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见到如春花般娇艳、羞怯胆小的珀耳塞福涅,心怦然而动。他从未发现,这个女儿如此的美丽可爱。
谷种女神的漂亮脸蛋,蜜色头发,如玫瑰般的肌肤,还有白皙的臂膀,看上去是如此动人心魄。
难怪心如古井、与恋爱绝缘的哈得斯会向自己求娶她,又不顾一切的哄骗引诱她,甚至用不光彩的手段将她掳掠至地下。
“不必如此紧张,我的女儿。”宙斯对冥后温柔地笑道。
珀耳塞福涅畏惧他,匆忙行礼后飞快跑开,与自己的姐妹们汇合。
“你怎么了,珀耳塞福涅。”雅典娜觉察到谷种女神脸上的惊悸和害怕,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珀耳塞福涅握紧了手中的鲜花,低头看着脚下的青草:“刚才在神殿后树林的小溪边采花,我遇到父神了。尽管他笑容和蔼,但我仍然觉得害怕。”
雅典娜朝她说的方向看过去,眼神黯淡下来。
记忆回到她那父亲和哈得斯合谋抢走珀耳塞福涅的时候,“别怕,我们先回神殿。我和阿尔忒弥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雅典娜安抚着好友说。
珀耳塞福涅想起被哈得斯抢去冥府的那天,仍然心有余悸,抱紧了雅典娜的手臂点了点头。
她们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冬天来临,送走了好姐妹,雅典娜带着她的小猫头鹰又来到她钟爱的雅典城。
这次她的身份是一个游吟诗人与舞蹈家,旅行路过充满传奇的雅典。
多雨的冬季过去,温暖充满生机的春天来临。雅典娜离开这座滨海城邦,前去与德墨忒尔汇合,去接珀耳塞福涅。
只是这次谷种女神脸上并没有回到大地与母亲好友团聚的喜悦,脸色阴郁,闷闷不乐。
雅典娜捧着好友惨白的脸,怜惜地问道:“我亲爱的珀耳塞福涅,你看上去忧心忡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珀耳塞福涅推开雅典娜的手,一脸愁容的看向洞中无底的深渊,眼中似有痛苦和不忍,她不忍心告诉好友,想了一会儿笑容勉强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和他有一点不愉快。我们快回去吧。”
雅典娜想起泰西斯的警告,不再追问下去。
德墨忒尔很快明白这其中的秘密不能言说,挽住女儿的手,“别难过,有母亲在。”
又对雅典娜说道:“雅典娜,夫妻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请原谅她的失礼,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劝她。”
“珀耳塞福涅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不会生她的气。姑妈,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雅典娜看着好友,对一直照顾她的农业女神说道。
回到圣山,珀耳塞福涅待在农业神殿中闭门不出,狩猎归来的阿尔忒弥斯小跑着来到智慧神殿,她身上还穿着飒爽的猎装,背着弯弓和箭囊。
“雅典娜,我刚才去农业神殿看望珀耳塞福涅,但德墨忒尔闭门谢客,不让任何人进去。你说是为什么?”
雅典娜坐在织机前纺线织布,听后凝眉回答:“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珀耳塞福涅只说和哈得斯闹得不愉快。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
阿尔忒弥斯想起珀耳塞福涅本就憋屈的婚姻,握紧手中的箭,“我们去找哈得斯算账!叫他以后不敢再欺负珀耳塞福涅!”
雅典娜抓住好友的手腕,“冷静一点,我怀疑这只是她找的借口,真正原因她并不想让我们知道,耐心等消息吧。”
阿尔忒弥斯想起和哈得斯同流合污的父神,一瞬之间泄了气,叹息着好友悲惨的遭遇,“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去恩纳就好了,唉!”
“事已成定局,悲叹和懊悔已经无用。先去沐浴吧,我准备好了最可口的蜜酒,腌制好了最肥美的牛羊,晚上来聚一聚吧。”她为好友重聚准备了美味的食物,但现在珀耳塞福涅可能缺席,只能到时候派遣宁芙送到农业神殿。
阿尔忒弥斯无奈的叹气:“等到晚上我再来找你,我回狩猎神殿了。”
雅典娜再一次看向农业神殿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担忧。
当她纺织出一匹轻柔的绿纱,准备起身前去厨房烹制食物,奈姬提着裙子小跑着来到她身边。
看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满是兴奋,雅典娜忍不住笑问她,“又发生大事了吗?”
