍下照片，但她现在住在华尔道夫酒店！”
“如果让我发现这是什么该死的玩笑……”
“她就在那儿！但她看上去好像失忆了……喂？”
小蜘蛛沮丧的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他决定穿上制服去酒店附近巡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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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格洛瑞亚入睡的速度接近昏迷。
特查拉刚想问问她对晚餐有什么要求, 小姑娘头一歪就栽了过来，并且迅速打起了小呼噜。
出租车司机不准痕迹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神情复杂得就像是看诱拐小姑娘的变态。
头一回遭遇这种情况的瓦坎达王子：……
特查拉捏捏鼻梁，认命地脱下外套裹起小姑娘搭直梯回到套房。好在他不需要经过公共大堂, 否则恐怕明天就能在小报上看到自己的正脸。
接着他就撞上群脸懵逼的护卫队。
即使瓦坎达使团已经下榻华尔道夫酒店, 美方却始终自持身份将会面一推再推, 端着矜贵态度, 不愿在这场交锋中落入下成。
这些天他们始终被不冷不热地闲置着，在待遇上倒是毫无置喙，就是实在闲得无聊。
人生地不熟，王子出门时又刻意甩下他们。
护卫队整日待在酒店无所事事, 突然间就见着王子抱着个小姑娘回来了。
天降大瓜。
特查拉僵硬着脸, 像是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偷偷带小豹子进寝宫, 结果被近侍官抓了个正着。
“我在路上碰到的, ”他强装镇定解释着，“不知道是哪个富豪家的小朋友离家出走, 没带身份证明要露宿街头。”
“哦……您不用向我们解释的，殿下，”护卫宽和地笑了，“我们无权干涉您的生活。”
特查拉尴尬地点点头，转身往套房走。
“但请注意不要上小报。”
他脚下一个踉跄, 逃也似的甩上了门。
然而格洛瑞亚对特查拉所遭受的社交困境一无所知。
小姑娘没心没肺地一直睡到大晚上，像是充满电的小机器人, 腾地从客房里蹿了出来。
“我饿了, 我得出去找点吃的。”
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但你得知道, 大晚上的纽约可不是什么适合小姑娘出行的安全地方, ”特查拉试图说服她, “你在家里一般吃些什么？我都可以让大厨做。”
小姑娘咬着唇思考了一阵子。
“ 芝士汉堡吧大概……或者甜甜圈？”
“走吧！”格洛瑞亚不等特查拉反应过来就拽住了他的手，“让我们出去逛逛！外头的灯光多好看！”
特查拉在与妹妹漫长的斗智斗勇过程中学会了一个道理——
当一个小姑娘坚定的要去做某一件事，那就算星星掉下来，她也一样会去做。
何况这是一个斯塔克家的小姑娘。
而你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保证星星不会砸中她。
事实上，即使在瓦坎达，“斯塔克”也绝不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姓氏，而曾在英国留学的特查拉对他了解更多。
一位富豪商人，一位超级英雄。
但现在特查拉知道，他或许还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爸爸。
“好久不见，小姑娘，”店长笑容可掬地眨眨眼，她暗示地看了眼特查拉，“没告诉你的父亲吗？你这个小坏蛋。”
上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时，她还是这个店里一个普通的侍应生。
她远远地看着小姑娘拽着父亲的手非要往高脚椅上蹦——听老员工说他们是这家店的常客，总会在周六的下午来这儿买芝士汉堡套餐。
她担心小姑娘会从凳子上滚下来，靠近才发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竟然是托尼·斯塔克。
这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小小的秘密，直到五年前传出斯塔克长公主重病休养的报道。
格洛瑞亚领着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汉堡王的店面，他们找到个靠里的卡座，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等待汉堡。
“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吗？”特查拉警惕地注视着窗外徘徊的流浪汉，“即使是半夜？”
“我记不清了，”洛洛瑞亚耸耸肩，“但我想是的。”
“听刚刚那个店长的意思，她对你似乎很熟悉，”特查拉接过餐盘，“你们之前应该见过许多次。”
格洛瑞亚叼着吸管含糊地哼哼一声。
“所有人都对我的过去很熟悉，”她小声说，“只有我一无所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也许……但我相信他们很愿意告诉你。”
特查拉咬下一口汉堡，为酸黄瓜可怕的味道无声皱眉。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回家的理由？”
“也不是不愿意……”小姑娘拨弄着吸管，“我就是……我只是觉得，我总不能就这么自己回去吧？”
她自己也察觉了这句话的幼稚之处，将脸扭到一边假装专心吃汉堡。
特查拉叹了口气，开始考虑要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托尼·斯塔克。
时针指到十二点，越来越多的流浪汉开始在窗外徘徊。
特查拉担忧地盯着表——他们走了不少路才找到这家汉堡王，在不通知护卫队外出接人的情况下，归途必然要穿过午夜的纽约街头。
他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撂倒小混混们，但是，老天，想想看，这可是瓦坎达王子第一次正式出访美国。
《瓦坎达继承人与街头混混激战汉堡王》——这绝不是什么适合放在正式版块的好标题。
事实证明，特查拉并没有在杞人忧天。
巨响中有人一脚踹开了汉堡王的大门，店内的保安迅速作出反应，但这群劫匪掏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式武器并直直指向群众。
“嘿！老兄，你要对我动手吗？要是我的手指不听使唤……”他颇有深意地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只需要0.1磅的压力，这群人就得和世界说再见了。”
跟在后头的劫匪们涌了进来，他们分工明确有恃无恐，很快把握了现场局面。
你看，就像特查拉所说的，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对孩子们不太友好的恶意。
劫匪们很快注意到尖叫人群中仍在努力进食的格洛瑞亚。
“哟，瞧瞧，这儿有个小妞，”劫匪轻浮地吹着口哨，“看上去胆子挺大？不错，我就喜欢胆子大的。”
特查拉警戒地坐直了身体，他想着护卫队的“亲切叮嘱”，开始考虑是不是应当找个纸袋套在头上。
格洛瑞亚稳如泰山。
她慢条斯理地拿着叉子将汉堡中的番茄片扯出来，动作中透露出对食物的满满虔诚。
“有点个性？”劫匪调转枪口指向她，“听着！大人在说话呢！”
特查拉皱眉挡在女孩面前。
格罗瑞亚咽下最后一口薯条。
“噢，”她说，抓起纸巾擦了擦手，“我一般不太注意垃圾发出的声音。”
小公主抢在绑匪发难之前开口。
“但我现在注意到你了。”
长弓出现在她的手中。
“所以，滚回垃圾桶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