奈姬气喘吁吁,脸上的红色因为兴奋越加鲜艳夺目,“发生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雅典娜赶紧给她顺气,又递上一杯奈克塔耳,“慢慢说,不用急。”
奈姬端着金杯匆匆抿了一口,挽住雅典娜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说道:“阿芙洛狄忒和阿瑞斯偷情,被赫菲斯托斯抓了个正着,现在这桩事情还没了断,阿芙洛狄忒已经逃回她老家——塞浦路斯的帕福斯,阿瑞斯则躲去了斯拉凯。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不相配的婚姻,迟早会沦为笑柄。”
雅典娜想起普罗米修斯的话,现在预言再次成真。
“听说是赫利俄斯看到两位主神之间的私情,他犹豫再三后,才告诉赫菲斯托斯。那时候卡德摩斯和哈耳摩尼亚还没有结婚。匠神忍辱负重,没有伸张,他秘密做了一张扯不开挣不断的大网,将它安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并设下险诈的机关。
“做好那些后,他像往常那样前往莱姆诺斯,阿瑞斯看见他离开后,又偷偷潜进匠神的房间,和阿芙洛狄忒作乐寻欢。赫利俄斯一直替赫菲斯托斯监视着那对不知羞耻的仙神,将消息送达后,匠神就回返回家。
“他将一母同胞的弟弟和妻子捉女干在床,两位已经坦承相对,亲密无间的待在一起。匠神叫来众神,请求宙斯替他做主伸张正义。本来女神们也想去看,但因为羞怯没有前去,只派出宁芙前去探听消息。
“匠神声泪俱下的控诉亻俞忄青妻子和兄弟,要宙斯返还所有财礼,要了结这门婚姻。听到他的声音,波塞冬、阿波罗、赫尔墨斯和众神接踵而至。不过呢,大家都没有同情赫菲斯托斯,反而哈哈大笑,无人责怪不忠于婚姻的阿芙洛狄忒。
“尤其阿波罗,还问赫尔墨斯愿不愿意躺在美神身边,即便像今天这样在所有仙神面前失了脸面。你猜赫尔墨斯怎么说?(注:①)”奈姬绘声绘色的替雅典娜讲述起这桩轰动圣山的出轨事件。
雅典娜了解男神们的脾性,也清楚阿芙洛狄忒的魅力,说:“必然是愿意的,哪一位男神不爱至美的美神阿芙洛狄忒?”
作者有话说:
注①:根据《奥德赛》中的情节改写,书里写得太逗了
第72章 神族第一出轨案
奈姬点头表示赞同,又学着赫尔墨斯的神态和强调,迫不及待地向雅典娜复述那时的场景:
“‘但愿此事当真,阿波罗,我的远射之王!即便罩上三倍于此的绳线,不尽的丝网,即便所有的神明,包括女神,全都旁站观望,我仍愿意和她在一起,睡躺在金色的阿芙洛狄忒身旁。’(注:①)他一说完,众神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只有波塞冬为阿瑞斯求情,希望赫菲斯托斯收回网罩,并且保证阿瑞斯会偿付欠款,赔偿他的损失。不过赫菲斯托斯不愿意,害怕阿瑞斯逃跑躲避债务。
“我们热心肠的海皇为战神作保,说如果阿瑞斯跑了,他会替他偿付所有债务。可怜的赫菲斯托斯信了海皇的话,解开封网,结果当事神一溜烟的都跑了。
“赫菲斯托斯要求宙斯给他一个说法,要求他还回所有聘礼,也要求波塞冬替阿瑞斯还债。此刻,他们还在争吵。现在,神族所有仙神都知道了战神和美神的风流事。
“不过,除了婚姻之神赫拉,没有任何一位神明指责阿芙洛狄忒,毕竟当初都不看好这桩婚事。另外,听说阿芙洛狄忒的几个孩子,都不是赫菲斯托斯亲生的。匠神难过得快要疯掉了,但是仙神们并不同情他。”(注:②)
因为阿芙洛狄忒“没有”父亲,所以当时宙斯成了她的养父,以女方长辈的身份,收下了赫菲斯托斯的聘礼。
雅典娜对这桩桃色事件并不发表任何看法,细究起来,如果不是赫菲斯托斯强求,就不会有今天的丑事,惹得众神嘲笑。
但无论如何,少管闲事,专注自己的事情。“你们私下里怎样议论我不会约束,不过不要在其他主神尤其阿芙洛狄忒面前提起,我不希望你们被她诅咒。”
雅典娜平淡的反应让奈姬觉得扫兴,但又不得不遵从她的命令。
“如果想要满足你的倾诉欲,去找卡利克罗她们吧。我要在去厨房烹饪食物,之后还要制作衣裳,送到天后那里。”雅典娜清楚奈姬的心事,她过于冷静,和她讨论这些桃色事件过于无趣了。
奈姬只好“哦”了一声,飞快去找她的小伙伴儿们。
雅典娜去制作食物,等待阿尔忒弥斯到来。此时赫利俄斯已回到圣山,塞勒涅已经出发。狩猎女神带着她的侍从来到智慧神殿,也提起白天里发生的事情。
纯洁的阿尔忒弥斯只讥笑几声后,不再继续那个话题,专心享用美味的食物。
这一夜,匠神无心工作,坐在寝殿内悲伤不已,而其他仙神都在谈论此事。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匠神的世界是灰暗的。